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裡,魏繚一直都十分小心地提防着。但出乎他意料的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這讓魏繚開始有些疑惑了起來。
“怎麼樣?有什麼動靜嗎?”魏繚坐在屋內,問剛剛進門的林海道。
林海搖了搖頭,將房間大門反鎖好,才轉身朝着魏繚走來。他走到魏繚跟前,拉過一張椅子,一屁股坐了上去。
“什麼也沒有。店老闆每天早上五點起牀,七點出門,晚上還是不到七點就回來了。那個司機也是。他們的作息規律都很正常。”林海拿過桌上的一個蘋果,邊吃邊說。
“這兒的蘋果可真夠甜的,比咱們那的好多了。”林海啃了一大口蘋果讚道。
魏繚微微皺起眉頭,瞧着窗戶外的世界,靜靜地陷入到了沉思當中。這已經是他們住到這家度假村的第三天了。
三天來,他們的所有伙食,住宿,度假村都沒有朝他們收取一分錢。反而不時地會有服務生來詢問他們住得如何,有沒有什麼需要,等等。如果魏繚等人提出需要什麼,度假村方面也會十分痛快地答應下來,並且用很快的速度落實了。
度假村這樣的地方,收費可是不菲。魏繚深知這一點。但他們住了這麼久,卻一分錢沒有花,這實在是讓他想不通。
這世上,無論什麼樣的好事,都是需要付出一定代價的。什麼都不付出,就能獲得,這樣的好事,除了做白日夢之外,還真的沒有第二種途徑了。但魏繚現在就是遇到了。所以他想不通。
“這裡面一定有什麼事情。”魏繚喃喃地說道。
他想了一下,繼續說道:“今晚我出去看看,這裡總讓我感到有些不自在。”
“你一定是沒有白吃白喝過,所以,你才待不慣吧。”林海打趣道。
魏繚聳了聳肩膀,應道:“或許吧。可能是這的蘋果甜得讓我開始發胖了。”
他說着,起身走到房門處,頓了頓,問林海道:“那個司機身上的味道還是那樣嗎?”
林海點了點頭。魏繚沉默了一會兒,打開房門走了出去。他覺得自己必須要做點什麼才行。這裡的氣氛實在是有些太過詭異了。白吃白喝雖然是一件不錯的事情,但如果爲此稀裡糊塗的送了命,那就不是一件好事了。
魏繚一邊思考着這詭異地方的各種蹊蹺之處,一邊快速地穿過走廊,走進了拐角處的公廁裡。當公廁的房門再次被打開的時候,魏繚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來來往往的人,全都沒有注意到,剛纔走進公廁卻又悄然消失的魏繚。地上只有一行淡淡的腳印。但當清潔工將地面清洗過之後,一切又都全部消失了。
一陣輕微的腳步聲,穿過公廁的大門,經過走廊,緩緩地靠近了旅店老闆的住處。這是整個度假村裡,最不顯眼的地方。一棟二層小樓。
小樓的正門上掛着一把銅鎖。銅鎖後面是經過了加密的門禁。一樓的窗戶加上了防盜窗,但二樓卻沒有。有一扇窗戶敞開着。
時而往來的住客並未注意到,房門上的那把銅鎖自動地升高了幾分,隨後又落了下去。一個淡淡的透明的身影,從門禁前走過,攀爬起了房門旁的窗戶。
那淡淡的身影經過的地方,光線都會詭異地扭曲起來。被淡淡身影遮住的地方,也會突然間變得有些奇怪了起來。那似乎是一張圖片上突然間凸起了一塊的感覺。但這裡地處偏僻,往來的人又不多,竟然無人發現這些情況。
過了一會兒,二樓的窗戶被稍稍開得大了一點。一聲輕微地落地聲,從那扇窗戶後傳了出來。但並沒有人注意到。
過了片刻之後,那個淡淡的身影才從樓上攀爬了下來,沿着原路返了回去。等那淡淡的身影返回到走廊拐角處的公廁裡不久之後,魏繚才又從這所公廁裡走了出來。
他四下瞧了瞧,見無人注意,便沿着原路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在他的房間裡,林海還有另外幾個人都在等着他。
魏繚關好房門,快速走到林海等人面前,低聲說道:“這裡確實有問題。”
他說着,仔細查看了一下各處窗戶。在確定所有窗戶都鎖好之後,他才走回到衆人當中,詳細地講述了他之前出去探查的情況。
原來,剛纔魏繚披上隱身衣,悄無聲息地進入到了度假村老闆的住處,仔細檢查了一遍。他原本只是想找出點什麼消息來。但讓他沒有意料到的是,他竟然在度假村老闆的房內,看到了一個大寫的G字標誌。
在這個標誌的下方,還有一條盤旋的蛇形圖案。這個發現,幾乎讓魏繚驚呆了。他怔怔地瞧着那個標誌,經過了多次確認之後,才接受了這個信息。這裡和那個神秘的組織是有着某種關係的。
“什麼?”林海等人聽完,都是大吃了一驚。
“這不可能。”林海搖頭說道,“我們能到這來,是因爲我們掌握了一項時空技術。他們怎麼可能也能來到這?”
“這有什麼不可能的。”魏繚坐到椅子上,依靠着椅背,緩緩地說道,“他們派了那麼多人,潛伏到了我們內部。我們有什麼技術,他們恐怕早就已經全部都複製過去了。”
魏繚說着,凝視着衆人,繼續說道:“而且,我們來時,攻擊時空隧道的那些植物,是有人操縱的。那都是他們的人。”
衆人皆驚。
“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要不我們先下手爲強?”有人問魏繚道。
魏繚搖了搖頭,說道:“別亂來。在沒有掌握確鑿的證據之前,我們不能輕舉妄動。而且,我們也不知道,這裡,誰是他們的人,誰不是。”
他說着,身子立了起來,極爲嚴肅地再次說道:“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你們都必須要清楚。每個人都要照做。”
衆人圍了過來,聚精會神地等待着魏繚接下來的話。
魏繚環視了衆人一遍,說道:“無論什麼時候,都要隨身帶着你們的追蹤器。我們現在在明處,而敵人在暗處。我們每個人都會成爲他們的襲擊目標。你們的追蹤器能讓我在你們遇襲的第一時間知道你們的位置。只有那樣,我才能第一時間趕到。”
衆人點了點頭,應了下來。
從這一天起,魏繚的隊員們無論身在何處都會將追蹤器打開,以防萬一。每個人也都知道了魏繚探查到的情況。所有人都開始凝神戒備了起,除了那個紈絝子弟,趙小凡。
這天夜裡,魏繚又悄無聲息地跟蹤度假村老闆,仔細查看了一遍這個人的行蹤。在經過了一整個晚上的觀察之後,魏繚發現,度假村的老闆,雖然一切舉動都很正常,但他在自己的家,唯有一處地方不去。那處地方就是他的臥室。而那也正是魏繚發現那個特殊標記的地方。
魏繚瞧着睡在沙發上的度假村老闆,手摸着下巴,陷入到了沉思當中。直到了黎明將至的時候,他才返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和衣睡下了。
第二天清晨,魏繚還在迷迷糊糊地做着美夢的時候,猛地聽到自己的房門似乎被人輕輕地打開了。他悚然一驚,迅速翻身而起。
房門外輕微的響動,清晰地傳入到了魏繚的耳中。他急忙光着腳,躡手躡腳地走了過去,躲藏到了房門開啓旁的一側。
房間的大門在此時被悄然地打開了。魏繚靜靜地躲在門後,耳朵豎着,靜靜地聽着門外的那人,輕手輕腳地走了進來。
一身黑衣,頭戴黑巾黑罩。當魏繚瞧見走進那人的衣着時,立刻確定,自己等人的行蹤已經被敵人知曉了。
魏繚等那人一進入房間,就迅速關上門,邁步上前,一拳打了過去。但讓他意外的是,那人竟然一個閃身躲了過去。魏繚眼一眯,緊逼上前,起腳便踢了過去。
一道勢大力沉的力量,從魏繚的腿上迅速傳了過去。但那人身法極是靈活,腳下微動,竟然再次躲了過去。
魏繚這下不敢再輕視這人了。他猛地調動起了體內的神秘能量,打算轟出一記重拳。就在這時,那人朝着魏繚迅速一擺手,開口說道:“住手!自己人。”
魏繚一怔。不等他反應過來,那人快速脫下自己的面罩,露出了一張讓魏繚驚訝的臉。這人竟然是慕欣宇,那個曾經跟隨着公孫鳩進入到嗜血藤內部的那個慕欣宇。
“誰和你是自己人。”魏繚冷哼了一聲,擡手就要轟擊過去。
“等等,你看這個。”慕欣宇說着,擡手扔出了一樣東西。
魏繚伸手接過,擡眼一看。一塊銀色的徽章。和他丟失的那塊徽章是同樣的材料,只是徽章上刻的東西,卻是有些不同。這枚徽章上,刻的是一隻銜着麥穗的和平鴿。
“這個東西怎麼能證明你和我是自己人?”魏繚冷冷一笑,擡手就要將那枚徽章扔回去,繼續開打。
“這是一枚透光鏡。”慕欣宇急切地說道,“從北宋年間就失傳的透光鏡。你用光照它,它顯示在牆上的圖案會告訴你答案的。”
他說着,舉起自己的雙手,以示自己手無寸鐵,並無惡意。
魏繚瞧了他幾眼,起身走到了牀前。他按照慕欣宇所說,用光照着那枚徽章,仔細一看,果然在牆上看到了一行字跡:華夏國,特別情報科,慕欣宇。
魏繚驚訝地瞧着那一行字,久久說不出話來。直到此時,他才明白當初在水下和慕欣宇惡戰的時候,那把原本可以刺中他的匕首,爲什麼會是反着投擲過來的了。
“現在你相信了吧。”慕欣宇對魏繚說道,“我真的和你是自己人。”
魏繚朝着慕欣宇搖頭一笑,猛地揮出了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