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隱藏的真相,一併揭開
然而,這樣的真相太過殘酷。
面對寧玥瀅猛烈的一擊,萬千山動用神源的力量,一下就將她反震了回去。
寧玥瀅被反震出數十丈的距離,剎住身體,眸子裡閃爍着無盡的怒火,運轉力量,再度猛烈地攻襲過來。
萬千山忽然一笑,道:“我已經感覺到,澈源已經甦醒過來了,是時候與神源重聚了!”
說着,把手一拋,神源往空中飛了去。
寧玥瀅剛剛疾馳到近處,便被神源降落下的力量籠罩住,定格在那裡,竟然動彈不得。
她感覺,體內,確切地說,是心臟裡,有東西在顫動。
是神源在召喚澈源嗎?
應該是。
她閃過這樣的心念。
然後猛覺一痛,就像是心臟碎裂了一樣,整個人頓時一陣恍惚,有一種墜入萬丈深淵、永陷黑暗的感覺。
之後,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一道白光從她身體裡飛了出來,那是一顆雪白色的珠子,開始只有水滴的大小,在飛出來的軌跡上,卻慢慢變大,變得與神源一樣大,除了顏色,其他看上去都是一樣的。
隨着這顆聖潔一般的白珠出現,一股強大的力量波動立時向四面八方傳達了過去,震得空氣一陣顫動。
白珠、血珠,在空中相遇。
白光、血光,猛然間暴漲。
天地之間,一下被這兩種突然變得劇烈的色彩覆蓋,白一片,紅一片,竟是十分炫目。
這一瞬間,人們都愣住了。
在場的每一雙眼睛,這時,都看向了天空中那白與紅的相融。
沒錯,在相遇之後,它們發生了碰撞,然後慢慢地融合。
融合爲了一體!
在耀目的光輝中,融成了一顆白紅相間、玲瓏剔透的珠子!
神澈之源!
與此同時,寧玥瀅從空中掉落了下來,就像一隻被箭射中的飛燕。
“玥瀅!”
就在她將要在地面上墜落的時候,一個身影閃了過來,一把將她接住。
卻是蝶雨與肖一虎趕來了。
天空之上,傳來了一陣狂笑。
萬千山一把將神澈之源抓到手中,狂笑不止,道:“苦苦等待了二十五年,神澈之源,終於到手了,哈哈哈!”
難道,預言真要實現了嗎?
靜恆大師凝重着面色。
映月玄知鏡中顯現的白光、紅光已經出現,竟是澈源與神源的融合,這是誰也料想不到的。
那麼,接下來,會不會真的是天崩地裂、山呼海嘯?
隨着神澈之源的融合完成,那漫空的白光紅光一併退散。
一切平靜了下來。
“萬千山,你爲什麼要這樣做?”
這時,在緩過了神來之後,尹赫泉終於忍不住心中的那份怒火,指着懸在空中的萬千山問。
“爲什麼?哈哈哈!”萬千山看了尹赫泉一眼,又是一陣狂笑。
尹赫泉、何常卿皆是又怒又不解地望着萬千山,眼裡閃動着憤恨與疑惑的光輝。
萬千山在一陣狂笑之後,忽然收斂笑意,面孔變得凝重起來,目光如電,道:“我所做的這一切,還不都是你們逼的嗎?”
聽罷,尹赫泉與何常卿都是一震。
“我們逼的?此話從何講起?”尹赫泉皺了皺眉,眼神之上微微晃動着難以理解的光輝。
“難道,你們都忘記了,二十五年前的那件事情了嗎?”萬千山眼裡閃動着一種冷酷與肅殺。
二十五年前?
尹赫泉臉色陡然一變,滯了一下之後,道:“萬千山,你果然還惦記那個妖女!你當初不是發過誓,已經與她恩斷義絕了嗎?”
“恩斷義絕?哈哈哈!沒錯,我是當着你們的面發過這樣的誓!但,也不過只是因爲迫於你們的壓力,我纔不得不那樣!你們以爲,那真是我的誓言嗎?”說話之間,萬千山的面目變得猙獰起來,眼神之中透着一股嗜血的氣息,還有一種對天地的仇恨。
焚遙門這邊,很多年輕弟子一臉茫然,不知他們所說的是什麼事情。
二十五年前,說近不近,說遠不遠,但如今的大部分弟子,在那個時候都還沒上焚遙山呢,自然不知當年發生的事。
時光,倒退回到二十五年之前。
那個時候的萬千山,正值風華正茂,一次下山,意外結識了一位名爲藍若心的女子,並與之產生了一段戀情。
後來,他才得知,藍若心竟是當時惡名昭彰的幽神教教主藍赤滅的女兒,但此刻的他已經深深地墜入了愛河之中,不能自拔,這讓他一度陷入了兩難境地。
幽神教是那個時候盛行一時的邪教,專拜幽神,將之供爲神明,到處廣收教徒,殘害無辜,手段極爲兇狠。
藍赤滅打着幽神降世的旗號,企圖讓全天下都信仰崇尚幽神,從而成爲天下最大的教派。對於那些不信仰、不崇尚幽神的人,他們總能使出各種兇殘暴戾的手段將人殘害,以彰顯幽神之威不容觸犯。
當時,不知多少無辜之人就是因爲不信幽神而被幽神教害死,什麼火燒、肢解、剝皮等殘忍手段,簡直駭人聽聞。
這種邪惡勢力,七城四派自是不能容忍他們的存在與發展。
經過協商討論,七城四派最後組建了一支聯合力量,經過一個月的圍殺,最終剿滅了幽神教老巢,並將教主藍赤滅、副教主許奎維擊殺。
不過,幽神教仍有不少重要餘孽在此番圍剿中逃脫。
藍若心父親被殺,自是想要報仇雪恨。所以,她帶着幽神教剩餘教衆,躲到暗處,企圖暫避危機,打算等風頭過了再謀發展。
七城四派一直知道藍赤滅有一個女兒,而且在教中威望極高,極具凝聚力,這樣的角色留着只能是威脅,必須斬草除根,所以,一直沒有停止對她追擊。
經過半年追擊,終於還是將她尋到,並消滅了絕大多數教徒。
當時的藍若心已經有了明顯的身孕,面對七城四派的聯合圍殺,不慎受了重傷,最後被萬千山化身的蒙面救走,這才躲過一劫。
不過,因爲這次重傷,她身體漸漸虛弱,在爲萬千山生了個兒子之後不久,便病重西去了。
萬千山心情悲痛,抱着兒子,將他暫時寄養在了一個平凡農家。
畢竟,他不可能將他帶上焚遙山。
當時,他與藍若心的戀情,很多同門都是知道的,只不過,那個時候,誰也不會想到她竟會是幽神教教主的女兒。
在得知藍若心的真實身份之後,焚遙門五大長老便強烈要求萬千山與藍若心一刀兩斷,當時的掌門亦秐天人、各位首座也紛紛如此要求萬千山。
萬千山頗感無奈,只能認從,並對掌門、各位首座與長老發誓,宣稱此後不再與藍若心有任何往來。
因爲這件事情,他與藍若心之間的情感,也一度降到了冰點。
不過,他終究還是控制不住自己,私下裡頻頻去找藍若心,並重修於好。
對於他與藍若心之間的這種私下往來,亦秐天人看得一清二楚,並給了他一次次的提醒,勸他不要再陷下去了,但卻沒有在五大長老、各位首座面前揭發他。
萬千山沒有聽勸,繼續保持着與藍若心的私下關係。
最終,藍若心懷了他的孩子。
但在這不久之後,幽神教便遭到了七城四派的剷除。
而藍若心,也由此淪爲了七城四派在抓的通緝要犯。
萬千山數次在暗中出手幫她,替她化解了不下五十次的危難。
但是,她終究還是逃不過敵人大規模的追擊。
藍若心死後,萬千山對七城四派的恨意——仇深似海,極其深刻!
他想要復仇!
但理智告訴他,在實力尚未達到復仇水平的時候,必須保持克制。
於是,他忍下來了。
他無意翻開了當年遊歷時撿到的那本上古卷軸,得知了神澈之源的秘密。
卷軸上記載,神澈之源不僅威力絕倫,而且能夠將人復活。
他抓住這一點,開始了對神源碎片的蒐集與對澈源的尋找。
四年之後。
他來到了月鏡城,無意間看到了當時還是小女孩的寧玥瀅,一眼看去,他就感覺到了她的與衆不同。
他找了四年的澈源,似乎就在她的身上。
於是,他在街邊買了一顆糖果,然後朝着小女孩走了過去,並跟她搭訕上了。
藉着聊天的機會,他摸了摸小女孩的腦袋,借用自己超強的感知力去讀取小女孩的記憶,從而確認了澈源就在小女孩身上。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萬千山異常欣喜。
最難尋覓的澈源,終於被他尋到了!
爲防止小女孩日後想起這麼回事,萬千山封存了她的這段記憶,並離開月鏡城。
一盤棋局,由此拉開序幕。
……
回到現實,萬千山掃視着在場的每一個人,眼神之中透露着森森的寒意。
現在在場的這些人,像絕霸天、夏侯熙、洛語堂等這樣的人物,其中一半都參與了當年對幽神教的剿滅,此刻被萬千山那種鋒利冰冷的眼神掃到,心中不禁泛起了一絲絲的寒意。
自然,他們也都知道萬千山當年與藍若心之間的那段戀情。
不過,萬千山當年畢竟在長老會上發過誓,所以,幾乎所有人都以爲,他是真的與藍若心劃清了界限、斷絕了關係。
卻沒想到,他之後竟會與藍若心重修舊好,而且還數次在暗中出手幫她,替她化解了一次次的危機。
可以說,他當年發的那個誓,幾乎矇騙了所有人。
唯一知道他與藍若心藕斷絲連的,就只有亦秐天人了。
不過,亦秐天人卻爲他守口如瓶。
也正因爲這樣,他唯一不恨的人,只有亦秐天人了。
而今,亦秐天人已經不在,這也讓他失去了所有顧忌。
至少,不用考慮亦秐天人怎麼看他,也不用與他拔劍相向了。
對他而言……
這樣的局面,最好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