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是啊,他並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柳畫橋推了推眼鏡,在這種有光的條件下,他必須要帶着那個東西。
詹姆斯道:“能再跟我說說,那是一個怎樣的人嗎?”
“我並不瞭解他,”柳畫橋首先強調了這一點,隨後才徐徐說道:“所以,我說的僅僅代表個人觀點。他是一個很冷酷的傢伙,但他有自己的目標,這也是鄙人在初始之時選擇他的原因。他是一個註定孤獨的男人,他不相信任何人,在漆黑的暴風雨中,他寧願自己一個人走到最後——全世界好像都是他的敵人。”
柳畫橋頓了頓,“全世界都是他的敵人,這種狀態,詹姆斯先生應該不會懂的。”
詹姆斯點了點頭,道:“是的,這在我看來,是一種必死的狀態。”
“他會笑着看那些在暴風雨中搖擺的人,他看着你堅持着活下去,在『胸』前『插』一朵妖『豔』的玫瑰,靜靜的看着你,在暴風雨中掙扎,乾癟的眼珠在眼睛裡打轉,努力爬起來,用沙啞無力的聲音說一聲:‘我還活着。’這個時候,他就會走到你的身邊,用他『胸』前的玫瑰將你刺死。”
陳楠長大了嘴巴,驚訝道:“哦,真是一個瘋子!爲什麼會有這樣的人存在於這個世界上!”
“這是他最大的善良了。”柳畫橋淡淡的笑了,習慣『性』的推了推眼鏡。
也許我形容的,正是自己。
沒來由的,柳畫橋的心中響起了這樣的聲音。也許正因如此,他纔會選擇跟着子弒——這個看上去和自己有些相似的傢伙吧。
柳畫橋錯了。
子弒是愛着這個世界的,他愛這個屬於自己的世界。暫時的破壞,是爲了將來更好的發展和生存。
詹姆斯皺着的眉舒展開來,他平靜的看着柳畫橋,說:“這樣的人根本不足爲慮,不懂得團結的,將註定失敗。”
柳畫橋低頭,推了推眼鏡,“誰知道呢。也許一個人,就能勝過千人萬人。”
“愚蠢。”
一直緘默着的基爾巴巴狼冷冷的說了一個詞,柳畫橋和詹姆斯都沉默了下去。陳楠充滿好奇的打量着他,隨後踮起腳尖捏了捏他的鼻子,笑道:“粑粑狼也要玩哲學嗎?”
基爾巴巴狼挪開了陳楠的小手,在『胸』前互擊雙拳,冷言道:“拳頭,纔是硬道理。”
“誰知到呢。”柳畫橋習慣『性』的推了推眼鏡,岔開了這個話題:“丸太君很可能是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這還是未知數,我們着急也沒多大用。”
“夜魔柳畫橋,這個名字不應該是個擺設吧。”詹姆斯目光銳利,“也許你可以去看一看。”
基爾巴巴狼看了一眼詹姆斯,隨後用手拍了一下柳畫橋的肩膀,道:“我跟你去,保護你的安全。”
柳畫橋向後退了一步,甩開了基爾巴巴狼粗糙的手,點了點頭道:“多謝美意。”
漆黑的走廊裡出現了兩個身影。
基爾巴巴狼一隻手挽着柳畫橋的胳膊,跟着柳畫橋的步伐。在這種完全黑暗的情況下,基爾巴巴狼看不見任何東西。
而柳畫橋則摘下了眼鏡,手中握着一張撲克牌。
殺死基爾巴巴狼?顯然這種愚蠢的事情並不會出現在柳畫橋的行動計劃裡,而且,這也會讓遊戲的趣味『性』變低。現在未來計劃基地裡的人已經十去其九,爭鬥開始變得複雜且『激』烈,卻依然索然無味。
子弒的迴歸,讓柳畫橋起了些興致。這個傢伙讓自己融入詹姆斯的羣體裡,到底是爲了什麼呢?顯然子弒並不需要情報,因爲情報本身便是子弒的籌碼。柳畫橋想到的可能『性』只有一個,那就是在關鍵時刻裡應外合。
還得根據蛛絲馬跡,去會意他的計劃嗎?我又不是偵探。柳畫橋在心中抱怨,不知不覺,便走到了零號房間的『門』口。
閘『門』緊緊的閉着,毫無聲息。
這裡,以及這附近,被打掃得很乾淨,並沒有酒井丸太遺留下來的東西。
“柳,你看到什麼了?”穆罕默德;基爾巴巴狼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
“走廊。”
“除了走廊之外呢?”
柳畫橋在黑暗中搖頭,無奈道:“別無他物。”
“那我們再去酒井丸太的房間去看看,也許能發現點什麼。如果他在那裡的話,他應該會開『門』讓咱們進去。”基爾巴巴狼提議道。
柳畫橋便領着基爾巴巴狼到二樓,酒井丸太的一三七房『門』口。基爾巴巴狼什麼都看不到,但他卻並不害怕,在他看來,柳畫橋不可能耍什麼『花』樣,如果他敢搞什麼鬼,自己閉着眼就能幹掉他。
柳畫橋按響了一三七房的『門』鈴,刺耳尖銳的『門』鈴聲在靜謐的黑暗中響起,透着絲絲詭異的氣息。
更詭異的是,閘『門』開了。
柳畫橋皺起了眉頭。
“我聽到了閘『門』打開的聲音,”基爾巴巴狼對柳畫橋道,隨後又衝着房間裡面低聲喊道:“丸太在裡面嗎?”
然而,沒人回答他。
柳畫橋向房間裡面望去,只見一個少年,坐在丸太房間的椅子上,帶着紅外夜視儀衝着自己微笑。隨即,少年將食指在自己的嘴巴前豎了豎,示意柳畫橋安靜。
子弒那傢伙……果然沒有白出去,他應該從外界帶來了一些必要設施。
子弒的嘴巴動了動,像是在說什麼。柳畫橋仔細辨別他的口型——他並沒有看口型辨別語言的能力,所以使勁搖了搖頭。
“丸太不在裡面嗎?”基爾巴巴狼的聲音從黑暗中傳來。
“很遺憾,正是如此。”雖嘴上在回答基爾巴巴狼的話,但此時的柳畫橋注意力全部放在子弒的身上。
子弒暗暗搖頭,隨後閉上了眼睛。
他的表情凝重,似乎在做一件很費力的事情——普通人的『精』神觸角並不敏感,想要傳遞信息比向『精』神力者傳遞信息困難得多。而現在那個基爾巴巴狼在這裡,又不能用聲音對話的方式『交』流。
“告訴他,我掌握了進入所有房間的方式。——他們應該並不知道你能這麼做吧?”
柳畫橋點了點頭,隨後語氣嚴肅說:“基爾巴巴狼先生,丸太並不在這裡……而閘『門』卻打開了,這應該是一種暗示,或者說,挑釁。”
“挑釁?”
基爾巴巴狼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他攥緊了拳頭,隨時準備對黑暗猛烈的一擊。
“子弒,應該已經掌握了進入所有房間的方法,閘『門』無法成爲保護房間內部安全的設施了。現在的我們,隨時可能被他暗殺。”
黑暗裡的基爾巴巴狼沉默,他聽見了閘『門』緩緩閉合的聲音。
應該……通知詹姆斯!這並不是一件輕鬆的笑話,基爾巴巴狼雖然對自己的武勇很驕傲,但他可不保證自己睡着了的時候能打敗清醒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