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老,您就先別賣關子了,事情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您也看到了,映嵐整個人的情緒都波動得很大,可這一切卻都是因爲傅言啊!您還是趕緊把話說清楚了吧!”沐殷朗不忍地別過了眼,急切的目光落在了傅老的身上。
現在,似乎只有傅老能夠向他們透露傅言最新的情況了。
沐伊諾和秦心則是一邊在一旁安慰着安映嵐,一邊也將目光落在了傅老的身上。
大家,都似乎在等待着傅老的一個回答。
“哎……事情是這樣的……”傅老緊閉上了雙眼,開始陷入了自己的回憶。
傅言其實是根本就沒有跟傅老商量過,就那樣一意孤行地選擇去了孟加拉國。
當傅老知道了這件事情的時候,傅言也早已到達了孟加拉國。
如此一來,傅老根本就拿傅言沒有任何的辦法,除了在電話裡怒罵了幾句,還能怎麼辦?
不管外界對於傅言的評價有多差,亦或者是傅言的這種先斬後奏的行爲,可傅言怎麼說,也是傅家唯一的孩子。
傅老就算再怎麼生氣,自己的兒子終歸還是自己的兒子,作爲父母的,還是會擔心着傅言在孟加拉國的生活好不好。
所以,每天的早上,傅老都會在起牀之後跟傅言通了個電話,以此作爲傅家父子倆的聯繫。
然而,也就是今天早晨。
傅老纔剛剛跟傅言沒有聊幾句的時候,令人不曾想過的意外出現了。
地震。
突如其來的地震,讓當地所有的人都措手不及。
就連醫院裡,大家也都是人人自危拼命地想要趕緊逃出這個可怕的地方。
“爸!我這裡好像地震了……”傅言感覺到自己腳下的建築物晃動得越來越劇烈了,就連建築物都開始有些搖搖晃晃。
有些比較不堅固的牆壁,已經隨着地震的搖晃而漸漸地裂出了一條縫來。
甚至那些縫竟然也都越來越大,並且還有逐漸加大的趨勢。
“爸!我先不跟您說了,這裡地震得好像還蠻厲害的,那就先不聊了,我晚點等到了安全的地方我會再跟您聯繫的,那您自己在那邊也要小心。”匆匆地講完了這些話,傅言還沒等傅老有什麼回答,便將手機給掛斷了。
“喂……喂!”傅老拿着早已忙音的手機,有些焦急地在這一頭喊着。
自從傅言將電話掛斷了之後,傅老便將所有的事情全部放到了一邊,只是在廳裡來回地走着,焦急地等待着傅言再次打來的電話。
時間就這樣在傅老焦急的等待中一絲一毫地慢慢溜走了。
傅老根本就不清楚孟加拉國那裡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情況了。
在這種未知的情況下,傅老也只能將電視打開,想從新聞上能不能看到些什麼有關那裡地震的消息。
卻不料,纔剛剛打開了電視,幾乎每一臺都是在播報着孟加拉國地震的消息。
一棟棟倒塌了的樓房就那樣在頃刻之間變成了廢墟。
傅老怎麼說也是曾經在A市裡混過的人,也懂得做什麼事情都應該將自己最真實的情緒隱藏起來的道理。
可現在這卻是關乎着自己兒子姓名的事情,傅老的那根弦終於是繃不住了。
他實在是受不了了這種盲目的毫無目的的焦急的等待。
而就在傅老決定採取一些什麼措施的時候,傅老的手機再次響起了。
傅老激動地將拿起手機湊近眼前一看,是傅言!
本來很是擔心的傅老在看到了傅言給自己打電話了之後,那顆原本懸着的心一瞬間落回了自己的胸腔中。
接起電話,“你個臭小子!終於知道跟你爸我報個平安了?你知不知道我很擔心你啊……”
傅老這纔剛剛接起了電話,便開始不分青紅皁白地在電話裡罵起了傅言來。
“額……不好意思……我想您大概是誤會了吧,我不是傅言。”一個陌生的男聲出現在了電話那頭,傅老有一瞬間的微楞。
他將手機再次拿到了自己的面前,仔細地看了看,確實沒錯啊!是傅言的號碼啊!
可這……?這聲音確實是自己從來沒有聽過的聲音啊!
就在傅老驚愕之餘,對方再次開口解釋道:“您好,想必您應該就是傅言的父親了,這裡是孟加拉國當地爲了解決地震傷員的問題臨時建立起的一個小型的醫院。我很不幸地告訴您,您的兒子,傅言,剛剛在醫院裡爲了救一個孩子,自己卻被壓在了建築物之下……我們剛剛纔把他解救出來,可我們經過了檢查發現,傅言的腦部出現了血崩……”
“你說什麼?血崩?!”傅老拿着手機的那隻手突然之間顫抖得很是嚴重,竟差一點就讓手機從自己的掌心滑落了,他有些不敢相信地再次出聲確認道:“你說傅言他現在人在醫院裡,並且腦部出現了血崩?!”
“恩,是的沒錯。很抱歉地告訴您這個不幸的事實,可據我們調查所知,傅言在孟加拉國並沒有任何的親屬,萬般無奈之下,我們只好用他的手機給他的直系親屬,也就是您打個電話了。現在他的情況非常地嚴重,我們必須立刻幫他做手術,所以需要您的同意。”傅老可以聽出對方聲音裡的着急。
“你們能救他嗎?”傅老心裡也明白,腦部血崩是一種什麼樣的概念。
即便他怎麼樣都不想承認這個事實,可沒辦法,這就是一個事實,不管自己怎麼否認都是沒有用的。
“現在他是腦部血崩,我們也只能盡力地搶救……但有一點我們必須要先跟您說清楚,腦部血崩不是一個很簡單的事情,這場手術的成功率只有百分之五的機率,但如果不做手術的話,傅言活下來的機會基本上是零。我希望您能考慮清楚,如果您同意了,我們馬上安排手術。”
“動手術!動手術!”很快地,傅老就讓自己冷靜下來。
大腦在高速地運轉着,消化着對方的話語。
於是很快地傅老就瞭解了當時的情況。
不做手術,死路一條。做了手術,還能賭一把,萬一就是那百分之五的機率呢?那傅言不就是可以活下來了嗎?
傅老的心裡很複雜,他也很明白腦部血崩手術成功的概率可能還不及那百分之五。
但是……
目前的情況,卻容不得傅老繼續猶豫不決。
手術拖得越久,傅言活下來的機率也就越小。
於是傅老當機立斷,“請您務必立刻動手術……我兒子他,就擺脫你們了!謝謝!”
在對方看不見的情況下,傅老做了個鞠躬的姿勢。
這是作爲一個父親,在替兒子謝謝那些醫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