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了老人家的住處,這是間兩層樓的小木屋,四周用籬笆圍着,種了點花。老人家走了進去,許飛揚也跟着進去。
“你先在這坐着,我去給你騰出樓上的儲物間。”說完老人家便上樓。
許飛揚有點拘謹,他不喜歡呆在別人家的住處,即使是在那個世界裡,他好朋友的家裡他都沒進去過。四處望了望,實在是找不到一個地方坐着。倒不是這間屋子連個椅子都沒有,只是那些椅子上擺了些花花草草,還有泥土,長得和門前的那些花草一個樣子。許飛揚實在是累極了,找了個靠着牆邊的箱子坐了下來。伸了伸酸脹的腿,捏了捏大腿。正當許飛揚安靜坐着的時候,詭異的事情發生了。箱子動了,沒錯箱子動了,不但動了,還說話了。一個稚嫩的聲音傳入許飛揚的耳朵裡,“誰坐在我上面。”一個稚嫩的聲音從箱子裡傳出。
許飛揚心想:“難道自己出現幻覺,發生這麼多離奇古怪的事情,出現幻覺也很正常。”許飛揚安慰自己。
此刻“幻覺”又出現了。“爺爺,快放我出去,我再也不摘你那些花了。快放我出去,我要憋死了。”那個稚嫩的聲音再次響起。
這會兒許飛揚纔算明白過來,敢情是個人躲在箱子裡了。他連忙起身。
這時一個稚嫩的臉龐頭從箱子裡伸了出來,大口大口的呼吸。而後從箱子了走了出來。四周望了望,沒找着他爺爺的身影,倒是發現了一個陌生人。“你是誰?怎麼到我家來了?”這個小人似乎想清明白了什麼,驚訝道:“哦…你是小偷?放心叔叔我不會大叫,我也不會打擾到你,但是請你不要帶走我,我爺爺就我這麼一個寶貝,要是我走了,他會很傷心的,拜託拜託。”
“我不是小偷,我是…”許飛揚正要解釋,這時一個大嗓門響了起來。“臭小子,你又亂拔我的花。”老人家注意到椅子上的那些花草。
小孩哧溜地便躲在許飛揚的身後,扯着許飛揚的衣角,生怕這座“牆”跑了。看到這一舉動許飛揚心底覺得實在好笑,這小孩前一刻還把自己當做壞人,此刻卻把自己當做防護盾。看來證明,和壞人相比,他爺爺生氣的樣子更爲恐怖。
“ 臭小子,別躲了,給我出來。”老人家看着許飛揚身後的小男孩說道。
“不要,你會打我。”小男孩依然躲在許飛揚的身後。
“你這臭小子還怕打啊,叫你別動我的花,你就是不聽是吧!給我出來。”老人家說道。
“我不出來。”小男孩說道。此刻的許飛揚有些尷尬,他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只能像根木頭杵在那,這兩人完全把自己當做是透明人。
“我數三聲,一…二…”老人說道。
“三…”小男孩替他往下數,但還是走了出來,低着頭走到他爺爺面前。看來這“法寶”確實對這小男孩有用。“爺爺,我錯了,其實我只是想幫你拔草,我看你時不時地拔草,我也想幫你。”
“這也算草?”老人家拿起了椅子上的花說道。
小男孩擡頭看了看老人家手裡拿着的“草”說道“這是長得漂亮的草。”
老人家實在拿這小男孩沒辦法,打着自己心疼,不打心疼那些花兒。“給我到樓上呆着,沒叫你下來不準下來。”
“哦。”說完,小男孩便上樓去了。
終於老人家意識到這還有個喘氣的人站在這裡。“來來,隨便坐。”隨後看到椅子上堆滿了花草和泥土,老人家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道:“要不,你先去樓上你住的那間房間看看,上了樓梯之後左轉直走。我先收拾下這裡。”
許飛揚點了點頭沒有說話,便來到自己的房間。這房間有人住過,從書架上的書籍,還有那個書桌來看,彷彿都是在告訴他。望着已經打開的窗戶,他靠在窗臺邊。雖然被面前的一顆大樹擋住了些視線,但絲毫不影響此刻他眺望着遠方的心情,湛藍的天空,綠油油的草地,金色的麥子…都足以讓他陶醉。有多久了,他沒有這麼平靜地看着窗外。一陣和煦的微風吹過,許飛揚閉上眼靜靜地感受。他是累了,很累,從沒有覺得像現在這麼累,連眼都懶得睜開了。
“叔叔,你在幹嗎?”稚嫩的聲音響起。
許飛揚睜開眼睛時嚇了一跳,因爲此刻一張面孔離着他不到5釐米。心想:“自己跟這小男孩往日無冤近日無仇,怎麼老是跑出來嚇自己。”望着這張倒着的面孔,許飛揚好奇地往窗外探出頭。原來這小男孩雙腳勾着根樹枝。
“你閉着眼睛幹嗎?”小男孩問道。
許飛揚沒有回答。
“你爲什麼要閉着眼睛啊?”小男孩打破沙鍋問到底。
“不幹嘛?”許飛揚只能迴應道。
“不幹嘛,那你爲什麼閉着眼睛。”小男孩說道。
許飛揚只能沉默。
“你是不是在睡覺啊?”小男孩猜測道。
許飛揚嗯了一聲。他的直覺告訴他只能迴應,不然這小孩是不會罷休。
“那你幹嘛不到牀上去睡,你靠在這睡得着嗎?”小男孩繼續說道。
許飛揚的耐性快被這小男孩磨完了。他心想:“我做了什麼了,我只是閉上了會兒眼睛,僅僅只是閉了一會兒眼睛,爲何這小孩非要如此好奇,眼睛不就是一閉一睜的,難道還要噴出火來。”
終於小男孩轉移了話題。“叔叔,你要不要也上來玩啊。”
“不用了,我在這呆着挺好,你自個去玩吧!”許飛揚謝絕了小男孩的好意。
終於小男孩從他的眼前消失了,也不再煩着他。不過小男孩倒是提醒了他件事,靠在這窗臺上確實睡不着。許飛揚躺在牀上,沒幾分鐘便睡着了。這一覺他沒有做夢,睡得很好。
許飛揚睡眼惺忪,站了起來伸了個懶腰。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長時間,但想必很久,此刻正值月亮上崗。
許飛揚剛要下樓便看到老人家坐在門口的搖椅,懷中的小男孩早已酣然入睡,而他的手仍然不停地扇着蒲扇。這一場景觸動了許飛揚的記憶,對他來說,似乎很熟悉,但卻記不起來,即使支離畫面也沒能從腦中閃過,但他就是覺得很熟悉,沒有理由地相信,也許理由埋在了過去,而他卻早忘記埋在哪,但至少它存在。
也許是踩在樓梯木板發出的吱呀聲驚動了老人家,是啊!多麼靜的夜晚,除了蟲鳴,也就只有吱呀聲。老人家轉過身看到許飛揚後笑了笑。許飛揚走到老人家的身邊,沒有說話。他不知道該說什麼。
“你睡得時間可真長!”老人家笑了笑。
許飛揚不好意思地撓了撓後腦勺。
“你餓了吧,給你留着菜在桌上,估摸着這會兒菜也涼了,今天你就將就着吃。”老人家說道。
“不要緊,那個…謝謝你大爺。”許飛揚說道。
“用不着。”老人家說道。說完便起身抱着小男孩進屋睡覺,只留下許飛揚獨自一個人坐在桌旁吃飯,他很慶幸老人家對他的“置之不理”,免去了尷尬的氣氛。他喜歡一個人呆着。
吃完飯,許飛揚將碗筷都清洗乾淨。等一切都料理完,他坐到那張搖椅上輕輕地搖着。望着夜空想象,他喜歡想象,每當閒得無聊的時候,他都會天馬行空打發閒暇時間。這一刻也不例外,此刻他想象着自己正坐在觀衆席,演出即將開始,聚光燈高高懸掛在天空,霓虹燈也在夜空中閃爍,聽,演出開始,潛伏在夜色中的歌唱家們壓抑不住此刻燥熱的心,紛紛拿出自己的絕活,這是天籟之音。他是應該欣喜的,這麼美妙的音樂盛會,此刻只爲他,也只有他,不需要付出多少報酬,便能擁有這般的享受,若真的要送上點什麼,那便是他此刻已然陶醉的心,和滿滿的欣喜。許飛揚合上眼睛,搖着搖椅,靜靜地欣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