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第一次吵架
喜歡一個人,是不會有痛苦的。愛一個人,也許會有綿長的痛苦,但他所給的快樂,卻是世上最大的快樂。
暑假一過,我們便從大一新生自動升格爲學長學姐。
大二是個比較尷尬的時期,既沒有大一新生的那份新鮮感,又缺少大三的那份老成與世故。不過相比較大一而言,大二的課倒是少了許多,所以,除了和謝暉在一起的日子之外,我可以有大把的時間泡在圖書館裡,做着自己喜歡的事情。
學校的伙食卻是絲毫沒有改善,據傳當時網上流傳着這樣一個段子:
大一,發現有條蟲,整碗飯倒掉。
大二,發現有條蟲,把蟲挑出來繼續吃。
大三,發現有條蟲,當做沒有蟲一起吃了。
大四,發現沒有蟲,抗議,沒蟲怎麼吃飯?
如此一來,各學校食堂便一火不可收拾。
這天,剛從家裡拎着大包小包的東西回到宿舍,卻看見陳然眼睛紅紅的坐在牀頭。
我正疑惑發生了什麼事情,能讓輕易不肯流淚的陳然哭的如梨花帶雨,陳然一把抱住了我,抽抽噎噎地告訴我,她和蕭遙分手了。
我的腦子處於半清醒狀態,也不敢細問,只小心地拍着她的肩膀,“你還好吧?”
陳然的情緒有些失控,說話也有些語無倫次,不過,我最終從她時而義憤填膺,時而激情高昂,時而委屈落淚的斷斷續續的描述中知道的事情的大概始末。
原來蕭遙有個初戀情人,這件事蕭遙卻從來沒和陳然提過,所以陳然也一直不知道有這號人的存在。不過,前段時間蕭遙卻和那個女孩再次聯繫上了,聊天記錄又不巧地被陳然逮了個正着,在陳然的逼問下,蕭遙才說出來那個人是他的初戀,但是蕭遙又舉起手發誓現在只是朋友關係,而且聊天記錄也只是很平常的朋友間的話題,並沒有什麼越軌的事情。可是,任蕭遙好話說盡,脾氣火爆的陳然依然不依不撓,最後鬧到了分手的地步。
我有些不以爲然,“蕭遙說的對啊,都是過去的事了,你這樣不依不撓,就算蕭遙脾氣再好,也受不了啊。”
聽到我這麼說,陳然“蹭”的一下站起來,“顰顰,我找你訴苦來的,沒想到你和他卻是一氣的!”她越說越大聲,臉漲得通紅,說什麼對我失望,又說我重色輕友,最後連要和我絕交這樣的話都搬出來了。
我差點氣昏過去,這都哪跟哪?
一氣之下,我也不再理她,各自忙活自己的事情去了。
陳然破天荒地沒有和我一起吃飯,上課,看着她悶悶不樂的樣子,我的心裡也不好受。
第二天一下課我就跑去找謝暉。
我知道他經常去的地方,不是文學社就是圖書館,要不就是計算機機房裡。如果都不在,那就一定是在宿舍,所以我沒有打電話,想着省幾毛錢的花費也好。
在文學社、圖書館和機房尋人未果後,我直衝進了男生宿舍。
我高估了自己的判斷力,在宿舍裡裡外外也找不到謝暉的時候我給了自己這樣一個結論。
“謝暉去哪了?”我問向在電腦前正在激情酣戰的大頭,只見他雙眼泛紅,眼圈浮腫,看來又是一夜未睡,怪不得夢珂最近老是抱怨大頭不怎麼來找她了。
“剛纔在呢,去哪了呢?”大頭眯着眼東張西望。
秦峰提醒,“剛纔謝暉不是接了個電話嗎?”
“哦。對,對。”大頭猛然間想起來,“他剛接了個電話就出去了,你等會,他應該很快就回來了。”
我點了點頭,低頭拿出手機按出一串熟悉的數字,可是一直都處於無人接聽狀態。
我有些心浮氣躁地掛了電話。
宿舍煙霧繚繞,眼看着大頭又雙目赤紅地盯着屏幕,我便再也坐不住了,沒和他打招呼便走了出來。
出了宿舍樓,往左拐就是一大片草坪,時值盛夏,大片的草地碧綠油嫩,鬱鬱蔥蔥,的確是許多人小憩和談情說愛的好去處。
草坪上人們三三兩兩地集聚在四處,時不時還放出一串串大笑,斜穿過草坪的時候,看到幾個數人,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了。
我準備找個乾淨的地坐下等謝暉,扭過頭卻看見謝暉和徐小雨面對面坐在草地上,不知道謝暉說了什麼,徐小雨害羞地抿嘴甜笑,姿勢要多曖昧有多曖昧。
我知道身後有無數雙眼睛盯着我們,唯恐天下不亂。
我不知道別人遇到這樣的事情會怎麼處理,總之我笑了。我邁着輕鬆的步子朝他們走過去,然後滿意地看着徐小雨在發現我之後臉上的笑容逐漸凝結。
“原來你在這裡啊?我找你半天了。”我親暱地拉住謝暉的胳膊,同時不忘甜笑着同對面的徐小雨打了個招呼,“你好。”
也許是對我的出現有些意外,徐小雨愣了幾秒鐘之後,吐出了兩個字,“你好。”
謝暉臉上的笑容卻一點沒變,溫柔的目光自我來後始終流連在我身上,“找我怎麼不打電話?累了吧?”他愛憐地撫着我並過肩頭的碎髮,“頭髮這麼長了。”
那還不是你說過我長髮好看嗎?我腹誹。臉上笑容卻愈加燦爛,一屁股在他身旁坐了下來,向他眨着眼睛,用一種很柔媚的聲音說,“打電話你沒接嘛。”
謝暉掏出手機,手機上一個女孩笑容憨憨,是我的大頭貼,還是他死纏硬磨好久我才同意給的。
手機上有未接來電的提示,他看了一下,對着我抱歉地笑了笑,“手機不小心調成了靜音。”
我一臉委屈的樣子,“你們有事在談?那我回避一下好了。”說罷,站起身要走,誰知他不有分說把我拉下來,“很快就好,你就在這,那裡也別去。”他回了我一個,“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的眼神,我生生憋住了忍不住要涌上嘴角的笑意。
看到我們這個樣子,徐小雨顯然已無心交談,倉促說了句,“下次有機會再聊。”就落荒而逃。
我哈哈大笑起來。
謝暉摟住我的肩,聲音仍是不疾不徐,“你找我有什麼事?”
我收住了笑容,對着他一字一句,“我不喜歡你和她在一起。”
他颳了一下我的鼻子,“我們不是不想的那樣。”
我撅起嘴,“我不管。”
他哭笑不得,“你真是個小醋罈子。”
不知道是不是陳然和蕭遙的事情影響到了我,我開始無理取鬧,“不行,你要答應以後不準和她見面。”
他無奈,“我們連朋友也不可以做嗎?”
“不行。”我毫不含糊地回答,“我從來都不相信男女之間有純潔的友誼。如果我們分手,必定會形同陌路。”
“顰兒,這是兩碼事,你不要胡鬧。”謝暉有些惱怒。
我盛怒,我胡鬧?我站起身,一言不發擡腿就走。,走了兩步回頭看,他仍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我更生氣了,加快了步伐。
直到我走出了草坪,也沒有再見他追上來。
走到宿舍,我把包往牀上一扔,便拉過被子矇住了頭。
早上數落陳然的時候頭頭是道,到我的身上卻是一團糟。
擡手給陳然發了條信息,“然然,對不起。我沒有考慮到你的感受。”
沒過多久,手機“滴滴”地響了起來,是陳然的信息,“死顰兒,我早就想給你道歉了,就是拉不下來臉。我們永遠都是最好的朋友。”
揉了揉發酸的眼睛,我下意識的擺弄着手機,希望能接到謝暉的電話。
我承認,是有點吃醋,看到他們在一起就是心裡不舒服,所以纔會口不擇言,無理取鬧,可是現在讓我給他打電話,卻怎麼也拉不下這個臉來。
我可以向陳然低頭,但是卻沒辦法向謝暉認錯。
讓我倍感難過的是,謝暉自始至終沒有發來隻言片語。
就這樣憋憋屈屈到了週五下午,我和謝暉已經三天沒有聯繫。之前不管是自習還是吃飯,我們總是形影不離,現在這樣不理不睬讓我很不習慣,有時候想給他發個信息,可是又想起來陳然說的男生和女生吵架,誰能堅持到最後誰就能佔據主動,所以硬生生忍了下來。
收拾好揹包,我擡頭看向陳然,“一起走嗎?”
她一臉神秘,“本姑娘有約會。”
我扁了一下嘴,前兩天和蕭遙吵架的那股硬氣哪裡去了?
拎着大包小包下了樓,我下意識往男生宿舍看去,往常回家都是和謝暉一起,每次都是他給我買好各種各樣的零食,他負責幫我拎包,我負責吃零食,然後他一路護送我回家之後,再轉車回自己家。而今,只剩下我一個人了。
我看了眼通往男生宿舍的由鵝卵石鋪成的小路,曾幾何時我也曾在上面飛舞跳躍,我自嘲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