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中的一切變化得太快了,在愛麗絲等人的注視下,伊里亞德竟然完成了蛻變。他的蛻變是如此的突兀,讓雙方都始料未及。這次是洛絲伊瓦這邊開始着急了,她們的速度陡然加快了不少,只爲先一步趕至羅耶斯身邊。
但故事的結局往往會一波三折,此時的羅耶斯似乎已經喪失了最後的機會,過度的透支讓他的虛弱表露無疑。他的眼睛裡充滿着血絲,臉上的經絡依然還在突起,粗重的喘息聲從他的胸口被擠壓而出,心臟彷彿隨時都會停止。破碎的海螺號角散落在羅耶斯的四周,他的手裡還握着幾片碎片,碎片割裂了手掌,鮮血順着碎片的邊緣在流淌着。一種前所未有的氣場瞬間從其身上迸發而出,趕至四周的衆人彷彿都能感受得到。
“快跑!”
一聲大喊從洛絲伊瓦的口中發出,她拉回了自己的手下和隨從,向來時相反的方向逃去。而愛麗絲她們也不是傻瓜,幾乎是一瞬間,她們也感受到了危險的氣息,遠離這個氣場,也是她們的唯一選擇。
“伊里亞德,快跑!”
愛麗絲是被威弗列德拉走的,她仍然在回頭提醒着伊里亞德,喜與悲轉化的如此之快,就像是對愛麗絲開的玩笑。
愛麗絲的呼喊,伊里亞德能夠聽到,只是在氣場的中心,他卻無法移動分毫。一種無形的拉扯力以羅耶斯爲中心將他包裹了起來,在這拉扯力之外,一層無情的氣場也將兩人涵蓋在內,而對方卻在不斷地膨脹着。
“自爆!”
威弗列德終於明白了羅耶斯爲何一直隱藏他的殺手鐗,這樣的技能在殺傷他人的同時,也是在自我毀滅,這根本就是與對方同歸於盡。
膨脹的羅耶斯他的表皮開始撕裂,炙熱的光從皮膚的裂縫中不斷地漏出,直到一個臨界點,爆炸的光芒將兩人完全地吞沒。愛麗絲是在吶喊着,而洛絲伊瓦則是默然地看着這一切。時間在雙方的眼中都變慢了,彷彿是在慢放着這爆炸的瞬間。
“不!”
愛麗絲再冷漠,也不會對伊里亞德的死無動於衷,對方和她不清不楚的關係,並不只是一方的一廂情願。人們的表情都在不斷地變幻,或是恐懼、或是惋惜,只是那絢爛的碎裂光芒讓這一切都索然無味。
痛苦與忐忑的煎熬之後,光芒漸散,一個身影還屹立其中。此時,人們只想到了一個詞,希望!希望是人類能留下的最後的美好,當一切迷霧都散去,希望就是那指引之光。此時的爆炸中心,羅耶斯已經完全沒了蹤跡,而伊里亞德還站立着,他的身上似乎罩着一層光之甲,讓人目眩神迷。
“神之甲?”士兵們小聲地議論着,就連愛麗絲等人在驚喜過後都疑惑地看着不遠處的伊里亞德。
“這不是神之甲,真正的神之甲只有神纔會有,這應該只是伊里亞德用神聖能量造就的!”
泰倫斯的解釋解答了衆人的疑惑,這個老頭的
博學多才並非只是浪得虛名,他總能給人以正確的解釋。
泰倫斯的解釋完全正確,這的確是伊里亞德用神聖能量聚集而成的光之甲,在爆炸引發的那一刻,伊里亞德的潛意識裡觸發了這樣的防護裝甲,讓其抵禦住了羅耶斯的最後一擊。雖然,伊里亞德並沒有受傷,但他的光之甲還是碎裂了。它們的碎片在掉落之後,漸漸變成了一縷縷光線消失在周圍的空氣中。伊里亞德適時地舉起了他手中的瑟斯坦之劍,自信的笑容迴盪在他的臉上,在向人們展示着他的安然無恙。
“怎麼可能?”
洛絲伊瓦是真的吃驚,她都不一定能抵擋住羅耶斯的死前一擊,而對方卻可以完全承受,讓她的內心籠罩上了一層陰影。也許這些人類的確不是那麼簡單就可以被打敗的,她們這次的戰鬥有太多不確定因素了,她如此地想到。披甲的伊里亞德在海妖衛兵的眼中就像是一個神,他矗立在遠方,光與影在水中倒映着,讓人不敢直視。人類士兵的威武聲幾乎是在瞬間爆發而出,這場戰鬥的勝利完全是後發先至、反敗爲勝,讓衆人大呼過癮。
洛絲伊瓦等人的遲疑,讓愛麗絲和威弗列德等人先一步抵達了伊里亞德的身邊。同伴們的到來,帶來了他們的問候。
“你還好吧?”愛麗絲很關切地詢問着對方,剛纔的畫面真的嚇到她了。
“我沒事,謝謝!”伊里亞德回頭看着愛麗絲,眼神只是稍稍掃過就又看向了其他人,他在故意地躲閃着對方。愛麗絲看到伊里亞德的反應有些黯然,她失落地向後退了幾步,將前面的空間讓給了其他人。
“你這個傢伙!”威弗列德上來就給了對方一拳,伊里亞德始終沒有讓他失望,他才超過對方沒多久,對方就這麼快地迎頭趕上了。
伊里亞德和威弗列德等人的舉動在洛絲伊瓦看來完全是在挑釁,她的臉色鐵青,怒火已經無可抑制。愛麗絲在吃了伊里亞德軟釘子後就把目光對準了海妖,對方的臉色她完全能夠感受得到,這時候,雙方的約定已經沒有再進行下去的必要了。從一開始,雙方還是奇虎相當,而現在則形勢卻完全逆轉了。在海妖一方痛失羅耶斯後,愛麗絲他們卻多了一個強力的隊友,儘管洛絲伊瓦手上還有兩將六侍衛長,但比起三個上階級別的人類來說,還是略有不足,況且愛麗絲和柏特萊姆本身的實力也很客觀。羅耶斯的死也讓洛絲伊瓦有了撕毀比賽規定的藉口,戰爭到這時已經成爲了解決矛盾的唯一途徑。
“快退!”愛麗絲的提醒讓衆人認清了他們所面臨的形勢,在洛絲伊瓦發佈攻擊命令的那一刻,戰爭就打響了。
成羣結隊的海妖開始向海岸邊靠近,而人類們則依託衛城抵禦着對方的進攻。首先上岸的是男性海妖團隊,他們的速度很迅捷,很快就遭遇了人類佈置的漁網陣。
“聽我的命令,先使用巨弩攻擊,其他武器都不要動!”柏特萊姆在戰前就
制定了這樣的策略,在漁網陣還發揮功效的時候,只利用巨弩對對方進行適量的騷擾,以達到麻痹對方的作用。
被漁網纏住的海妖戰士一個個倒在了巨弩的射殺之下,有時一些戰士只聽見嗖的一聲,他的胸部就已經被鋼弩穿透了。海妖的護甲雖然堅固,但畢竟不是真正的鋼鐵防護,在這樣暴虐的力量面前還是沒有太大的抵抗能力。在戰鬥的起初,海妖們雖然受到了一些挫折,但漁網纏住的畢竟只是少數,洛絲伊瓦依然不爲所動地命令着衛兵們前赴後繼地向前行進。
終於,當漁網的四周漂浮着大片海妖屍體時,他們衝上了海灘。巨弩依然在不停地釋放着鋼弩,而對方卻越來越多、越來越密。
“準備葡萄彈!”炮兵有愛麗絲指揮着,在她的命令下,大量的鐵珠被安放在了大炮內,炮兵們熟練地操作着,只等愛麗絲最後的命令。海妖們越來越近,甚至海妖女魔法師們都開始登陸,他們已經快到衛城的邊緣了,形勢到了最危急的時刻。
“放!”愛麗絲的命令幾乎是嘶吼出來的,在她的命令剛過,大量的鐵珠從炮管中噴涌而出,他們以扇面的範圍向外輻射開來。在這樣的密度下,那些靠的最近的海妖男戰士直接被撕裂成兩半,而他們身後的同伴則大多被一個個小孔穿透,身上只留下潺潺流動的血洞。這一聲大炮的怒吼,是如此的震動,大地似乎都被它晃動了,人類士兵們都被這樣的場景震撼了,他們幾乎忘記了自己還在戰鬥。而對方大量的海妖衛士被這樣的力量震吒後,就再也沒有站起來,整個戰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發生了什麼?”在洛絲伊瓦的眼中,只是看到了一排火光閃過,大量的衛兵們就倒下了,這讓她很是震驚。在這樣的時刻,洛絲伊瓦纔想起來,記錄先輩苦難的壁畫上似乎記錄了這樣的場景。只是年代太過久遠,而且在此後的幾千年間他們遇到的人類再也沒有使用過這樣的武器,竟然使海妖們漸漸遺忘了。
“魔法師降溫,換普通彈向後瞄準!”在愛麗絲的提醒下,士兵們才反應過來,他們中的魔法師開始朝着炮管釋放着低級的冰風法術,將冒煙的炮管很快地冷卻了下來。而隨後,頂着海妖魔法師攻擊的士兵們也將鐵球塞入了炮管中,並嫺熟地進行着其他操作。期間,不斷有士兵倒下,但士兵們依然堅持着替換下自己的同伴,將剩下的工作準備完畢。
“快撤退!”洛絲伊瓦命令着,她的臉色很難看,幾乎是懷着深深的恐懼。
“放!”愛麗絲沒有給海妖們撤退的機會,在大部分的士兵們準備好後,她就再次發佈了發射的命令。兩次的時間間隔是非常地短,又一次的地動山搖,又一次的火光搖曳,只是這次的目標換成了海妖后方的魔法師隊伍,巨大的鐵球幾乎是犁過了它行進的整條路徑,血與慘叫聲充斥着,彷彿是一場另類的交響曲。
惡魔的演出纔剛剛開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