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後一百年, 喪屍已經多數自然降解，少數高級喪屍依舊和人類一起在關鍵的工作崗位上努力。而人類的異能者經過百年的進化最終消失，畢竟, 一切最終是要走向正常的方向。和百年前一樣。
用重新提煉合成的能源替代汽油, 穆懷書不得不承認那些研究所還是留下了一些好東西的。車子停在停車場, 穆懷書看看下樓買菜的老者“糖水, 怎麼又見老了？”
“站着說話不腰疼。”湯燧儘管已經一百有餘, 但是身子骨還算得上硬朗。多年前穆懷書曾經想要給湯燧注/射提高細胞活性的藥劑，但是被湯燧拒絕了，他寧願像莫組長一樣壽終正寢, 也不要看着身邊的人一個個老死而自己還活着。
也就是因爲這個，穆懷書和陳澤宇作爲註定最後走的人, 對湯燧的說法咬牙切齒, 卻也尊重朋友的選擇, 至少他們現在這樣的鄰居關係，還能再維持二十年。
“你家小子回來了？”湯燧瞅瞅上面“我剛纔下樓的時候看見澤宇了, 他也剛回。”穆懷書點點頭“小景今天帶孫子過來。”
“你別把人孩子嚇着。”湯燧撇撇嘴，揹着手告別，穆懷書挑眉，吃不着葡萄說葡萄酸，不跟這老傢伙一般見識。
打開門, 鼻端就聞到一陣香氣, 穆懷書輕笑“咱們這個廚房, 也就在這個時候還能用上了。”還在廚房忙活的陳澤宇探頭“怎麼, 今天研究院這麼早就把你放回來了？”
“你覺得我這個院長這麼沒地位啊。”走到廚房, 看着廚房飄動的幾個火球“小心有人舉報你，濫用異能。”
“舉報也是舉報給我, 有何意義？”陳澤宇挑眉，拿起一盤新炒的燴冬筍“聞聞吧。”穆懷書撇嘴“誰稀罕。”
從後面抱住師兄，穆懷書側臉靠着師兄的後背“今天上午羅哈德過來了，讓我幫他，我說好。我看得出來，他厭倦了。一百多年了，他除了給後輩講講故事已經無所事事將近二十年了。我把他的晶核存起來了，這是最後一個喪屍王。”
“沒事的。”陳澤宇手上頓了頓，“所以他們今天就早早把你放回來了？”
“嗯。”穆懷書點點頭“我在想，以後，誰來幫咱們。”
“怎麼，和我在一起待煩了？”陳澤宇將鍋裡的菜盛到盤子裡。迴轉過身，“我可是聽說科學院有不知情的小姑娘計劃着想要拿下你這個喪屍院長甚至不惜想違法把自己變成喪屍。”
“那是……”穆懷書一時不察，被師兄套了話去，擡眼“你濫用職權，調查我。”
“事實上僅存的喪屍都是我們的監控範圍，法律規定的。”陳澤宇挑眉“我親自參與修改的。”
“爲什麼沒人覬覦你？難道是因爲太老？”穆懷書上下打量着師兄。陳澤宇將左手在穆懷書眼前晃晃，明晃晃的戒指昭告着此人有主。
穆懷書伸手，好吧因爲做實驗他把戒指掛在脖子上了。
“看吧，是你自己給他們機會的。”陳澤宇一臉正色，但是嘴角的笑意怎麼也掩飾不住。他確實喜歡這種感覺，他的寶貝，誰也搶不走。
“我聽見小景的上樓聲了，走吧。”穆懷書不接話，在這個問題上，招蒼蠅的永遠說不過打蒼蠅的。
將做好的菜收進空間，兩人走出廚房。
保持着三十歲樣貌的陳景儘管依舊英俊，沒錯，比小時候好多了，但是不能忽略他的兩個父親看起來比他要年輕的事實。
不過小孩子們就要容易接受的多，比如“爺爺！您下星期能去我的家長會嗎？”一個小娃娃掛在穆懷書身上，眼睛黑黝黝的，乍一看會以爲是喪屍，但小姑娘是個純正的人類。
“爲什麼要我去？”穆懷書擰着小姑娘的辮子，小姑娘眨眨眼睛“因爲他們都不相信現在還有喪屍，我說我爺爺就是一個，但是他們都不相信。”
“小寶貝，你要知道，有些秘密是不能告訴別人的。”穆懷書微笑“如果你的小朋友知道了，他們會過來做客，這樣我就要抱着他們，和他們說話，”
“不要！”小姑娘炸毛“我不要爺爺去了。爺爺是我的。”穆懷書揉揉小傢伙，這孩子的髮質和小時候的陳景一樣好，只是長大後的小景頭髮都硬了。
陳澤宇在一邊問着陳景最近的事，新一代的小孩，確實不需要相信喪屍的存在，畢竟，那終究是曾經錯亂的歷史軌跡，儘管他們都從中得到了很多。
送走小鬼們，穆懷書轉轉脖子“最近兩年，黑狐也沒有消息傳來了，你說，是不是咱們也該消失了？”上面在努力忽視那一段歷史，儘管在人口恢復之前有很長一段時間喪屍是主要的勞動力，但是出於保護現存喪屍的目的，有些真相不能公佈於衆，比如末世，以及喪屍的來源。
對於新一代來說，喪屍永遠只能是個名詞。但是今天穆懷書突然覺得，就算只讓小部分人知道也一樣會有危險，比如他家小孫女，以他的瞭解，這孩子長大之後會和那個知道內幕的小年輕一樣，對喪屍有無限的好奇。
“我手上的工作交接，需要兩年。”陳澤宇看看穆懷書，顯然早有準備。穆懷書挑眉，“我還需要擔心什麼？”
“唔，除了交接工作，就是，考慮咱們要去哪。”穆懷書撲倒沙發上那個傢伙，“去沒人的地方。”
“得令。”陳澤宇扶住身上的愛人“我有什麼獎勵？”
“有。”穆懷書手中清水出現“一身油煙味，好好洗洗！”已經完全和煞毒分離的清水被陳澤宇周身淡淡的火苗蒸發。
“哪有油煙味，你告訴我啊。”四脣相接，兩人終會纏綿永遠。
五年後，離職報告在現任首長的桌上擺着，看看上面一模一樣的內容，首長輕笑，這兩個前輩，多少年了還這樣。兩人的報告永遠是一個人打印出來。
從後面的暗格中拿出一盒磁帶，每十年翻錄一次的歷史永遠會給他一些提示，翻出上面關於穆懷書和陳澤宇的那一盒。放進收錄機中，末世後第一任首長的聲音傳來“這兩人消失後，就可以宣佈世界上再也沒有喪屍了。當然，要等到兩個月之後，不然會被雷達找到你。”
雷達？雷達是誰？誰的雷達？辦公桌後面，首長點點桌面，“張秘書，幫我找一下雷達的資料。”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