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五節

在天黑那刻,我還是摸回了家裡。家裡,正要擺上晚餐。金鐘一如既往地坐在椅子上繼續繡花。

外公沒再責怪我,他親親我的額頭說:“回來就好。再不回來,我就要動用小喇叭到處尋找我的寶貝孫女了。我們就等你吃飯了。”

我雖然有點受不了外公忽然的轉變,但是還是接受了他的間接疼愛。畢竟,他很疼愛我的母親。

但是,我更想知道金豆豆的來歷。

“外公,你知道金豆豆是什麼來的嗎?”我拉出掛着胸前的金豆豆。

“這個說來話長,改天告訴你。”外公說着招呼起佈菜來:“這盤菜放這邊來。”

他那不願意告訴我的樣子也太明顯了吧。

我望望繼續繡花的金鐘,他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就好像沒發生過剛纔的事情一樣。

“金鐘……”我笑嘻嘻地挪過去。

“哎!該吃飯了。”金鐘伸個懶腰,走到餐桌邊,不理我。

那麼隱晦嗎?我的好奇心上來了,看我磨磨磨,磨到你說出來爲止。

想着,我繼續露出一個自認爲是很漂亮的笑容,用我自認爲最動聽的聲音,哆聲叫着:“小舅舅!”

“金鐘!”

不理我,繼續。

“小舅舅!”我甜蜜地叫着。

“啊,受不了了。”金鐘低聲叨咕句,繼而瞪着我:“乖侄女,什麼事情?”

“爲什麼只有我有金豆豆啊?”我裝作一副天真的摸樣:“爲什麼有金豆豆就要做王妃啊?我媽媽也有金豆豆,爲什麼她不是王妃啊?”

金鐘用求救的眼光看看外公,又看看我。

接着繼續吃飯,假裝沒聽見。

“金鐘!”我火大,提高了嗓門。

“聽見了。什麼事,大小姐。”

“爲什麼只有我有金豆豆啊?”我咬牙齒去重複剛纔的問題:“爲什麼有金豆豆就要做王妃啊?我媽媽也有金豆豆,爲什麼她不是王妃啊?”

“恩。這個啊,今天土豆燉的比較好吃,你多吃點。”金鐘王顧左右而言他。

“啊!”我忍不住了,但是一看外公不高興地臉,我忽然想起我今天才闖了禍,於是我乖乖閉了嘴,惡狠狠地盯一眼金鐘。

“今天湯怎麼還沒上來?”外公盯了一眼周圍立着背後看熱鬧的僕人。

“我去。”我眼睛一轉,跳了起來。

“鹹死你!看你還敢不敢笑我!”我狠狠地向金鐘的湯碗裡放着鹽,然後給湯碗裡一一盛滿湯,放在大托盤裡,親自端進了餐廳。

“外公!”我討好的端上湯。

外公以爲我是爲白天的事而感到內疚,拍拍我的手背安慰着:“好孩子,那只是意外,別太在意。”說着,他一口氣喝完湯,轉身回房間。

“是!”我低眉低眼回答。

“小舅舅!”我走到金鐘面前,看見他的一隻腳靠着椅子的腿,哈哈。我假裝沒看見走去過端上湯,正好踩在他的腳上。

“我懷疑你是故意的。”他沒有預料中的尖叫,而是忍着痛,皺着眉頭,低聲在我耳邊說。

他的氣息帶着一股甜甜的香味,吹得我耳邊癢癢的。不知爲何,我的心居然有點意外地跳得厲害。我不能害怕,我不就是放點鹽而已,不會吃死人的。爲這個我不用太激動,我自我安慰着。果然,漸漸心平靜下來。

“我還懷疑你想調戲我呢。”我故意在他耳邊吹着氣。

他的臉色忽然變了樣。“啊!鹹死了!”一貫優雅的他居然大叫一聲,撲哧把湯撲在了桌子上。

“哎呀!不好意思!”他邊說邊不顧形象地去扯桌上的餐布來擦他噴在衣服的上污漬。

但是餐布沒拉下來,反而是餐桌上的餐盤等哐哐噹噹全部落在了地上。

“我還沒吃飽!”我氣呼呼地指着金鐘。

他是故意的,看他站在一旁露着邪氣的笑容就知道。他故意不讓我吃飯!嗚嗚,我還沒吃飽呢。今天有我最愛吃的烤乳鴿呢。

但是,金鐘對管家大伯說了句對不起居然轉身上樓,回房間了。只留下我一個人目瞪口呆地望着那搞得亂七八糟的餐廳。

我氣呼呼地在房間裡盯着貓頭鷹鍾,聽見十一點的叮噹報時聲響起,我再忍不住了。

我的肚子餓得咕咕叫。人怎麼能被吃飯憋死呢?

如果下去再遇見金鐘怎麼辦?我是不是要破費一次出去吃點小吃?就一點,不超過十塊錢!還是去廚房先看看吧,如果沒有吃的,再出去也不遲。我猶豫了好會,從抽屜裡捏出那張紅色大鈔出來。

我悄悄開門,忽然門口閃出金鐘來,嚇我一大跳。

“這次輪到你做飯給我吃。”金鐘面無表情堵住我門口。

“我不會。你自己去做吧。要不叫廚師給你做就是。小舅舅,你是長輩嘛,所以順帶帶上我吃。”哈哈,我就知道金鐘會找吃的,跟他一起肯定有的吃。

“我不想做。廚師睡覺了。而且今天冰箱裡什麼都沒有。除非你吃麪條,反正我不吃。你看嘛,我常常幫你解決疑難問題。你總要表示表示吧。”金鐘開始耍賴,他那賴賴的表情總是有點邪邪的帥氣,看起來很好看。

我望着他那在燈光下耀眼的雙眸,我呆了。聽他說起解決疑難的事情,我就想起他今天才幫我解決了白雅,最後,我不得不承認我墮落在他的美貌和我的內疚下,我重重地點頭。

“聚香樓吃獅子頭去。”

“不去。不好吃。”

“萬福樓吃水晶餃。”

“不去,吃膩了。”

“小蟲菜館吃蟲去。”

“噁心。”

我們就這樣一前一後走在大街上。說實話,我有點不敢跟他走在一起:一是害怕被學校們那羣鍾絲們發現挨批;二是他是舅舅嘛不太好意思;三是他的確是很帥氣,走在大街上都很吸引人;四是我就那一張大鈔,讓我這個從來不爲花錢憂心的大小姐,開始尋找着能在100以內就吃好的地方,或者說更少的錢。所以我一推再推,忽然我眼前一亮。

那是一對中年夫妻推着一個小車,車旁放着幾張小桌凳,已經坐了好些人在燙着吃一串串的好吃的。

我忍不住流口水。記得在學校的時,就常常聽說街邊小吃便宜又蠻好吃的,不過我從沒機會去吃過。難得今天有機會,不大吃而特吃一番,就太對不起那一百元大鈔了。

“我想那應該很好吃。”金鐘居然也嚥着口水,貪婪地盯着那邊。

哇!難得想的跟我一樣。

“那好吧。我請你!”我笑得沒心沒肺,拉着他就坐在了小凳子上。

天黑黑,風微微涼吹過,沒人注意街邊小吃攤上的兩個貪吃的孩子。

我們一直吃到吃不動爲止,我們是第一次吃的如此愜意,以至於金鐘在回去的路上一再讚揚着還念念不忘。

不過嚴重的後果就來了,夜半,我睡得正香,就被一陣疼痛攪醒了,來回去了好幾趟房間裡的衛生間。

豆大的汗珠痛得滴了下來,看見天已經矇矇亮,我忍不住打開了房門,叫着金鐘。

這次卻不見金鐘出來。

該死的金鐘,居然睡得那麼熟。我暗暗咒罵他,又忍不住□□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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