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這個中年男人講完整個故事,張暮根本沒有一絲動容,他冰冷的語氣中滿滿的都是不屑,“笑話,明明有那個麪包你就能活下去,爲什麼選擇吃人?”
“而且,就算那一次是迫不得已,那後來呢?都是別人逼的嗎?你騙的過你自己?”
張暮這些話就是完全直戳在了東城首領的心上,但是他又彷彿一點都沒有聽進去的樣子,自顧自地說道,“所以那時候,我就在想,麪包,和人肉,到底有什麼區別呢?如果人肉我更喜歡吃,爲什麼不吃呢?”
“你說對不對啊,這位年輕的紀元代理商人。”面對張暮的譏諷,東城首領還是一點慚愧的感情都沒有表露出來,繼續笑眼眯眯地看着張暮,就像是覺得吃定了他一樣。
“這些話就是你一直不斷吃人的理由?笑話,你現在不過是個披着張人皮的變異獸罷了,你覺得人類的地方會有你的容身之處?”
張暮繼續刺激着眼前的這個人,他說的極爲緩慢而平淡,除了笑話這兩個字稍微起伏了一些,其他根本沒有什麼波動,就像是在敘述一個事實而已。
就是這樣的話語,這樣的態度,銀髮首領臉上的笑意愈發濃盛了,這種滲人的笑容蔓延在他整個臉龐,然後突然,在一瞬間他的笑容凝固了下來,短促而又迅捷。
“我不知道你是從哪裡來的勇氣,居然到了這個地步還要和我嘴硬,難道你們紀元代理商人全部都是這種沒有腦子的廢物嗎?”
一直緊盯着這個人的張暮注意到他是用的你們這個詞眼,他果然認識其他的紀元代理商人的存在,到底是哪一位呢。
“你這是什麼意思,你見過第二,還是其他人?”
張暮本就對他有着一絲的懷疑,現在被這個人像是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光明正大地給證明了。
“如果是說的是和一樣戴着這枚戒指的人,我想我應該算是認識吧,畢竟,我已經把他吃進了肚子裡,在那一刻起,他的記憶已經徹底融入了我的腦子裡。”
“不得不說,進化者的
腦子還真是好吃啊,每吃下去一點,他的記憶,他的力量就慢慢融入我的身體一點。我想,這一次吃下進化者的身體的滋味,應該會伴隨我的後半輩子了吧。”.“那種感覺,實在是太美味了啊。”銀髮首領似乎是在回憶着那股美味一樣,又陷入了陶醉之中。
這下子,張暮是真的震驚了,而且他的想的東西越來越多,越來越複雜。
這個人居然可以把他人的記憶和能量融合到自己身上,這豈不是說他可以無限地疊加了嗎?難怪,難怪他的力量,他的氣息會如此強大,強大到張暮直接都覺得他已經進階到了二階的存在。
精神系的進化者本身就極爲稀少,而現在的張暮就覺得一個精神系的帝王已經誕生了,雖然他沒有通過自身的積累,而是通過這個火箭一般噌噌噌往上竄的速度冒的趨勢成長起來的,以後的事情很難預料,有沒有資格和能力突破更高也沒有辦法判斷,但就現在而言,張暮覺得他已經超過了人類現在所能擁有的力量的極限,甚至在任何的變異獸面前,他都不會落到一絲下風。
不過,就現在的他而言,雖然表面上風輕雲淡,但是張暮敢肯定,他的心裡絕對還是畏懼着,畏懼着他已經漸漸脫離了人類的這個事實,所以張暮必須要在這個點上,繼續深深地,狠狠地刺激他,才能給他自己謀得一絲生機。
“所以說,你害怕了是嗎?我在擔心你自己走得越來越遠,但是又忍不住繼續服用人類的那種快感,所以找了這羣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來安慰自己嗎?不過我倒是想不通啊,到底你是怎麼才能找到這羣和你一樣喪心病狂的怪物的?難道這種人註定會聚集到一起?”
聽完張暮一陣冷嘲熱諷之後,那個銀髮首領反而淡定了下來,坦然地笑了,“沒錯,我的確是感到寂寞了,但是有一點你卻說錯了,因爲,這些人並不是我找來和我有着同樣愛好的。而是,我把他們一個個培養出來的。”
這個銀髮首領說着說着,扭頭看了一下他身後的衆人,臉上的神情居然出現了一種讓張暮惡寒的慈愛之色。
這個也太噁心了吧,這些人都是這個人爲了讓自己的內心不空虛,爲了讓有人認同他的所作所爲,居然刻意地去培養了一批食人者。
難怪在末世初期就遇到了這麼一大幫,原來是這樣,張暮這才恍然大悟。
也是,一個心靈控制能力極爲強大的進化者在這方面確實有着超乎常人所想的能力,硬生生地把一些正常人轉變成像他一樣癡迷人肉的怪物。
“他們,可都是我的孩子啊,你可是殺了我不少辛辛苦苦培育出來的孩子。”這個銀髮中年男子驟然轉過頭來,盯着張暮露出了詭異的笑容,“你知道我是怎麼把他們慢慢地培養出來的嗎?”
“先在給他們無盡的黑暗,然後讓他們想象自己已經飢餓了很久,每天只有唯一的一些肉沫能夠沾到自己的嘴脣上舔舐乾淨。”
“在他們餓得快要虛脫的時候,快要陷入絕望的時候,把一絲肉條慢慢塞進他們的嘴巴里,先是一絲,緊接着是一塊,最後直接把人的手臂丟給他們。他們自己就會去撿拾,哪怕,他們已經知道了,這就是人肉。
可,那又怎麼樣呢?”
這個時候,張暮連思考怎麼反擊都停止了,這個男人的城府和心機已經到了這種地步嗎?倒是他的性格已經扭曲,還是他心裡承受能力已經大到了這種地步。
不過,無論是前後哪一種,對現在的張暮來說,都不是什麼好事情。
不過,他現在看來,這個銀髮男人並不是特別想殺自己的樣子,雖然那些人是他培育出來的,但是他並不願意去和他們交流,彷彿會拉低了檔次一般。
既然這樣,他自然願意地陪他繼續扯下去,應和着問道,“不可能吧,所有的人都這麼能按照你的計劃走,都是這麼脆弱,想不到你找到的都是一羣慫包,要了有什麼用。”
可是銀髮首領接下來的話就讓張暮頭皮有些發麻了。
“硬氣的人自然是有,只不過我餵給我的孩子的人肉,就是從這些硬氣的人身上,一條,又一條,給撕下來的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