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

木子生生把話嚥了回去,趕快起身接過卓蘭手上的東西,表示感謝,卓蘭很可親讓他們不要客氣,還說缺什麼就告訴她,木子自覺已經麻煩她們太多,儘量不打算多找麻煩,但嘴上還是欣然同意,顯得更妥帖一些。之後忽然想到卓蘭和她在一起一下午,也沒吃東西,應該也餓了。

“卓蘭,你不介意的話,和我們一起吃吧,你也很久沒吃東西了,一定也餓了吧?”

卓蘭搖了搖頭,“謝謝你,我不餓,而且剛纔媽媽說一下午沒有看到爸爸了,所以讓我去找他,我要先去找他,一會兒會和爸爸媽媽吃飯的,你不用擔心,也別客氣。”

“你爸爸不見了?一般他這個時候會在哪兒啊?”她這麼一說,木子纔想起來基本上他們到了這兒之後,就沒再見過那個藏族男人了。

“我爸爸也會一些中文,平時就是噹噹外來客的導遊,但是今天除了你們,沒有其他客人,所以按理說應該在家,媽媽找不到他,我也不知道他會去哪兒。”

“那好吧。你先去找找看,他肯定就在附近,你不要擔心。”

“嗯。”卓蘭出去後,木子往旁邊一看,發現南謹已經默默的開始吃東西了,“沒禮貌。”她嘀咕了一句。南謹不爲所動,反問一句,“你什麼時候和這小丫頭混這麼熟的?”

“在某人睡覺的時候。”木子沒好氣地說。

“你下午跟她幹嘛了?”南謹好像很好奇,木子剛好是藏不住的性格,於是滔滔不絕說起來,“我跟她聊天呢,這小姑娘,太好客了,給我說了好多我以前不知道的事……”

“你沒告訴她所有的事吧?”南謹直接打斷她的話,讓她愣了一秒,然後,木子“哼”了一聲,“我不會把這些事亂說的好不好?再說,你當所有人聽了都會相信嗎?”南謹沒理她。

她悻悻然,不過話被打斷不好受,她忽然想到了反擊的好辦法,“我還問了她出事那天的詳細情況哦。”果不其然,南謹雖然沒說話,但是表情有細微變化,看來還是想知道。

“如果……”她故意把語速放慢,雙手垂下來,聳聳肩,“你不想聽的話,就算了,我也不勉強。”

南謹無奈的翻了個白眼,抿着脣,“你說吧。我想知道。”

“哈哈。”終於感覺自己扳回一籌,決定不再耍他,一會真激怒了就收不了場了,於是正色起來。

“卓蘭說,那個日本遊客,帶着他的家人一來西藏就開始拍照,拍了很多照片,三天前,他說自己不舒服,就沒有像往常一樣出來,中午吃飯的時候,出了事,他們忽然聽見,有女人和孩子的尖叫聲。”

“之後他爸爸和扎木先過去,她就悄悄跟在後面,趴在窗戶上偷看,那個時候那女人和孩子已經受傷了,脖子上血肉模糊,躺在地上,一直流血,滿地都是,不過她沒有看到那個男人咬人的場面。”她忍不住吐槽,“幸好沒看見,不然對這孩子的心靈要造成多大傷害啊。”南謹不置可否,只是靜靜聽着,似乎不準備發表任何意見。

“她還說,劉赫不久之後就到了現場,原本死去的人已經變成喪屍復活,他只是大致看了一下情況,就直接射殺了那兩個孩子。”

“那那個女人呢?”南謹隨口問了一句。木子不明所以,“啊?”了一下,南謹解釋道:“也就是那個男人的妻子。”

木子感覺到當頭棒喝,一下子回答不上來,她仔細回想,記得卓蘭確實只是說了兩個孩子的事,沒有提到過那個男人的妻子,對啊,那個男人的妻子呢?卓蘭難道只是忘了說嗎?印象那麼深刻,又是不久之前才發生的,理應不該出這麼大的記憶漏洞啊。南謹也開始覺得不對勁兒,表情凝重起來。

“如果你的記憶沒出錯,那個丫頭說的也是實情,就證明,還是有人撒了謊,故意對我們隱瞞了一些東西。”

木子默然,細細揣摩,用了排除法,她平時做不出數學選擇題就習慣用這種方法,先排除掉錯誤的答案,再排除掉有可能錯誤的答案,剩下的,不用算也基本上確定是正確的答案。

首先,在場的一共有八個人,那個男人,男人的妻子,兩個孩子,扎木,劉赫,卓蘭的爸爸和卓蘭,今天的情況表示,扎木基本上聽不懂漢語,應該不是裝的,也沒有什麼必要假裝,他可能也是個被矇在鼓裡的人,卓蘭也應該不會刻意隱瞞什麼,如果不是她忘了提,就證明,要麼劉赫撒了謊,要麼卓蘭的爸爸撒了謊,而且,還是個會產生嚴重後果的謊。

如果,卓蘭的爸爸刻意隱瞞了那個女人的行蹤,或者說下場,劉赫不可能不知道,所以,還有可能兩個人一起隱瞞了所有人。

兩個人都沉默不語,在卓蘭前一部分的描述裡,證明她看到的時候那個男人的妻子確實是受傷了,一開始還有她的存在,再然後,看到那副血肉模糊的場面她被嚇到了,就沒繼續看,躲在氈房外面,等劉赫來了,她才繼續偷看,說明,那個女人不見就是在這短短的她沒有看的時間裡。

一個被喪屍咬傷,感染了病毒的人突然不見了,爲什麼劉赫沒有告訴南謹?反而希望他去沿海地區調查什麼喪屍病毒起因,現今,如果那個女人被射殺了也無所謂,如果她還好好存在呢?就是這些還活着的所有人的共同災難。

木子想着,渾身起了雞皮疙瘩,好像那個女人現在就在周圍馬上會衝上來襲擊她一樣。

如果劉赫先射殺了那個女人,卓蘭並沒有看見,也說不通,她不可能聽不見第一聲槍聲,只聽見了自己後來看見劉赫開槍的兩次槍聲。

足以證明,劉赫沒有射殺那個女人,或者說沒有來得及射殺,還讓她給逃了,如果猜測正確,那個女人現在應該已經變成了喪屍,在外面瞎溜達,尋找獵物。

“咳。”木子想開口說話,發現自己喉嚨乾澀,“如果人被咬了,除了特殊體質,還有其他可能,不會變成喪屍嗎?”

“沒可能。”南謹回答看似鎮定,其實也看得出來他想到的和自己想的一樣。

“那現在,在我們周圍,是不是就有一隻喪屍在溜達,準備找大餐?”

南謹皺着眉頭,點了點頭,木子看得十分沉重。

她閉了閉眼睛,“其實這也只是我們兩個自己瞎猜,說不定只是卓蘭忘了說呢。”她寬慰自己。南謹沒說話。她嘆了口氣,繼續道,“我現在就去找她詳細問問。”說完,站起身來準備出門,南謹沒有阻攔,剛走到門口,她卻停下腳步,不爭氣的慫了,嚥了咽口水,回頭殷切的望着他,“你能跟我一起去嗎?”

南謹的眼睛平淡如水,更反襯出了她的緊張可見一斑。

……

確實,她很害怕自己一出門就被當作目標咬上一口,變成喪屍,回不了家,有南謹在,他好歹是個練家子,能放心些,存活率還能高點兒。

他們並不知道卓蘭在哪兒,見着一個藏族男人拉住就問,但又苦於語言不通,木子吃力的跟對方指手畫腳半天,對方纔明白她的意思,南謹站在旁邊一言不發,也沒打算幫忙,被問的那個人最後伸手指了一所氈房,木子會意朝他笑笑表示感謝,之後馬上拉着南謹朝那兒走去。

果然,剛走到門口就聽見了卓蘭的聲音,木子叫了一聲她的名字,兩人走了進去,卓蘭看到他們先是很意外的表情,但馬上微笑起來,“你們怎麼來了?來找我嗎?”

木子也朝她友好的笑笑,“嗯,有些事情要問問你。對了,你爸爸找到了嗎?”

“沒有。”卓蘭聽到她問的話立刻又沮喪起來,低着腦袋。

木子趕快道歉,“對不起啊,不過你不用太擔心,你爸爸肯定在附近……”話沒說完,她又想起來,附近現在有可能正有一隻喪屍蓄勢待發,她爸爸到處亂逛,會更有危險纔對吧,於是生生把後面的話吞了回去。

但是話說,她爸爸應該也知道這件事,會不會……

她馬上轉移話題,“你看到劉赫了嗎?”卓蘭露出有些不解的樣子,她又補充了一句,“就是你說的那個‘劉’。”

“哦。”卓蘭明白過來,她搖了搖頭,“沒有,好像和爸爸一起不見了一樣。”

那就沒錯了。木子在心裡暗暗確定,她爸爸和劉赫應該一起去悄悄找逃跑的那個女人,但不能廣而告之,所以沒有告訴任何人他們的行蹤。

“你放心,你爸爸和劉赫肯定一起去辦什麼重要的事了,應該很快會回來。”她寬慰她。

卓蘭乖巧點點頭,“你剛纔說要問我什麼事情?”

“哦。關於……”

“關於你們這兒的酥油茶是怎麼做的。”南謹突然搶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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