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團沒了，就只剩它們。你想要就去搶，我不攔你。”
彭滿被怨魔吵得滿臉不耐煩。
“不對，你剛剛不是這樣說的，你說除了它們，剩下的都落到了你的手裡。對，都在你的手裡。給我，小鬼，快給我。”
怨魔在咆哮，在掙扎。
可惜，那種變軟的紅色尖刺卻彷彿能完全剋制它。
所以，它其實沒有造成任何影響。
“給你？憑什麼？我也就剩那麼點。”
其實，彭滿手中有不少七度八度成熟光團，五度六度也不少。就連一度二度，三度四度，都在喂洞府世界。
但還是那句話，我的就是我的，憑什麼給你。
鬼知道怨魔到底打着什麼主意？
萬一培養個敵人豈不是傻瓜。
“我不管，你欠我的！我不管，你欠我的……”
怨魔開始不講理。
它原本就是女人，還是那種最虛榮的女人。
不會撒潑就怪了。
“砰！”
彭滿將它狠狠丟在地上：“欠你是吧？那我答應，不過剛剛救你的事就不能算。你好好待着，等落到天帝手裡，如果不死，如果還能逃出來，我至少送你一個八度成熟。”
他貌似很大方的說着。
於是，怨魔老實了。
它剛剛一激動，竟然忘了彭滿救它的事。
“那，你有什麼條件？”
由於他們所在的地方有峭壁，因此倒也不怕被無數九度聖魔襲擊。
“沒條件。你能拿出什麼條件……”
不是看不起它。實在是現在的怨魔小命都不保。要說能拿出什麼。傻瓜都不信。
更何況，實力到了彭滿這個地步，已經沒有什麼可以讓他動心。
怨魔再次沉默。
這一次，它徹底不再鬧騰，只沮喪的要求：“那你總得幫我解開這身束縛。”
彭滿揮手，一道微不可察的寒光掃過。原本牢不可破的尖刺，就那麼瞬間截成幾段。
得脫自由的怨魔沒有離開。它將自己虛化，然後只留一雙血腥眼睛綴在彭滿身前。看起來猶如鬼燈。
“說說，怎麼回事？”
彭滿對它怎麼陰溝翻船很有興趣。
另外，他還發現，魔頭和天帝都獲得了六度成熟，或者相當於六度成熟的戰力。
這點，完全說不通。
“都是那三個宿命！”
怨魔想起自己被抓的經過也是一肚子怨恨：“那時候，我在培養魔頭和天帝，想着用他倆衝擊五度成熟。所以，根本沒有將三個不人不魔的小小怪物放在眼裡。它們一開始還好，很服從命令的跟着跑前跑後。後來。我才慢慢發現，凡是它們經過的地方。滿地的尖刺都會消失。”
“你就沒有詢問？”
“誰說我沒問，可無論我怎麼拷打折磨，它們就說自己不知道。我也試過殺它們永絕後患，可無論怎麼都殺不死，哪怕碾成黑灰都能慢慢復活。這麼以來，我只能它們暫時放在一邊。誰知，經過拷打三宿命開始有恃無恐起來。經常消失個三天五天。不過，每次回來，都裝得非常老實，因此徹底瞞過了我。”
“然後它們就暴起發難，把你抓了？”
彭滿終於明白滿洞的尖刺跑到了哪裡，也大致猜出怨魔的遭遇。
“它們其實並沒有直接跟我作對。而是在每次消失之後，都會偷偷帶回一些黑色紅色的粘球。黑色的被它們餵給魔頭，紅色的則餵給天帝。等到我發現不對的時候，天帝魔頭，都擁有了六度成熟的戰力。就這麼，我成了階下之囚。”
“不簡單！”
彭滿的眼睛微微眯起。
他想將前後線索連貫起來，推導三個前宿命到底是什麼東西。可無論他怎麼思索，都找不到那個必不可少的線條。
“我知道促使它們變化的東西是尖刺。但尖刺是什麼，從何而來，到底讓對方產生了什麼變化。這些變化是隨即還是被人掌控的預謀，它們變化後想要幹什麼，這些東西，我統統都不知道……”
怨魔所掌握的信息，甚至還不足彭滿的一半。
至少，它就不知道尖刺來歷，也不知道，這些尖刺，和蒼天外的傳送紅光頗有淵源。
“難道，它們是想通過什麼方法，在通道內部再整一個傳送？”
似乎可能不大。
但這又是最可怕的解釋。作爲敵人，彭滿不在意將對手的破壞威力加大了十倍二十幾倍。
“好了，我知道的就是這些。本來我也可以不提醒你的，甚至，可以拿這些跟你換些條件。不過我都沒有，你就考慮一下……”
“你以爲你不說我就查不出來？”
彭滿一步跨到外面，準備找三個前宿命好好“談談”。
既然敵人就在附近，費自己腦子瞎猜，豈不是找虐？
怨魔立刻明白了他的打算，急忙叫道：“要不，我賣身給你爲奴。只要你給我足夠提升到九度成熟的東西，我就一輩子跟着你給你賣命。”
“你可能還不知道，我已經有了七個八度無限接近於九度成熟的手下，真的不缺你一個。”
開玩笑。
迴音谷中，不管是念奴還是紫萱，甚至綠蕊女仙雲清，個個都有清清白白的來歷。彭滿也能把握她們在想什麼。
可怨魔呢？
跟腳不明，狀態不明，態度不明，想法不明。
簡直就是一個定時炸彈，帶在身邊，純屬自找麻煩。
怨魔聽到拒絕頓時陷入呆滯狀態。
七個八度成熟，加上彭滿，豈不是八個。
有這樣的八個人手成立團隊。似乎真不缺它一個區區四度成熟。
“該死的！怪不得說早已經把成熟物質用光。原來全都養了手下。要是沒有這些人。估計他也弄不乾淨，總能給我留點。”
這點，怨魔倒是沒有想錯。
如果沒有迴音谷高層鼎力相助，別說我那沒成熟，只怕到現在他也不過三度四度。
在怨魔暗自惱怒的時候，彭滿已經站到三宿命和天地魔頭所躲的裂隙旁邊。
裡面，傳來了三宿命和天帝魔頭的對話。
“我已經搞清楚了，那些怪物身上的人型光影。對你們極爲有用。”
說話的是胖宿命。就是那個原先滿肚壞水的傢伙。
“是麼？到底有什麼作用？”
“就像我給你們吃的肉團一樣，能夠提升成熟。”
胖宿命的話裡再也不見諂媚，反而有一股威嚴氣勢。
“那麼好！”
天帝和魔頭同時大喜。
他們曾親自見證肉團的神奇，只要吃，就能獲得強大戰力。
“比你們想象的更好。就算我們有肉團，能夠繼續提供，無限量提供，也不過是讓你們提升到七度，最多最多隻有七度。可那些東西帶着的人形光影，卻能讓你們直衝九度。無人可敵的九度。”
“那還等什麼？”
天帝嚯地一聲就要往外衝。
“等等！”
胖宿命攔下了對方。
“還有什麼？”
儘管不爽。但面對突然看不清的三宿命，天帝還是保持着儘量的剋制。
“你們打不過那些東西。你們兩個就算拼命都打不過。”
天帝聽後沉默片刻：“如果找準角度。遠程攻擊……”
“別說攻擊，你們哪怕能打掉它們一根汗毛都足以自傲。那是境界的差距，哪怕你能把天翻出花來，都沒有辦法縮短。”
“他說的對！”
魔頭一屁股坐在地上。
世上什麼最折磨人？那就是，眼看有提升的希望，但卻沒有提升的可能。
“這樣……豈不是錯失良機！”
天帝終於認清現實，只不過還有一些難以割捨的惋惜。
“有我們在，怎麼可能讓你們錯失良機？”
胖宿命突然嘿嘿一笑。
“你們？能打得過九度成熟？”
魔頭很懷疑。
“要是打不過，你以爲我們還會站在這裡等死？實話告訴你，你們口中的那個武修，已經達到了八度成熟。沒有支付他的把握，我們早就逃命去了。”
天帝魔頭恍然。
一直困擾他們的問題，在這一刻得到了答案。
原來，三宿命的真實戰力是聖九巔峰九度成熟！
“你們那麼強大？爲什麼剛剛不加阻攔？還有，你以前見到武修他們的樣子，似乎一直戰戰兢兢。那可不是裝的。”
“當然不是裝的，我們也只是最近才提升到九度。還有，我們身負一些秘密任務，不到關鍵時刻，我們不會輕易暴漏。”
“現在就是關鍵時刻？”
“當然。能讓你們成熟的東西，同樣能讓武修成熟。所以，他一定會出手搶奪，而我們卻不能讓他得到，所以，已經不得不暴露。”
“那還等什麼！我們走！”
天帝大喜。現在，他終於得到了一座……不！三座巨大靠山。有了靠山，何必再怕彭滿。
可他很快失望了。
因爲他和魔頭剛走兩步便發現，三個前宿命，一個都沒有動彈。
“你們想要什麼？”
天帝詢問。
“嘿嘿……真不愧是天帝，立刻就能明白。很簡單，我們能幫你成爲六度七度甚至八度成熟，但我們爲什麼要幫你們成爲九度。到了九度，你們的戰力就會和我們一樣。也就說，只要留下，隨時能夠找到機會對我們出手。這交朋友可以，但拿自己的小命交朋友，就有些太傻。”
“你想怎麼樣，現在就可以做。”
魔頭很乾脆。似乎根本不在乎對方提什麼苛刻要求。
或者說，他太渴望得到力量， 已經變得不顧一切。
“很簡單。我們要在你們額頭上面留個符號。有了這個符號。我們才能隨時掌握你們的行蹤，才能防備被你們偷襲。”
“就只是掌握行蹤？”
天帝很懷疑。
當然，不過是一個符號而已，又不是在體內種什麼東西，能有多大危害？
胖宿命的理由充足。
因爲確實就是如此。無論是天帝還是魔頭，都找不到任何破綻。
只有種入，才能掌控。
這是仙界顛撲不破的真理。
“那你來吧，不過我要說清楚。如果發現不對……”
“可以隨時停止！”
沒等天帝說完，胖宿命便首先承諾。
“其實很簡單……”
他不知突然從哪拿出一根血紅色的骨頭，然後置於掌心，上下一壓。
骨頭就這麼變成了細膩的骨粉。
“你們也看到了，就是用它做個標記，沒有任何危險。”
那些骨粉雖然妖豔，但確實看不出一點危險的樣子，尤其是在只接觸表皮的情況之下。
“那你來吧。”
天帝站直身軀。
胖宿命伸手一揮，骨粉的一半便飛到他的眉心，形成一個小小的複雜圖案。
“果然沒有任何異樣的感覺……”
天帝閉目片刻。然後開口。
但他心中卻有一股隱隱約約的不安，卻又不知這種不安來自哪裡。
“或許。真的是自作孽！”
魔頭不知怎麼的，便想起當初自己給修仙者種植生命之種的場景。
雖然一個入體，一個不入體，但他心裡還是在翻騰一種微涼。
可是，他又拒絕的理由嗎？
沒有。
得到力量，纔是他無比渴求的東西。
尤其是在得知武修只是進去吸收一段時間，就有了現今戰力的情況之下。
胖宿命又一揮，另外一半骨粉也種在了魔頭身上。
“該出門料理武修去了！”
做好一切的胖宿命開始召喚它的另外兩個同類。
感情，彭滿在裂口聽了半天，他竟然沒有任何察覺。
“我倒要看看，你想怎麼料理我。”
彭滿不僅不再前進，反而後退到他與怨魔剛剛戰力的地方。
片刻後，三宿命果然到來。
三宿命身後，還跟着魔頭和天帝。
“武修，兩條路，一條死，一條投降爲奴。”
胖宿命的眼神十分不屑。在他看來，武修就是等待宰割的羔羊。
彭滿伸出兩根手指：“兩條路！”
“對，兩條路，死或者奴！你沒有任何機會。”
“一條是你們把實情告訴我，包括尖刺是什麼，你們到底又是什麼東西，肩負着什麼任務，原原本本，都要說出。另一條，是你們不說，我把你們打到說爲止。”
原來，彭滿伸手的意思，和三宿命理解的完全不同。
“找死！”
胖宿命大怒出手。
它的手剛伸出一半，凝聚的戰力還沒來得及爆發，耳中就聽到轟得一聲巨響。
然後，它再也無法感覺到自己存在。
因爲，它已經成爲塗在牆壁上的粘液爛肉。
“你們，也是這兩條路。”
彭滿把目光移到剩下的兩宿命身上。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兩個前宿命一臉的不敢相信：“你不是隻有聖一戰力？你不是隻有八度成熟，怎麼可能打敗九度！”
轟！轟！
彭滿沒有給他們答案，而是一人一掌，直接將它們打成同樣的爛肉。
砰！
魔頭感覺自己雙膝一軟，就這麼直接跪了下去。
他倒不是真跪，或者求饒，而是身體已經因爲彭滿釋放出來的強大戰力所制，再也沒有一點力氣。
砰！
緊隨魔頭跪下的是天帝。
他的情況，和太一掌門一模一樣。
“桀桀桀桀……”
看到這一幕的怨魔在放肆大笑：“虧你們還是邪魔，還是天帝。居然連這個都不明白。這是什麼？我來告訴你，這就是完美成熟，明白麼？完美成熟！”
彭滿的威風，替它出了一口胸中惡氣。
所以，它纔會笑得如此肆無忌憚。甚至，就連實話都說了出來。
彭滿心中一動。突然想到，自己當初之所以知道完美成熟，正是因爲怨魔直言不諱。
從這點上來說，他們之間的帳似乎還沒有抹平，至少，他似乎還欠點什麼。
“罷了，如果日後能夠證明你沒有壞心，就算送你一個九度成熟又如何。”
他這邊剛下定決心，那邊被打成爛肉的三宿命，竟然就開始在爛肉中重組，慢慢恢復身軀。
這點沒有出彭滿的意料之外。因爲怨魔早就說過，無論如何，都殺不死對方。
所以他剛剛出手才那麼狠，根本不怕將唯一的線索弄死。
“怎麼樣？考慮好沒有？”
彭滿很有耐心地等三宿命徹底恢復，然後似笑非笑地看着對方。
“武修，你不得好死！”
胖宿命大罵。
“別以爲我們不知道，不就是因爲你殺了守一，代替他成爲新守一，纔有這麼強的戰力加成。沒有這點，你算個屁！”
另外兩個宿命也是同聲怒喝。
原來，剛剛三宿命變成爛肉，居然就是真的徹底粉碎，根本沒有聽到怨魔的奸笑。
“桀桀桀桀……”
怨魔又開始奸笑。不過，這一次它可不打算繼續告訴對方實情。
“是麼？看來，你們還是沒認清形式。”
彭滿對咒罵毫不在意，只是又一次輕輕揮手。
轟！
巨響過後，前三宿命再次變成洞壁的爛泥。
這一次，甚至還有幾大坨落到了通道底部。
“主人不好，它們想逃！”
怨魔不知怎麼的，直接喊出了主人的稱呼。
逃？彭滿微微一愣。
然後，果然看到留在峭壁上的粘液碎沫同時消失，而真正的那些零碎，已經瞬移到幾坨落底的爛肉旁邊。
與此同時，三宿命全都凝出了一根獨臂，就是這根獨臂，在地上輕輕一拍，便帶着三大坨爛肉，直接撲入太古通道入口，徑直縮在介於入口和內部之間的洞壁下方。
通道里面是無窮無盡的怪物，它們進不去。只能用這種辦法躲避彭滿。
它們知道，彭滿絕對不敢貿然追殺。因爲敢的話，當初就不會急急忙忙從裡面逃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