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繚不等那拳攻到,腳下迅速一動,瞬間躲開了。他揮手一拍,“啪”的一聲,不偏不倚地擊中了來襲之人的肋下。
魏繚這一掌,輕輕巧巧,卻力道拿捏得十分好。他輕輕地往斜前方一帶,那人一個立身不穩,瞬間“噔、噔、噔”向前跨出了幾大步。
等那人站定了身形之後,魏繚纔看清,居然是蕭鐵。
“蕭鐵,你個忘恩負義的東西,吃我一刀。”孟有才幾步衝了過來,揮刀便要朝着蕭鐵砍去。
魏繚急忙揮手阻止。他對孟有才說道:“等等。我來。”
孟有才已經將自己的全部身家性命都押在了魏繚身上,他此時恨不能將偷襲的蕭鐵切成十七八塊,才能消去他剛纔的擔憂之心。
他略有些擔心的問魏繚道:“頭,你行嗎?蕭鐵的拳可是我們這裡最猛的。”
魏繚擺了擺手,說道:“無妨。讓我試一試就知道了。”
孟有才點了點頭,緊握着彎刀,站到離魏繚不遠的地方。他緩緩地魏繚說道:“頭,那你小心,我給你掠陣。”
魏繚朝着孟有才和善地笑了笑,轉身對蕭鐵喊道:“蕭鐵,我敬你是條漢子。屢次對你手下留情。剛纔我本有機會讓孟有才殺了你,以絕後患的。但我沒那麼做。你想一想,你也是有父母妻兒的人,你覺得你跟着公孫鳩,做那些傷天害理的勾當,你的心,能安嗎?能睡得好覺嗎?”
蕭鐵本欲再次邁出的腳,忽而一頓。他停了片刻,猛地咬了咬牙,再次揮拳攻了過來。
魏繚看他頓了一頓,心知蕭鐵的內心一定是有了鬆動。他微微一眯眼,沉腰立馬,擺開了架勢,迎着蕭鐵就還了一拳。
“嘭、嘭、嘭”魏繚和蕭鐵的拳頭,在空中不住地交擊。他們你來我往,打得難解難分。
蕭鐵的拳,勢大力沉,氣勢十足,和陳天南有幾分相似,但卻多了一分沉穩。
魏繚的拳,靈活刁鑽,以巧破力。他身形靈活,彷彿一隻靈猴一般,將蕭鐵的力道一分一分的消去。
一衆黑衣人和孟有才都被魏繚的身手震住了。他們沒有想到,這個體型並不彪悍的人,竟然能和蕭鐵這樣的人物,戰得不分勝負。
武夫之間,最崇敬的還是那些有着強大武力的人。即便是在這個科技早已高度發達的時代,依舊如此。圍觀的人,漸漸地對魏繚都產生了一種高山仰視的感覺。
而這也正是魏繚想要達到的效果。他明白,要讓這些人,死心塌地的跟着他,推翻公孫鳩,那就必須得給他們露上幾手。讓他們知道,自己不是一個能隨意拿捏的軟柿子。讓他們明白,跟着自己,成功的機率是極大的。
魏繚一邊繞着蕭鐵不住遊走,一邊用巧勁消磨着蕭鐵的戰鬥意志。蕭鐵的拳風,漸漸地不再那麼凌厲剛猛了。
魏繚心知蕭鐵已經有了怯戰的念頭,他猛地變換了拳風,以一記勢大力沉的崩拳,重重地擊打到了蕭鐵的小腹。
蕭鐵悶哼了一聲,迅速後退了幾步,消去了這股剛猛的勁道。魏繚不等他站定身形,幾步趕上,一式猛虎下山,狠狠地將蕭鐵打翻在地。
蕭鐵仰身躺倒在地。他剛想要掙扎着起來,魏繚再次趕上,一拳揮到蕭鐵的面門。蕭鐵大叫了一聲,閉目等死。但他等了大半天,卻並沒有等來想象之中的那一記重拳。
他疑惑地睜開眼睛,卻見到魏繚早已站到了一旁。他高聲問了一句:“爲什麼不殺我?”
魏繚朝着蕭鐵微微一笑,俯身伸手,說道:“你如果死了,你的父母妻兒怎麼辦?我也是有父母的人。來吧。站起來,和我一起,毀了公孫鳩的魔窟。”
蕭鐵望着魏繚伸過來的手,猶豫着。孟有才在旁高聲喊道:“蕭鐵,你老婆還懷着你的孩子呢。你不想讓孩子一出生就沒了爹吧。”
蕭鐵的心,瞬間一顫。大滴大滴的淚水,順着他的臉頰就滑落了下去。他伸手握住魏繚的手,奮力站了起來。
他抹了一把眼淚,高聲對魏繚說道:“行,你的人品,俺服了。我以前就覺得幹這一行,對不起家裡人。但他們扣着我的老婆孩子,我只能聽他們的。現在,我跟你一起幹了。”
魏繚一愣,追問道:“他們扣了你的老婆孩子?你們都是這樣嗎?”
蕭鐵和孟有才都點了點頭。孟有才在一旁接口說道:“是的。我娘在他們手裡。其他人,也差不多是這樣。我們其實也不想幹這一行。”
魏繚掃視了一下其他人,發現他們也都在不斷地點頭承認。
魏繚朝着他們點了點頭,很是欣慰。他原本以爲這些人都是手上沾滿了無辜之人鮮血的幫兇,沒想到,原來還有這樣的隱秘。
這樣一來,魏繚對這些人就徹底放了心。他緩緩對所有人說道:“各位,我知道,你們的良心未泯。之所以替公孫鳩那樣的人做事,是因爲事出有因。你們放心,我一定帶着你們,救出你們的父母妻兒。如果,他們有事,我也會帶着你們給他們報仇的。”
魏繚說完,轉身面對着遠處的山林岩石,緩緩單膝跪下。他舉起右手,高聲對天地起誓道:“上有天,下有地,我魏繚說到做到。我一定會活着把在場所有人的父母妻兒,統統救出來。此誓,請天地爲證。男子漢,大丈夫,頂天立地,絕不違背誓言。若有違此誓,定叫我不得好死。”
魏繚的這一番舉動,徹底驚住了在場的所有人。雖然在這個時代,早已沒有人會如此做了。但魏繚的這一番誓言,卻的的確確的說到了他們的心坎裡。
誰活着不是爲了自己的父母妻兒,不是爲了讓他們過得更好,過得更安生一些呢?他們如此賣命,所圖的也不過就是能讓自己的父母妻兒能夠安全地活着。
如今,魏繚的話,可以說,是一下子就戳到了他們的心窩子裡。有人哽咽了幾聲,忽而開口喊道“頭,你說吧,該咋弄?你說讓俺們咋整,俺們就咋整,都聽你的。誰要是再敢出什麼幺蛾子,我馬六子,第一個跟他拼命!”
其餘的人也紛紛出聲附和到。他們內心的那股子豪情,瞬間被魏繚的這份舉動點燃了。那曾經久違的熱血,再一次涌上了他們的心頭。
這一刻,他們覺得就是給他們一整座大山,他們都能毫不費力地將它搬開。
魏繚緩緩地起身,他顧不上拍打掉身上的浮土,快速對所有人說道:“你們馬上帶我去研究室。然後聽我的命令行動。動作要快,不要再耽擱了。我們每耽擱一分鐘,我那個朋友就會多一分危險。”
他說完,快速跑到地上,撿起面罩,隨意拍打了一下,就迅速戴了上去。
魏繚邊整理,邊對他們吩咐道:“現在,我就是陳天南,你們該怎麼樣還是怎麼樣,不要露出什麼馬腳就行了。等到了,一切都聽我吩咐就行。”
“好。”衆人紛紛點頭應到。
蕭鐵瞅了一眼衆人,幾步走到魏繚身旁,說道:“頭,那裡戒備森嚴。我們也不知道自己的親人都被關在了什麼地方。你打算怎麼救他們?”
魏繚微微思索了一下,問道:“你們能知道大概位置嗎?”
孟有才此時走過來說道:“我之前探聽了幾次。好像就在那個研究室裡。但我們的權限不夠,只能在外圍活動。再往裡的地方,就進不去了。沒有三級安保卡,誰也進不去。”
魏繚一聽,伸手掏出衣兜裡的安保卡,說道:“是不是這張?”
孟有才一看,大喜過望。他高興地說道:“是的,是的。太好了,太好了。這下是真的有救了。那咱們趕緊去吧。”
魏繚點了點頭,揮手說道:“行,你們帶路吧。記着,我現在是陳天南,不是魏繚,千萬別露了馬腳。”
衆人齊聲應聲。蕭鐵更是當先領起了路。
魏繚回望了一眼陳天南所在的方向,微微一笑,轉身跟着衆人,迅速離開了。
他們一路疾奔,又走了大半天的功夫,在又一個夜晚來臨之前,終於趕到了衆人口中的那個研究室所在。
這裡是一處荒涼的野地。遍地都是枯萎、敗死的植物。有幾顆歪脖樹,不死不活地斜長在野地的一角,顯得十分的萎靡。
魏繚剛一走近這裡,就瞬間聞到了一股,極爲刺鼻的氣息。那是腐爛的泥土,纔有的特殊味道。但這裡的這股味道,卻又不同於魏繚以往聞到過的。這裡的氣味,更爲刺鼻。魏繚只略聞了一聞,就被嗆得一個勁咳嗽。
“頭,別吸。這裡的空氣有毒。”孟有才一聽魏繚咳嗽,急忙出聲提醒到。
蕭鐵摸了摸衣兜,掏出一張卡片,對魏繚說道:“頭,跟着我們走,千萬別走錯了。這地裡,都是機關。一不小心,就會沒命的。”
他說着,當先屏氣凝神,走了過去。其他人也紛紛叮囑魏繚一番,就簇擁着魏繚,緊跟着蕭鐵走了過去。
魏繚在隊伍的中間,小心翼翼地踩着蕭鐵等人的腳印前行。他屏氣凝神,絲毫不敢大意。
他們在野地裡,東扭西拐地走了一會,很快就接近了那幾顆歪脖樹。
蕭鐵邁步上前,將手裡的卡片快速地插入到了其中的一顆樹裡。
只是片刻的功夫,魏繚耳邊就聽到了“咔噠”一聲。就見那幾顆歪脖樹突然全部旋轉了一圈。緊接着,一個僅僅只能容納一人出入的洞口,就出現在了另一顆歪脖樹身後的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