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之後,二人一路狂奔,總算是來到了地下城的入口。楚原擡頭一看,那夥計說的地方赫然是一家酒色紅粉之地。
羅力看着那樓上掛着的粉色招牌上喃喃念道:“杏-花-樓?怎麼看起來不像是什麼正經地方啊?老大,我們是不是走錯地方了?”
楚原說道:“沒走錯,就是這兒,那夥計告訴我們的就是這個地方!”
“哎喲,兩位俊哥哥,快進來玩玩呀!”
“去去去,大爺還有正事兒呢!”
那門口站着的爲首紅衣女子迎面向二人靠了上來,散發着濃郁劣質香粉味道的手就要撩開楚原的衣襟,卻被楚原一隻鐵手牢牢抓住丟了開去。
“哎喲,你快放開人家,疼死了疼死了!”
二人正在杏花樓門口遲疑不定,琢磨着要不要進去一探究竟,背後突然響起一個陰深深的沙啞老聲:
“二位小兄弟,你們大禍臨頭了還這麼優哉遊哉,”
二人回頭一看,卻是一個穿着破爛、拄着柺杖的駝背老頭。
“你個死老頭,沒來由的卻說什麼喪氣話?你看我二人又有錢,長的又帥,哪裡像大禍臨頭的人啊?信不信老子一拳打死你?”
那老者冷哼一聲,低聲念道:“這沙城幾十年,還是頭一次有人敢燒避風塘的招牌,你們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夥子,是真的不怕死,還是嫌命活的太長了?”
“你可不要胡亂說話,我們可沒燒,燒什麼避風塘,我們可不認識……”
“那也罷,既然兩位用不上老夫,老夫也就不管你們的生死咯……”那老頭閉上眼睛,從柺杖上掛着的葫蘆裡倒了口酒入腹,接着又變得瘋瘋癲癲,唱起二人聽不清的小調來,晃晃悠悠就要離去。
“老人家且慢,晚輩愚目鈍腦,不識高人,還望老人家指點迷津……”
“拿來……”
“什麼拿來?”羅力不解道。
還是楚原反應快,馬上從腰間掏出兩錠銀子交到那駝背老頭手中。
那老頭接過銀子,嘴角露出一絲高深莫測的笑意,淡淡的說道:“上天有好生之德,既然小兄弟如此識趣,那老夫就給你們指一條明路!我猜你們兩位到這裡來,定然不是來光顧這花柳之地,是也不是?”
“前輩確實沒有猜錯,晚輩二人到此,的確是另有他意,不過,前輩又是怎麼猜到的呢?”
“唉,這到這裡來的,十個人有五六個都是來光顧老相好的生意,兩個是初到沙城第一次來嚐嚐西域風情的,而只有一個到這裡,不是來花錢享樂,卻是來找一個地方的!不知我說的對也不對?”
“看來這老頭如若不是對這沙城之中的萬般俗事看透,便是在這城中有一張極大的關係網絡,也許能通過這老頭找到明宇他們也說不定”想到這裡,楚原連忙向老者鞠了一躬,說道:“前輩真乃神人也!”
“這沙城之中,每年來來往往不下數萬人,多的是行商腳伕,還有那些刀尖上討生活的江湖莽夫,不過許多年卻是沒見二位這樣如人中之龍般的人物了!”
羅力不耐煩的說道:“哎呀老人家,你就別說這些奉承話了,我們時間有限,如果您要是真要能說些有用的,我們就聽聽,那些廢話就別再多說了!”
“哎,羅力,不得無禮,聽這位老先生說!”羅力悻悻的讓到一邊,瞪了那老頭一眼,那老頭也不以爲意,喝了口酒,又慢悠悠的開了腔。
“好了,既然酒錢也拿到了,我不妨告訴二位,這地下城的真正入口根本就不在此地,而且,今日你們要是想活命,就不要想着進這地下城!”
“爲什麼?你這老頭不是誑我們的吧?我們可是花了好大力氣纔到這裡……”
“我就實話實說吧,你也不想想,你們手上的木令是從何處而來,得來的是不是太過輕易了些?”
羅力反駁道:“太過輕易了些?老頭,我們也是花了好幾百兩銀子纔買到的,哪裡輕易了?!”
那駝背老頭將柺杖往地上一拄,厲聲道:“愚蠢!你們以爲有了木令就能進入那地下城?大錯特錯!如果人人花個幾百兩銀子就能進入那地下城,那這地上城哪裡還有人在?”
楚原問道:“前輩什麼意思?”
駝背老頭說:“哈哈哈,這沙城之中來往的有幾個不是跑絲路賺大錢的有錢人?這地下城可不是那麼好進的呢!”
楚原說:“前輩的意思是說,要想進地下城,除了這木令之外,還得有別的條件?”
“孺子可教也!”那老頭又揚起葫蘆,喝了口酒,嘆了口氣道:“唉,老夫當年也是在地下城中叱吒風雲的人物,唉,你瞧瞧我現在還不是落到這副田地……你們手中的木令,若是幾年前,再花上千兩白銀,說不準還能進去地下城一日遊,不過現在,就是你們兩位這情況,別說千兩白銀,就是千兩黃金都進不去咯!如果你們進的去,那也是必死無疑!”
楚原說:“老前輩,實不相瞞,晚輩二人之所以想進這地下城,是想要尋找晚輩失散的朋友!如果不找到晚輩的朋友,晚輩心中實在難安!”
那駝背老頭接着又道:“唉,若是那鄭三娘是好人,她倒是可以幫你找找人,可惜那娘們是吃人不吐骨頭的主兒,剛好盯上了你們,還沒辦了你們,反倒被你們兩個小子殺了個下馬威,現在可真是撕破臉,沒的商量咯!”
羅力不以爲然道:“我看也未必,那着火也有意外,他們又沒證據,空口無憑,總不能賴到我們頭上來吧?”
老者又道:“空口無憑,好一句空口無憑,你以爲這沙城之中如你們中土一樣,還有王法可言?這裡比的是誰的人多,誰的刀快,誰的心狠!他們懷疑到誰,要誰死,那誰就得死!要不了多久,他們就會發現,你們兩個並不在客棧之中,馬上就要全城搜尋二位的蹤跡!以他們的能力,恐怕要找到二位這般顯眼的人物,根本不費吹灰之力!你們這時候進地下城,那地下城也是城主一手控制的,他們這些巨頭與城主都是一丘之貉,你們進的去,也沒人能保的你們……”
楚原說道:“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那老者一字一句地說道:“要想活命,只有一個地方可以去——長風鏢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