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話 —— 韓霜言

前往天山雪峰的路有很多,但每一條上山的路都沒有岔口,一路上不時都會見到鬼族的傳送法陣。左邊是山,右邊是崖,前有冰晶妖,後有追兵,紫荊她們剛剛好不容易纔逃出死門關,只剩下百餘人被迫交戰,實在苦不堪言。

冰晶妖全身上下都是由堅硬無比的玄冰鐵堆合而成的人型妖,具有冰屬性,基本上算是物化的妖,並非百分百生靈。他們比人族還高出一兩米,力壯如牛,無堅不催,讓紫荊她們大吃苦頭。司徒家大部份帶傷這點不說,她們裝備輕型,又沒有大殺傷力武器,面對百多頭冰晶妖又無法傷及他們,只有捱打的份。

小墨的出現如同救星一樣,讓他們大鬆一口氣。催動龍之力的他氣拔山河,僅單手就可以把十多頓重的冰晶妖抽起,丟回原路去。減輕了不少壓力,可騰出不少人手出來以衆敵一。

那些被丟回原路的冰晶妖都是鐵塊組成,根本不痛不癢,很快又爬起來步步進迫。小墨爲免他們進犯,立即祭出妖力化出一條水龍把他們攔在外頭。不消一會兒,所有的冰晶妖全數被抽出。冰晶妖靈智非常低,沒有人在附近指揮根本沒有可能。小墨猜牠們的族長應該在不遠的地方,於是跳到水龍的頭上左顧右盼,但仍未找到冰晶妖的族長。只好鼓起勁千里傳音,道:「韓霜言,我等無意冒犯天山雪峰,請儘快停手!」

靜默了好一會依然沒有及應,而那些玄冰妖仍不斷攻擊小墨的水龍。小墨再度吼道:「假若你再不出現,我就大開殺戒!」

「三!」

「二!」

「一!」

小墨催動血脈覺醒,頓時具現出龍族所有特徵,一頭黑色的騰龍身影浮現在小墨的身後。經過數日來的修練,小墨身後的那頭龍影實在了不少,力量更攀升了不少。黑龍大吼一聲,威震四方。在這強大的龍煞之下,所有冰晶妖都停止進攻跪在地上。

過不了多久,天山雪峰上颳起一陣雪風直吹下來。雪風在小墨的臉前捲起小小的龍捲。當風雪散去時,中間飄着一個**上身,下身披着雪狐獸皮的男人。他頭髮灰白,雙目如灰亦無神,讓人以爲他是雪之精靈。

韓霜言冷冷地道:「人族皇子找我於何事?」

小墨有禮地抱拳,道:「韓族長好,在下真虛宮嫡傳弟子,敖孿。是次拜訪主要是有幾件事情與族長商討。不過我們可否換個地方慢慢啇討?人族有數千人的狩獵部隊正往這個方向前進,到時候碰頭定必會出現傷亡。」

「你剛剛不就是說要大開殺戒嗎?」

「那只是爲了引族長出來。」

韓霜言憑空以妖力變出一把冰晶長矛,道:「有話就在這說,說完就滾!」

小墨按奈着怒意,依然有禮地道:「一路上我們留意到天山雪峰上都有不少法陣。這些法陣——」

「是我命小的去佈置的。」

這點小墨早就猜到,追問下去,道:「族長可知道這些是什麼陣法?」

「鬼族的傳送陣。」韓霜言冷冷地道:「這答案滿意了沒?請回。」

韓霜言的答案讓小墨爲之震驚。這表示他根本就知道!難道他就是拜月式所說的內奸?可小墨仍努力不表露出任何情緒,道:「鬼族一直籌備大舉入侵太白界。族長貴爲太白界的一員,爲何要幫助它們?」

「鬼族要怎樣與我無關。」

「怎會無關?鬼族生性兇殘,屍鬼好血肉,靈鬼勾魂奪魄,假若任由他們入侵,定必會生靈塗炭!」

韓霜言笑說:「我們冰晶妖無血,無肉,亦無魂,就算他們入侵又怎麼樣?再者我們亦無意懸壺濟世,他們愛怎麼搞就怎麼搞。你們請回。」

「所以鬼族在這任意妄爲都可以?」

「隨便他們。」

小墨笑說:「那麼,如果我等族人爲這些法陣加上連動法陣族長也不會介意?」

雖然韓霜言雙目灰白,難以看出他的神緒,但剛剛的話很明顯觸發到他的逆鱗,道:「這裡是天山雪峰,也是我們冰晶妖的聖地。你們再不離開,休怪我不客氣!」

小墨勾起嘴角,道:「爲什麼鬼族可以在天世雪峰任意妄爲,而我們人族卻不行?鬼族到底給了多少方便給你?」

韓霜言舉起冰矛祭出妖氣,隨即數支巨大冰錐浮現在他的身旁。當他的冰矛一揮,全數巨大的冰錐直擊小墨。可小墨依然毫不畏懼地一直站着。他腳下的水龍大吼一聲,所有冰錐全數粉碎。

韓霜言並沒有就此罷休。他持着長矛以奇快的速度飛到小墨面前。

此刻,小墨所學的武術終於發揮所長。他一個閃身,抓着韓霜言的手並把他壓制在水龍的頭上,道:「族長,你我間實力懸殊,再鬥下去也沒用,何必以武力相向?」

小墨暗運龍之力,堪比力之大道的一重天階,問小小的一個地階如何掙脫?

韓霜言怒道:「你到底想怎樣!」

小墨放開韓霜言,坐在他的臉前,道:「我想族長停止增加法陣,允許我族於現有的法陣上添加連動法陣,並告訴我爲何襲擊公治世家。」

韓霜言爬起來,說:「憑什麼你說什麼我就要做?」

小墨勾起嘴角,道:「鬼族給了你們什麼方便儘管跟我說,我儘量滿足你們。」

韓霜言凝視着眼前這個十多歲的黃毛小子,沉默了半響,笑道:「假若我想要一把由玄冰鐵製成的上等兵器,你能給我嗎?」

「玄冰鐵製成的上等兵器⋯⋯」聽到上等兵器,小墨不禁苦笑。他何嘗不想有一把上等兵器?好不容易找到一把,結果又被龐太子給搶掉。

這時,紫荊藉助絲線爬到水龍的頭上,道:「小墨,狩獵隊追來了。」

「不可能,我剛剛明明把他們打得⋯⋯」說着說着,小墨開始理解到這是怎麼回事。就算把他們打得再傷,只要有足夠的福隆牌口水就不成問題!小墨凝重地說:「韓族長,要狩獵你們的人來了。我先把他們擋着,你可以幫忙帶我的族人離開嗎?」

「若果人族要獵殺我們,由我們自行處理就行。我不想欠下你們人族人情。」

小墨無好氣地道:「你打不過。」

正當小墨準備轉身離開之際,紫荊抓着小墨的手,說:「千萬不要暴露你的血脈。」

事實上,小墨一直不太明白他的血脈到底有何不妥。記得上次郭城恩見到他的血脈時也喊着殺了他。到底是什麼原因?龐太子也是龍族血脈,爲什麼他可以在衆人臉前動用血脈,而自己卻不行?可小墨也明白紫荊是出於好意,也不想因爲自己而牽連到司徒世家,只好「嗯」一聲,就跳回地面,準備迎戰。

韓霜言跳到小墨的身旁,與他並肩而行,道:「這是我族的事,你們儘快離開。」

小墨無奈地道:「我也想離開。但路上下山的路就只有一條,他們除了要殺你們外,還要殺我們。幫幫忙,帶我的族人離開。」

韓霜言冷冷地看着小墨。他實在無法猜透這小子到底想什麼。但以他的實力,假如他有心要殺他們,剛剛早就動手。所以這人族可信嗎?這人想從他們身上得到些什麼?這人真的可以給他一把厲害的玄鐵劍?這一羣紫色袍的人臉色疲憊,好像在與他們交戰之前就已經歷經一場苦戰。所以他們說的都是真話?韓霜言大嘆一口氣,道:「叫你們的族人跟他們走。」

語畢,那些冰晶妖全都像收到命令一樣往山上跑。紫荊正猶豫着該不該跟着走,可當她一見到小墨的眼色,便立即領着衆人加快腳步跟上。

小墨微笑說:「謝謝韓族長。」

韓霜言冷冷地道:「你有人質在我手。假若我有何不測,我的手下就會把你的族人碎屍萬段。」

解去了血脈覺醒後,小墨的力量立即減弱了不少,而剛剛召出來的水龍也立即細了一號。它飛到小墨的身旁,準備隨時撲出去。敵人衆多,小墨同時再多召出八條水龍。九龍舞天,這就是小墨的極限。

過不了多久,狩獵大隊就到步。領頭的龐太子一見到小墨就怒髮衝冠。今天不殺了他,絕不姓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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