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術沒有得到綺羅,就這樣失落的下了山,中途碰見了其他三人,那三人問他玩的怎麼樣?黃術尷尬的笑了笑,也沒有說出實情,只說,那玉綺羅身體是如何的美妙,手感是如何的凝嫩。
其他三人,皆以爲玉綺羅被黃術玷污了,按照素羅所說的,他們要把這件事散播出去,要讓天下人都知道,她玉綺羅,美豔絕絕,不可一世,到最後,竟被一個普通的丹師給睡了。
水墨宮
綺羅昏睡在長情殿內,身上無着一絲。素羅靜立在她的牀前,她精心安排,爲的就是要給綺羅施一個法術,叫做魘。
魘術通過夢境讓織幻裡的一切如同真實出現,簡單的就是說,夢裡發生的就好像真的發生過。
素羅附在綺羅耳邊,在魘術裡說了這樣一句話:“記住,你被一個叫黃術的丹師玷污了身子,你現在是個不潔淨的女人,以後,再也沒有臉面喜歡玄祁。”
素羅的嘴角彎起一抹微笑,她擡起頭,看着赤裸裸的綺羅,稱道:“真是玲瓏有致,豔色無邊啊。可惜,可惜。你要是憤怒的話,可以去報仇!殺盡天下所有的丹師!哈哈哈哈。”
素羅的真正目的是讓綺羅憤怒,這一次,她的手段殘忍百倍。
百年以前,素羅只說了一句,她要和玄祁成親,便把綺羅逼上了魔道。如今,她卻用如此卑鄙的魘術折磨綺羅。
最狠的人除了素羅,真是沒有了誰。
雨過天晴,水墨宮一片狼藉。突然,綺羅從榻上睜開眼,感覺身上涼涼的。腦子裡閃過昨晚的畫面,有一句話一直迴盪在腦海裡。
“你現在是個不潔淨的女人,以後,再也沒有臉面喜歡玄祁。”
綺羅猛的坐起來,卻發現自己的身上無着一絲,長情殿內一片混亂,像是經歷了雲雨之事的污穢。
她抓起一件袍子裹在身上,慢慢走下牀。臉上沒有絲毫表情,她推開門,望着屋外刺目的豔陽。愣了一會兒,繼續走在曲廊裡,越過一道門,踏進離恨殿,硃紅色的書櫃橫倒在中間,一地的書籍。
綺羅撥開垂地的白簾,一步一步走在殿中,腳下踩着凌亂的書籍,悄無聲息。
她靜立在白簾飄搖之間,悠悠回頭,眸子染血,赤紅的瞳孔彷彿要兌出血水。冰冷的脣微微顫動,接着,一聲淒厲的咆哮,身體散發出黑色的氣霧,像浪花一層層打開,殿內的白簾全部斷裂,像雪山崩塌,轟然落下。那樣的畫境,就如真正的排山倒海,氣勢磅礴。
雪白的紗紛紛落下,綺羅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看着落紗默默不語。
此生最大的侮辱,絕不能姑息。
腦子裡迴響起這樣的話:“你要是憤怒的話,可以去報仇!殺盡天下所有的丹師!”
綺羅握緊拳頭,身上的黑氣越來越濃,泣血的眸子劃過狠意:“我必殺盡天下人洗我之辱。”
她揚起飛袖,一襲暗紅色的長袍如此威嚴,帶着冷意的殺氣蔓延四周,她走出離恨殿,披着一頭嫵媚的長髮,風掠過,青絲繚繞,輕輕飛舞,渾身上下散發着鮮血的香氣。
踩過白紗,越過書籍。
綺羅立在水墨宮的廣場上,掌心飄起一團黑色的火焰,冷漠的眸子一沉,生生的將火焰推進水墨宮。
曾經,她與君無憂奪下水墨宮,那樣的畫面還歷歷在目,因怕毀壞那道宮門,他們沒有直接攻入,因捨不得,才那樣愛惜。
如今,她卻不再留戀這裡的一絲一毫,水墨宮給她帶來的痛是永生難忘了的,君無憂走了,良安也走了,而她的清白也毀在了這裡。
水墨宮在一片黑色的火焰籠罩下化爲了菸灰,再也不留任何痕跡。
一個月之後,綺羅的醜聞傳得天下皆知,而她本人卻沒有了任何消息,彷彿死去了一般。
水墨宮無故起火,唐國因此招來各國異士,他們都想在消失的水墨宮裡找到答案。太多的謎團也是衆說紛紜,關於玉綺羅是否長生不死的傳說也成了有待考究的謎。
君無憂聽說水墨宮燒燬,千里之外趕來,他不知道火因何起,也不知道綺羅身在何處有沒有受傷?
綺羅的心傷,一直都是君無憂內疚的一件事。他討厭綺羅,可又管不住的心去打聽她的下落。
城下,一羣無事可做的人坐在茶棚裡,喝着夏日的涼茶談論失蹤的綺羅。
“綺羅失蹤了整整一個月,你們說,她會不會已經死了?”
“不可能,玉綺羅長生不死。”這世上依舊有人相信綺羅的不死傳說。
君無憂走到城下,正好聽到此話,便拐進了茶棚要了一壺清茶,所在的位置是離那四人最近的地方。他很想知道,綺羅究竟還經歷了什麼?
隔壁又傳了斷續的爭執:“怎麼不可能,水墨宮的那場妖火燒得有多厲害,唐城無人不曉!三裡之內寸草灰飛,焦土一片,何況是已經身負重傷的玉綺羅?”
唐城的人都知道,一個月前,水墨宮不明起火,其威力十分恐怖,不少人都親眼見過,水墨宮三裡以內之地寸草成灰,焦土累累的樣子。
“沒錯,我聽說玉綺羅在梨國被白羽重傷,之後就失去了玄力,恐怕早已經沒有了長生不死之身。若非如此,她也不會被黃術那等敗類算計。”如此分析卻也不錯,只是令人惋惜。
其中一人長嘆:“唉,只是可惜了,像玉綺羅那樣的絕代佳人居然被凌派的敗類給玷污了。”
君無憂坐在隔壁身子一顫,臉上的表情很僵硬。
這時,又有一個老者走進了茶棚,似乎對他們談論的事情很感興趣,他笑着走到四人身旁,摸着花白的鬍子說:“你們知道就只有這些?”
四人一愣,他們知道的也就是這些,關於綺羅生死也不過是推測而已。
“大爺莫非還知道別的?”四人興味索然。
老者笑眯眯的指着桌上的茶:“先給老夫喝一口,潤潤喉再慢慢講。”
四個年青人倒是很樂意,給老者倒了碗茶,還請他坐下。
那老者喝完了茶,才慢慢說起:“那玉綺羅原本是永夜城玄祁上神的弟子,後因愛慕自己的師父入了魔道,甚至不惜以自己的姐姐作爲要挾逼自己的師父娶她。”
年青人聽到這裡,深感不恥,紛紛呸了一聲,表示鄙夷。
“真是不要臉啊。”
“簡直無恥!”
“大爺,那後來呢?她又是如何成了魔門第一丹師?”關於這個,一直都是脣蒼的人關心的。
老者喝了口茶,繼續道:“後來,她被玄祁捏碎了心拋下人間,沒有想到,她將自己元神封印,一夜之間將魔門滅盡,令整個辰蒼震動,成了聞名一時的魔門丹師。”
衆人唏噓,原來如此。有關玉綺羅過去的事情很少人提,因爲,根本就沒有人知道她的過去,也沒有人知道她出自何地?
君無憂拾起桌上的茶碗,優雅的淺嘗一口,他已經很久沒有聽過這樣的故事,上一次,還是雲國的時候,他無意之中聽孤池和紫和二位上仙說過。
如今再聽一次綺羅的不恥過去,心裡卻恨的牙癢。
那老者好像是知道的很多,他繼續說:“後來,她收了一個徒弟,結果她的徒弟超過了她的丹術。再後來,她便起了更加不恥的心思,愛上了自己的徒弟。”
衆人唏噓,這個秘密聽起來是那樣令人砸舌、震驚。自此以後,綺羅在衆人眼裡,就更加不堪。
君無憂重重的將茶碗放下,一直壓抑的怒氣彷彿要噴出體外。不知道,那老頭到底還要胡說到什麼時候?他在考慮,自己的耐心會不會因爲這老頭多說一句就沒了。
聽着青年人不斷的辱罵聲,君無憂眉心鎖緊,冷顏下是他陰鬱的表情。
老者微笑着,他對自己講的故事頗爲滿意,好像是上天派來故意抹黑綺羅的人似的。
他不止不休,真的像是故意來抹黑的人,他說:“玉綺羅爲了跟自己的徒弟發生關係,不惜在湯裡投放魔門媚丹。只是沒有想到,被她的徒弟識破了。”
故事講得越來越精彩,這些事,普通人哪裡曉得。
君無憂緩緩回頭,看了老者一眼,這才注意到他的身上散發着強烈的靈力,此人不是普通的老頭子,一定是七玄以上的人幻化而成。
察覺到有所不對,君無憂立刻站了起來,他舉步風雅,走到老者身後,聲音猶如擲地的珠子乾脆:“大爺知道的可真多,不知大爺是何許高人?”
四位年青人皆瞪向君無憂,見他身上散發的壓迫,不由一顫。此人氣宇不凡,英俊貌美,身上有一種淡淡的香氣。
記得他的人有很多,因爲君無憂喜歡聽故事的事情整個辰蒼都知道,受過他恩惠的人也不少。
其中一人雙眼瞪大,驚呼:“是君無憂,第一丹師君無憂。”
唐城的人大多認識君無憂,早在他還沒有成爲第一丹師的時候,君無憂已是聞名天下的君大夫。
老者轉頭看向他,臉色一刷蒼白,驚詫的望着他冰冷的眸子,心上突然有種喘不出氣的壓迫正在遍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