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衛天雪卻是白了秦霜七一眼,有點像是幸災樂禍的在一旁道:“可是你竟然在這種時期還敢隨意出入基地,我也不知道是讚歎你勇敢,還是說你愚蠢呢。”
秦霜七隨意一笑,毫不在意道:“你其實可以說我愚蠢,不過有一點我卻是有自信的…”
“哦?自信什麼?”許千石好整以暇的問道。
秦霜七微笑道:“我自信的是…許將軍一定不會是我的敵人。”
高傑眉頭微調,不由得問道:“是嗎?你爲什麼這麼認爲?你可要知道,在之前我們還將你困在軍事基地裡的呢…”
秦霜七頷首,微笑的眼睛盯着許千石,自信滿滿的樣子,道:“我這樣相信許將軍,無非兩點。”
許千石眼睛微亮,忍不住道:“哦?哪兩點?”
秦霜七豎起一根手指,“一,羊皮卷能夠毫無條件的讓給我,這就足以說明了許將軍對我的立場,當然,最重要的一點,還是許將軍對我要遠遠高於所有人的信任,不然,還有誰能夠被許將軍親自特例把我加入飛鷹的隊列,而且還始創先河的將飛鷹特種隊擴編,我可不相信滿華夏能夠享受這種待遇的人,可以隨處可見…”
高傑與衛天雪對視了一眼,似乎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了一絲詫異一般。
這一點他們兩個不得不承認,許千石對秦霜七的信任,似乎更高出了他們七名飛鷹特種隊員吧…
許千石不置可否一笑,道:“你說的沒錯,不過我信任你的原因只有一點,那就是因爲…你是秦十四的兒子…單憑這一點,我便可以對你給予更多的信任。”
雖然話雖如此,其實許千石更信任的,還是秦霜七的性格,當初他就可以爲楚榮雪一人與勢力龐大的京都三大家族對敵,許千石可不相信就是這樣人品的秦霜七,會做出什麼離經叛道的事情。
略微深沉一笑,許千石蒼老的眼神望向遠處的天空,默然道:“既然你已經回來了,那這一次你是怎樣打算的?你可知道,整個華夏都把目光集中在你的身上,你將承受着怎樣的壓力嗎?”
秦霜七毫不在意一笑,道:“壓力?呵呵,自打從那黑暗的監獄裡出來後,我秦霜七何時不經受着生死考驗呢?不可現在可不一樣了,我擁有了絕對的實力,正是向那些反對我的人宣戰的時候了…”
許千石目光微凜,如此氣宇軒昂的一句話,卻被秦霜七說的如此雲淡風輕,他是怪物嗎?可無論怎麼想他,許千石卻都已經看清,自己這經歷了一輩子坎坷的老人,竟然還不如一個二十歲出頭的年輕人。不得不說,秦霜七在這三四年裡經歷的這些,已經把他的閱歷磨練的遠遠高於自己了。
“知道我在那個會議上,接到的是什麼命令嗎?”許千石凝視着秦霜七,忽然深沉的問道。
“什麼命令?”秦霜七問道。
許千石先是沉默片刻,隨即拿起了面前的茶杯,兀自飲了一口清茶,冷靜道:“元首的命令,北港軍事基地將整軍待發,全力追擊叛亂逆賊秦霜七,更傾盡所有飛鷹特種隊員,協助追殺,過程中,可以肆無忌憚使用大型軍事武器絞殺餘黨。自軍事基地創建幾十年以來,如此陣仗的局面,這還是第一次的呢。”
秦霜七點了點頭,道:“嗯,其實在來的時候,我就已經知道了,不然若非如此,我豈不是高估了李汀的手段嗎?”
頓了頓,秦霜七又道:“不過,最重要的一點,我只是想知道許將軍你的立場…”
“我的立場?”許千石呵呵一笑,道:“我還以爲我的機場對你來說也算是可有可無的呢,不過既然你這麼在意我的立場,那看來我今天一定要表明態度了你說是不是?”
秦霜七不苟言笑,“說說看?”
許千石點頭,深沉的嘆了口氣,似是有些惆悵道:“今天的事情,竟然讓我想起了當初,沒想到如今竟然又重蹈覆轍了,二十年前,我也同樣面對着這樣的局面,進退兩難,那時候,就如同我與你父親的交情,不過因爲顧及到了我那來之不易的地位,所以我選擇了沉默…中立的立場。”
聽到許千石說到這裡,秦霜七心中微微一驚,道:“你說什麼?我父親也曾面臨着我這樣的困境嗎?”
這由不得秦霜七不心驚,難道說自己父親的消亡,也與這個國家有關嗎?
許千石默然的點了點頭,道:“你可知道懷璧其罪的道理?二十年前,你的父親因爲擁有了一整張的羊皮卷而被人說成了圖謀不軌,二十年後的今天,你卻多出了更好的叛亂的理由,李汀將那景田小城上千的人命都強加在你的身上,你覺得元首大人還有什麼理由不去說服自己來抓你嗎?”
秦霜七的目光變得低沉了下來,原來,這一切都只是李汀在故伎重施,在二十年前,因爲這個的元首的選擇,把自己的父親逼迫到了困境,這才讓自己的父親無處隱藏,最終毀在了李汀的手裡。那麼如今,李汀是要用同樣的辦法,把自己逼迫到同樣的境地嗎?
許久,秦霜七淡冷道:“那現在呢?我父親是否還揹負着叛亂的罪名?”
許千石搖頭,道:“並非如此,在你父親失去蹤跡以後,傳出他已經逝世的那一刻,他就已經沉冤招雪,恢復了名譽,而他跌宕起伏的一聲,也成爲了世人傳頌的奇蹟…”
“是這樣嗎?”秦霜七一臉的漠然,心中卻是冷笑,直到自己父親滅亡的那一刻,世人才想起曾經爲這整個國家的豐功偉績,但是,有誰會對他有一絲的愧疚心理呢?不,沒有,秦霜七相信這一點,自己父親的死,除了他秦霜七來親自雪恥,沒有任何人能夠真正的悔悟到自己的錯誤,就連那個所謂的元首也是如此。
如果是這樣,那麼除了自己的母親之外,沒有任何人體會過自己父親心中的委屈,雖然強者不需要同情,所以,母親選擇了避世,她不讓自己看清這段仇恨,寧願讓這段仇恨成爲父親永生永世的夢魘,也不想再去延續它…
可是,越是這樣,秦霜七心中所堆積的恨意卻是越深的,直到此刻,秦霜七有一種衝動,那就是他要屠盡全天下曾經嘲笑過自己父親的人,屠盡諷刺秦十四這個名字的人…
“屬於他的榮譽倒是歸還了他,但是他的辛酸,這個世界上又有幾個人能夠知曉呢?”許千石搖了搖頭,低了下去。
評價一個人,是看一個人的一生,秦十四短暫的一生,但他的事蹟卻倒也夠讓人品頭論足的了。
秦霜七微微回過神來,目光落在許千石的身上,不由得道:“那這一次,許將軍是否還是會像以前那樣,保持中立的態度呢?”
從秦霜七的話語中,許千石聽得出一絲疏遠。
許千石只是搖了搖頭,道:“那可不一定了,因爲,現在的局勢,可不僅僅是衝着你,李汀做着什麼樣的打算,你也應該清楚吧,他是我最大的政敵,我若保持中立,你覺得李汀會善罷甘休嗎?”
秦霜七的目光突然變得深沉了起來,凝視着許千石,情況的確如此,如此說來,許千石不得不做出一個選擇了,如果說這一次許千石的勢力已經整軍待發,那麼這會代表什麼呢?
秦霜七突然把玩起桌子上的棋子,沉沉一笑,道“許將軍,會被逼無奈,對我兵戎相見?”
許千石頓時哈哈大笑起來,並搖頭,道:“如果我真要對你挑起戰爭,若是我說出這句話,那不代表我很愚蠢嗎?誰不知道你秦霜七的修爲已經達到堪稱恐怖的地步,我對你說一個不字,你要在這裡取我老命,那豈不是輕而易舉?”
秦霜七聳了聳肩,看了衛天雪一眼,淡笑道:“我哪敢,有你們飛鷹兩大高手在,我怎麼敢放肆呢?”一抹邪魅的笑意掛在嘴角上,看起來對高傑與衛天雪兩個人的存在,完全不在意的樣子。
衛天雪緊咬着雙脣,紅紅的脣微微泛了白,因爲秦霜七的這個目光,又讓她想起了那段時間始終讓她無法忘掉的一幕,因爲那件事情,曾經有過很多人都以爲自己被那個男人輕薄了,這讓她的顏面已經徹底的掃地了。
許千石聞言呵呵一笑,別有深意的看了秦霜七一眼,搓了措手道:“現在,我給不了你答案,是對你兵戎相見,還是要保持中立,這還不能對你說,不過相信很快你應該會知道了我的想法了…”
秦霜七的目光越發深沉了起來,從許千石的眼神裡,他看到的似乎是一種很確切的答案,秦霜七好像讀懂了一些。當下,秦霜七點點頭,微笑道:“那好吧,不過我相信,許將軍的決定,一定不會令人失望的對吧…”
就許千石對於自己的信任,秦霜七相信…即使曾經他們之間有過一些不愉快的事情,但他們仍然不會成爲真正的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