上午。
咖啡店裡。
難得的有一個客人，雖然只是一個小姑娘。
榎本梓端來蛋糕和果汁。
小小年紀，還是不要喝咖啡比較好，而且估計小姑娘也不喜歡咖啡。
那種苦澀的東西，不討小孩子的喜歡。
“謝謝，阿梓姐姐。”
小姑娘滿臉笑容，對榎本梓道謝。
榎本梓似乎有點小尷尬，笑着點點頭，然後跑到後面廚房去。
也差不多該準備午飯了。
所以說臉皮還是太薄了一點，親吻被看到而已，又不算什麼，而且人家小姑娘又不會調笑她。
相比起來，清明就完全沒有受到影響。
只是坐在櫃檯那裡，翻看手上的小說。
這大叔水得可以啊。
不過就算是白開水，也別有一番風味，細細品嚐，也能嚐出不同的味道。
好吧，這是在胡說。
“吶吶，歐尼醬歐尼醬。”
“嗯？”
“你知道小蘭姐姐和柯南去哪兒了嗎？家裡沒有人呢。”
“你沒聽說麼？去大阪旅遊了。”
“大阪？真好呢。”
說到去旅遊，小姑娘似乎有點羨慕。
小孩子總是喜歡玩兒的，能夠去旅遊、野餐露營之類的，那是值得羨慕的事情。
所以說，小孩子們，還真是容易滿足的一羣人呢。
知足者常樂。
或許正是因爲這樣，所以小孩子們總是能夠每天都那麼開心吧。
大人就不一樣了。
人長大了，煩惱就會變多、慾望也會變多，很難獲得滿足，自然也就很難真正的高興起來。
不過說是慾望，或許更應該說是責任吧。
清明放下小說。
擡起頭，看着坐在那邊客人位置上的步美。
“你想要去旅遊？”
“也不是。”
小姑娘搖搖頭。
“只是想要玩而已，和朋友們一起玩兒哦。”
“玩兒啊。”
清明點點頭。
真是單純的心願，單純得讓人想笑。
不過沒能笑出來。
只是搖搖頭，隨機繼續翻看手上的小說。
巧得很，小說裡的大叔和一個小蘿莉的互動挺多的，看起來也挺有趣。
漸漸的又看入迷。
那邊的小姑娘吃着蛋糕，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滿含好奇的看着清明。
大人們總以爲小孩子什麼都不懂。
但實際上，有些事情小孩子其實都懂，雖然或許只是懵懵懂懂的，但至少不是一無所知。
這年頭，小孩子可是很早熟的。
倒不如說小孩子，一直都很早熟，畢竟在古代，十幾歲家人的比比皆是，十幾歲就當母親的也多得很，說不早熟估計都沒人信。
步美不算是很早熟的那種，但還是知道親吻是什麼的。
那是男女朋友、夫妻才能做的事情呢。
雖然還是有點不太明白。
“吶，歐尼醬歐尼醬。”
“嗯？”
“你喜歡阿梓姐姐嗎？”
“嗯……”
清明放下書籍，似乎在思考。
也幸好榎本梓此時不在這裡而是在後面廚房裡，看不到這一幕，不然估計會直接給他幾巴掌。
摸也摸了、吻也吻了，問你喜不喜歡竟然還要考慮？
這太過分了。
但清明，似乎沒有意識到這一點，而是認真的思索。
然後得出答案。
“算是喜歡吧。”
“算是？”
小姑娘不太明白。
喜歡就喜歡，不喜歡就不喜歡，還能有“算是”的麼？
所以說小孩子的世界，總是很單純的呢。
“小孩子不要管那麼多，長大後你就會明白了。”
清明並沒有解釋。
只是朝着小姑娘笑笑，隨即低下頭，繼續看書。
也就沒看到小姑娘嘟起的小嘴。
小孩子總是不喜歡別人把他們當成是小孩子的呢，雖然本質上確實是小孩子。
而且，憑什麼要長大後才能明白？
“我現在就明白的哦，歐尼醬歐尼醬。”
小姑娘的聲音響起。
“歐尼醬歐尼醬”的，聽起來還真是讓人感覺舒服啊。
清明就很享受被這樣稱呼。
不過步美的話，倒是讓他有點想笑。
而且笑出來了。
“你明白？你明白什麼啊？”
“我……”
明白什麼呢？
小姑娘撓撓自己的小腦袋。
明明應該明白的，但卻不知道應該怎麼說，無法用言語表達。
於是小姑娘又委屈的嘟起嘴。
“我真的明白的。”
“明白什麼？感情？小姑娘，感情可不僅僅只是喜歡或者不喜歡那麼簡單……總而言之，小孩子就不要考慮這些了，你們的任務，是維持人類最後的天真。”
“？”
人類最後的天真？
小姑娘表示不太明白，不過又被當成小孩子，還是讓她有點不高興。
卻沒有什麼話能夠反駁。
哼哼幾聲，又只能專心的吃蛋糕。
反正大人總是有各種各樣的理由來反駁小孩子的話的，說不贏也不算什麼。
只不過……
感情？
小姑娘用她那小小的腦袋，思考着。
明明只要喜歡就足夠了的。
感情到底是什麼？
喜歡、不喜歡難道不是麼？除了喜歡、不喜歡之外難道還能有別的？
“嗯？”
好像，真的有。
比如說親吻。
只是喜歡的話，是不會想要親吻的吧。
所以是比喜歡更喜歡的麼？
是喜歡到可以親吻、可以一直在一起、可以……可以生小寶寶的那種？
想到最後，小姑娘似乎有點臉紅。
擡起頭，瞄了一眼專心看小說的清明。
清明和榎本梓就是那樣的麼？
看起來，好像不錯的樣子呢。
不過清明說的是“算是”……
還是搞不懂啊。
“歐尼醬歐尼醬。”
“嗯？”
“你會和阿梓姐姐結婚麼？”
“……”
一陣沉默。
放下小說，擡起頭，看向小姑娘。
結婚？
“爲什麼這麼問？”
結婚什麼的，他根本沒有考慮過，說到底，道士能結婚麼？
清明還真不知道。
雖然說他就是一個道士，但對於那些清規戒律之類的，還真的不瞭解。
畢竟只是從書籍上學來的道術。
沒有道觀、也不知道師承到底是哪門哪派、甚至連作爲道士的“身份證明”都沒有，清規戒律之類的，完全不懂。
反倒是知道那些和尚，不能殺生、不能喝酒吃肉、不能娶妻生子什麼的。
道士應該沒有這些的吧？
還真不是一個合格的道士呢，連道士能做什麼不能做什麼都不知道。
不過這完全無所謂就是了。
“已經親吻了難道不應該結婚麼？”
對於清明的反問，小姑娘似乎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所以說小孩子，還真是單純呢。
“吻過了就要結婚？”
清明又想要笑。
不要說只是吻過而已了，多少人在一起睡過都不一定會結婚呢，區區一個吻算什麼？
只不過……
還是不要對一個小姑娘說出這樣的現實吧。
要保護，人類最後的天真呢。
“結婚什麼的，以後再說吧。”
笑了笑。
又低下頭，繼續翻看小說。
單純的小姑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