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裡，顏安青眸中掠過一抹微光。
根據他得到的情報，湮滅獸是某位至高存在，將不斷侵蝕無盡位面外層晶壁系的湮滅氣息轉化而成的實體產物。
唯有如此，至高以下的支配者們，纔有消融嚴滅氣息的可能性。
對於就連至高也如臨大敵、似乎只能消極應對的存在，顏安青也感到非常好奇。
但是……
好奇心重的生命，永遠會死的很快。
所以在直面湮滅獸在之前，顏安青會做好充分的準備——至少得把武者學校裡面能學的東西，全都給學了。
“好了，大家注意力集中過來。”
校長景樂成拍了拍手掌，語氣鄭重地說道：“從你們的眼神裡，我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既然出生在這個時代，大家都已經有所覺悟了。”
“湮滅獸和人類，兩者之間，是你死我活的關係，不可能存在任何回寰的餘地。”
“談判？妥協？盟約？”
“那些，都不存在！”
“只有殺戮！”
“不是殺死湮滅獸，就是被湮滅獸所擊殺！沒有第三種可能！”
說到這裡，景樂成面上浮現出一抹哀痛之色，似乎回憶起了什麼令他傷心的過往。
顏安青沉默不語，安靜聆聽。
這位校長，在白巖縣也算是傳奇人物，鎮守一方，守護人類安定——若不是有他的話，恐怕整個白巖縣早就成爲湮滅獸的樂園，此地人類都要滅絕了。
景樂成自然不可能是一開始就擁有如今戰力，他也是有成長過程的。
在他的成長期間，許多同伴、戰友，都死於湮滅獸的手中。
“這些老生常談我就不再重複了。”
景樂成嘆了口氣，視線掃過顏安青、司徒穎和張子安三人，語氣之中又多出了些許振奮：“現在，說一點你們感興趣的東西好了。”
“從一名武者學徒，到真正的武者，你們知道要經過幾個環節嗎？”
聽到這裡，教室裡的氣氛，頓時變得熱切起來。
同學們七嘴八舌地嘰嘰喳喳起來。
“我們剛剛服用築基液，拓印了煉體術，應該就是正在進行第一步吧？”
“聽說完成第一步之後，就可以擁有傷害湮滅獸的手段了！”
“……我舅舅在戰死之前，是武者學徒顛峰的存在，好像記得他說過什麼，點燃命炎之後，就能成爲真正意義上的武者了。”
景樂成也不插話，只是靜靜聆聽。
有時候點點頭，有時候又搖頭否定。
片刻之後，他才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說道：“從學徒，到真正的武者，總共要經歷四個階段。”
言已至此，衆人都安靜下來，耐心聆聽，生怕錯過了什麼。
“脫胎，神意，積蓄，命炎。”
“你們服用築基液，拓印煉體術後，通過不斷訓練，就可以脫胎換骨，擁有超越人體極限的能力，甚至藉助‘氣勁’的加持，對湮滅獸打出有效傷害。”
“但是，只有到達‘神意’階段，才能真正百分百駕馭自身體內武者力量，完美使用氣勁——這個不要求太多，你們在畢業之前，能夠達到這個層次，就已經算是出師了。”
“積蓄階段，就和它的名字一樣，通過不斷擊殺湮滅獸，取其殘存的物質精粹，吸收煉化，厚積薄發，一直達到身體所能容納的極限，就可以開始點燃命炎了。”
“點燃命炎之後，就能真正稱之爲武者！那個時候，生命層次完全不同。”
“大腦、心臟、腎臟、肺部、喉嚨——這些都不再是致命點。”
“尋常的湮滅獸，幾乎無法傷害你們，只能憑藉數量，一點點把你們磨死。”
說道這裡，校長語氣幽幽道：“通常情況，三年修煉下來，每一屆裡，能有一兩個武者，都算是豐收了。”
“大家也不要太勉強自己，循序漸進，纔是王道。”
“你們，先完成‘脫胎’階段的修煉吧！”
“至於剛纔已經完成了脫胎修煉的顏安青……”
景樂成停頓了一會兒，似乎在思考什麼問題，這才幽幽道：“勇猛精進是好事，但你的修煉進程太快了，快到讓我有些擔心。”
“這樣吧！你再繼續熟練《炎芒》功體一天，等到明天，我會給你、張子安、司徒穎同時安排新課程。”
“那個時候，子安和司徒，應該也能完成脫胎修煉。”
“你們三個的修煉進度，和其他學徒不同，必須因材施教，不能浪費了你們的天賦！”
語畢，景樂成看了看顏安青，見其並無什麼怨念，反倒是一本正經地點頭認可自己的決定，於是滿意地轉身離去。
“小汪，這邊剩下的工作，就先交給你了。”
“我過幾天要去一趟金煌市，白巖七十三期畢業生的相關事宜都要處理，現在先回去做準備了。”
之前兼職了招生負責人的老師汪立軒立刻挺直腰板，高聲應道：“我辦事，您放心！”
顏安青【脫胎】完畢之後，還想要繼續修煉一下《炎芒》功體，卻被汪立軒制止。
“你之前服用的築基液，都被你徹底消化，現在體內能量和營養物質不夠，強行修煉，反倒會傷身體。”
汪立軒一本正經地解釋道：“《炎芒》是相當高級的複雜功體，據說是以前某位天才，模仿點燃命炎過程，創造出來的，修煉它的話，點燃命炎的成功率，會提高許多倍，但是相應的，它對能量、營養的需求，也非常大。”
說到這裡，汪立軒撓了撓頭，從兜裡取出一張白色、岩石質地的卡片，塞給顏安青：“這是學校老師專用的飯卡，只要你吃得下，就可以無限量免費供餐。”
測試之前，誰也沒料到會出現顏安青這個頂級天賦擁有者，測試之後，校長也激動地親自過來給這一批新生築基，還沒來得及給其他學校工作人員囑託。
現在，顏安青也只能先拿着這老師卡，去食堂補充能量了。
“好。”
顏安青微微頷首：“謝謝。”
聽了這話，汪立軒卻是搖了搖頭：“不用謝，把你們培養成才，就是我最大的心願。”
“說起來，還是咱們這小地方，資源不夠，有點拖累你的腳步了。”
話雖如此，他卻是目不轉睛地盯着顏安青，想要看顏安青的反應。
許多武者學徒，都跟湮滅獸有着血海深仇，總有一部分會被仇恨矇蔽雙眼，劍走偏鋒，徹底喪失理智的。
如果顏安青也是那種人的話，那培養的主要方向，就要變一變，以思想品德教育爲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