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沓仁甲很快就看完了,上面有用的內容很少,二十來頁的紙上大概寫了不到四五百個字,上面都是一些生活瑣事的記錄,比如說今天家裡的雞下了多下了幾顆蛋之類的瑣事,而且從筆記來看的話寫這個的和之前應該不是同一人,仁甲推測應該就是李天化口中的李婆或者他老公寫下的。
對於仁甲而言這些東西沒有什麼價值,唯一值得疑惑的就是一本筆記本爲什麼在數十年之後還被使用着,要知道抗日時期的東西基本屬於老物了,距離現代有個五六十年,在跨越這麼長的時間之後這本筆記本被突兀的重新啓用,而不是被時間毀滅掉,怎麼想怎麼令人詫異。
第三沓則是白紙,上面什麼都沒有寫。
散開的紙張一共有三沓,仁甲猜測是因爲有人經常翻開其中的兩頁,久而久之就造成了這種情況。不過在第二沓剛開始的位置,仁甲發現那裡應該被人撕掉了一張紙,雖然那人做的小心翼翼,把所有能看見的撕得時候所產生的碎屑都撕掉了,但是在整本筆記本散開來以後,就顯得異常的明顯了。
撕走這張紙的人是誰呢?所有人都有可能,仁甲想到。最有可能的還是李婆撕了這張紙,至於理由就太多了,任何一項瑣事都有可能成爲理由。
不過唯一的疑點就是撕的有點太過於小心了,彷彿裡面隱藏着什麼洪水猛獸天大的事情一般,不過倘若用強迫症或者說癖好這個理由也說得過去。但仁甲總覺得還是有哪裡不對。
好了所有的線索都收拾好了,檢查酒罈吧。仁甲這樣想到。
他再次打開了那個地窖的門,只不過這次他已經無法直視這個房間的壁畫了,任誰在自己休息的地方可能會被偷窺心情都不會好過,所以在進去之前仁甲隨手把壁畫的眼睛那裡堵上了。
這次應該不會再有人來打擾了吧。一想起李然的行爲仁甲滿頭黑線。
對方過來的目的應該也是前往這個地窖,那麼他去這個地窖的目的又是什麼?
可疑,這個村子裡到處充滿着可疑的地方。
不對,仁甲突然楞了一下,突然反應了過來。李然的目的地是前往地窖,這是個悖論。
原因很簡單,倘若他真心想要進入地窖,那麼他大可沒有必要從仁甲這裡進入,從剛纔筆記本上的記錄來看,這裡的地下應該是互通的,李然既然身爲村長,一個徹徹底底的本地人,那就沒有可能不知道路線。
他完全可以從自己家來到這個地窖,來完成他的目的。來到仁甲這裡則是純粹的無用行爲,因爲仁甲倘若真的什麼都沒有發現,而是睡下了,他就不可能當着仁甲的面從這裡進入地窖,而如果仁甲發現了地窖,他自然也沒有辦法從仁甲這裡進入。
那麼唯一的可能就是,
他是來看仁甲的!
仁甲吸了口冷氣。
李然擔心仁甲發現了這個地窖,所以他才急忙慌張的以送被子這個理由來仁甲這裡,目的不是爲了別的,就是想要看一看仁甲是否發現了這個地窖。那麼他之所以不從他家進入地窖就很容易解釋的清楚了,因爲他一旦從他家地下進入,仁甲也真的發現了地窖的事情的話,他來到這裡的時候他就會徑直的和仁甲撞見,到時候一切他都沒有辦法解釋。
所以他才抱着被子來到了這裡,哪怕就是仁甲發現了地窖他也能夠以一個無關者的身份出現。
那麼問題來了,李然來到這裡發現仁甲並沒有發現地窖,他是不是會選擇再次執行自己的計劃呢?如果說李然其實是想從自己腳下的那個地窖裡找些東西的話,仁甲現在打開地窖的大門是不是就會發現李然在裡面?
好值得期待的事情啊。
不知道爲什麼,仁甲心中浮現出這種感覺。倘若李然真的在下面的話,想必見到仁甲的臉色一定會十分的精彩。
那麼問題就是該不該打開地窖見李然一面了。倘若李然真的在的話,如此情景之下必然會向仁甲坦白一些東西。仁甲手中的情報並不多,對方能夠提供的肯定是有用的。
當然翻臉不認人的概率也很高,既然一個村民都有可能弄到獵槍,李然手中也有槍的可能性自然也就極大。
雖然一切反抗都沒有任何意義。
畢竟,哪怕這個村子隱藏着再多的秘密,再多的陰謀,他們也無法將仁甲埋葬在這裡,因爲,5級,這是可以改變世界的力量。
既然這樣的話,去見對方一面?仁甲幽幽的想到。當然也不排除這一切都是他想多了,或許李然並不打算今晚來這個地窖。
但是,可能嗎?
少年小心翼翼的再次打開地窖的那扇門。煤油燈裡面的油快燒完了,只剩下薄薄的一層,燃料不足之下散發出來的光芒也就越發的暗淡。原本還能照亮四周,現在光環繞仁甲一圈。洞穿力極差。
少年環視四周,靜悄悄的一片。黑暗彷彿將一切生命都吞噬,沒有留下任何剩下的東西。
失算了嗎?仁甲有些傷感。
沒有呼吸聲。人類不可能不呼吸,所以李然自然也不在這裡,除非他是一隻披着人皮的喪屍。
既然如此的話,那也只能打開酒罈看看裡面到底有什麼東西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到底是怎樣的想法指導下才能做出把喪屍放到酒罈這種舉動。
把喪屍泡酒喝嗎?
想到這,仁甲忍不住一陣噁心。
他曾經在小說中看到過說古代有人把嬰兒殘忍的泡酒的,當時他覺得那已經喪心病狂到一種境界了,要是真的拿喪屍來泡酒喝,那得多麼神經病。
不過這種概率很小,畢竟末世纔剛剛一個月,釀酒的人應該還沒有這麼瘋狂。
少年走到酒罈的一旁,酒罈很大,微弱的燈光以及不能支撐的住仁甲看清楚裡面到底是什麼,仁甲只能看見一個蜷縮起來的背部以及背部上面的黑色頭髮。不知爲什麼,當仁甲的燈光照耀在那個身軀上的時候,仁甲總感覺那頭喪屍的身子微微動了一下。
錯覺?仁甲不相信自己會看錯,他自己觀察,這是一個穿着布衣的人,從身材來看身材偏向於男性,有些瘦弱。酒罈的中下層好像還有酒的樣子,偶爾有氣流流動,掀起一點波瀾。
他把燈光放到酒罈的一邊,思考了一下,決定直接把這酒罈打破,讓裡面的東西暴露出來。一般人是斷然不敢這麼做的,畢竟萬一裡面有着某些噁心的東西就麻煩了。但矢量操控可以輕鬆無視這一切。
就在仁甲打算這麼做的時候,一個急促的腳步聲突然響了起來。
“慢!”
於此同時白色的手電筒光芒打到仁甲的身上,少年回頭看那個隱藏在白色光芒之中的身影。
“又見面了啊。”見到來人之後,仁甲則滿是笑意的說到。
“是,是啊”那人正是李然,只不過此時李然可謂是全副武裝,背後揹着一把獵槍,腰間還插着一把匕首,左手拿着手電筒,右手則拿着一把****。渾身都被裹在厚厚的大衣之中,厚重的鋼盔帶在腦袋上。光看這一副還以爲是要去北極荒野求生。
“又見面了啊”暗暗吸了口氣,李然臉上的尷尬轉化爲平靜,卻輕輕的嘆息一聲“我原本就該想到的,當時看見龍眼處閃過一絲光芒,原本以爲是錯覺沒想到確實被你發現了這裡。”
仁甲停下了動作。“龍眼?”
“就是那個壁畫,壁畫上是我們這裡的龍,一種相當古老的文化,由於與外界接觸少,所以直接沒有被遺忘。”李然解釋道。
“恩,懂了。”仁甲點頭。“廢話就免了,來說點實際的吧,你坦白,還是我逼問?”
“你不覺得這個問題問的很傻嗎?我手中有槍,從立場上來看應該是你處於劣勢吧”李然舉起手中的****。
****是十四年式8mm半自動手槍的簡稱,至今已經停產。雖然是時代久遠的手槍,但是在人身上開出一個洞還是沒有問題的。
“你覺得那對我有用?”仁甲不屑冷笑。
少年雲淡風輕的站在那裡,一副你隨意攻擊的姿態,槍這種讓現代人恐懼的武器沒有帶給仁甲絲毫的壓死,反而讓仁甲露出不屑的笑容。
李然想起了仁甲殺死蒼雷鷹時候的身影,恐怖的電流被仁甲輕而易舉的操縱,如同神明一般的強大力量。
猶豫了一下,他最終嘆了口氣。
“你說吧”
這一副立馬坦白的樣子讓仁甲有些詫異,轉變的有些太快了。或許對方是想說一些假情報?
仁甲自然不會愚蠢的威脅一句諸如你最好說的是實話這樣的臺詞。
他徑直問出了最主要的問題。
“你來到這裡是爲了什麼?或者說,這個酒罈當中隱藏了什麼?!”
李然的臉色很是奇怪,過了半響,纔給出仁甲答案。
那是讓仁甲感到蛋疼無比的答案。
“都是爲了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