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新世紀不良傳說

時間就這樣悄悄流逝着。不理會呆在樓下的陸妃兒(不管確認了幾次,這個名字還是不太能夠接受),我就這樣一直躺在牀上,百無聊賴地翻閱着幾本看過不止一遍的小說。

無聊的時光對於很多人來說,過得實在是緩慢而難捱,但好在,我對和寂寞獨處很有經驗,擡眼一瞧,鐘錶的秒針也走的不急不緩。

於是乎,在指間不停的翻閱中,一個下午終於被消磨過去。

夕陽沉落,天邊已經很難見到一絲溫暖,沒有開燈的房間陷入了獨屬於暗的寂靜,現在把視線對準書上的鉛字變得十分費力,我揉揉眼,索性下牀去吃晚飯。

下了樓,父母果不其然的去上了夜班,該說是工薪族的艱辛吧,我能夠和他們在家裡碰面的時間並不多,上一代爲了哺育下一代而外出辛勤工作着,而下一代在長大成人後,爲了迴應這份期待,開始爲了下下一代而奔波求職。

人類社會就是這樣周而復始,像是精密分工的蟻羣。

話說陸妃兒同樣也不見了蹤影,怪不得家裡早早的失去了剛纔的喧鬧和生氣,伸了一下懶腰,已經不對冷竈的廚房抱什麼希望了,我默默換好外出的衣服,準備去外面閒逛一圈,順帶解決夜晚的肚子問題。

走在路上,初春的微風讓我虛弱的鬆了口氣,天氣已經回暖,大街上遛彎的人也漸漸多了起來。在三五成羣的路人中穿梭,聽着平凡的市井閒談和叫賣,我腳步也越發輕盈。

這次決定去的地方,是一個位於弄堂深處的小鋪子,雖然這樣說可能有些失禮,但我還是不太喜歡裝潢正經的飯店,在那裡用餐總有一種微妙的拘謹感,還是這樣好,縮在街角一隅隨便吃些什麼,旁觀着街上的市井百態,然後,感嘆着日常的和平。

但這種美好的設想很快就被打破,轉過一個街角時,我遇見了一位同班女生。

包裹在深黑色針織衫下的身體纖細有致,鮑勃頭整齊的梳理着,清秀的面容給人以親切的感覺。

嘖,她叫什麼名字來着?

反正在我印象中應該是很難應付的類型。

“真巧,你也來逛街嗎?”

打招呼省略對方名字,再配上溫婉的笑容,這樣溫柔的舉動的確很能拉近兩個陌生人的距離,但這種溫柔是一種流水線製品,它被生產出來,分發給遇見的不特定人羣,從而獲得周邊圓潤的人際往來。

總之,這是一類不可能被我獨享的溫柔。

而眼前的女孩,顯然擁有着駕馭這類溫柔的能力。

“嗯,天氣暖和起來了,我偶爾也要出去吃個晚飯。”

此時我最穩妥的應對,就是迴應一個同樣公式化的微笑。

“這樣啊,嘻嘻,有什麼推薦的地方嗎?食物很好吃之類的。”

“抱歉了,我也不是對這個很瞭解。”

“哦………”

氣氛陷入冷場。

好吧,我承認,身爲殘念男的我已經不止一次給身邊人帶來這種冷場了,但誰都好,快來救救我!兩個人在街頭沉默不語很有意思是不是?!!

“丹陽,你怎麼也在這兒啊?”

“哈?丹陽?那小子是誰………”

“說的就是………”

或許老天感應到了我的求救,一大波援軍浩浩蕩蕩地準時到達。

但我聽到喊聲一扭頭,才真正明白,援軍什麼的太搞笑了,這根本是一羣更加兇惡的外敵。

在路人們的矚目下,不*良少年們排成兩列隊伍整齊的行進,他們雖然穿着叛逆,舉手投足間略顯懶散,偶有幾個甚至裸露出了紋身,身上也或多或少帶着些“傢伙”,但這些人的目光則筆直的落在前方,落在他們的領頭少女身上。

另一方面,領頭少女雖然飽受來自四面八方視線的矚目,神態卻依然從容,可愛的粉紅夾克搭配着純棉裡衣,下身則由緊身黑絲和牛仔熱褲構成了絕對誘*惑,而女孩甜美可愛的臉蛋,則無疑爲這身打扮打上了一個高分。

但稍有遺憾的是,咖啡色雙馬尾女孩嘴裡一直叼着個棒棒糖,眼神也四處亂轉不懷好意,怎麼看也和傳統意義上的乖乖女搭不上邊。

“………!”

我勒個去,陸妃兒同學,即使成了妹子,你也依然是不*良老大麼?

看着身旁路人雖然圍觀卻見怪不怪的樣子,人羣中的幾個同齡男孩甚至對陸妃兒露出了欣賞的神色,我就已經知道,這丫頭領着不*良們巡街,貌似早已成爲這座城市一道“靚麗”的風景線。

“那~那個,許丹陽同學,我家裡還有些事,就先走一步了。”

習慣一件事不代表真到自己頭上不打怵,我身邊的,那個誰……那個誰同學來着?反正是名字記不太清的女同學,看着這羣人明顯是衝着我來的,神色已經明顯不復剛纔的溫柔和淡然,慌張地向我告完辭,就急忙的離開了。

看着慌亂離去女孩的背影,被扔在在原地的我不住的嘆氣。

唉,脆弱啊,你的名字叫女人!這點兒小事就值得讓你方寸大亂?

沒看我已經嚇得腿肚子抽筋,動也動不了嗎?居然自己走了,不順道拉我一把!

我正在私底下埋怨,陸妃兒卻領着一大幫人由遠至近,來到了我面前。

“喂喂,我衝你打招呼吶,幹嘛不吱一聲?”

“吱~~~”

“……….”

先、先說好,你們這羣人不要用無語的眼光看着我!我、我內心可是一點兒都沒動搖哦!

話說這是自初中以來,我第二次被這麼一大撥人包圍着。

在下心裡有着稍許緊張也可以理解,對吧,諸位?

“……你們先去別處逛逛吧,我想和丹陽單獨聊聊。”

或許是看出了我此時的窘境,陸妃兒衝身後的小弟言道。

“可是,大當家的,我看這小子賊眉鼠眼(喂喂你怎麼說話呢!),而你又出落的這麼漂亮,兩個人獨處,我怕是會出什麼危險啊。”

一拳衝着空氣有力揮出,帶着及其刁鑽的角度,帶着刺耳的破風聲,震懾着大家的神經。

“沒關係啦,別看丹陽這樣,他可是不敢的吶~”

“呃……”

我和衆不*良齊齊嚥了下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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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親切的人們“灑淚而別”,現在是我和陸妃兒兩人在街上漫無目的的行走。

“話說我纔想起來吶,伯母忘了給你留飯了,本來我是該提醒你的,但被他們一個手機叫走,也就忘了這事兒啦。”

“沒關係的,我本來也打算去外面吃……”

“我說吶,今天的你是不是有點不對勁?”陸妃兒發出“嗚”的一聲,如同小狗般可愛的鼓起了嘴。

你這丫頭才發現啊!雖然以前和陸飛關係還好的時候,我們倆人經常一起出去玩,但那是作爲兩個男性,兩個鐵哥們!

可現在呢,雖然青梅竹馬的立場沒有變,陸妃兒也依舊是個不*良,可畢竟是和妹子一起逛街啊!

話說我爲啥要用這麼現充的字眼來描述這句話?

擡頭看看逐漸變暗的夜空,我可以預感到,今晚,死兆星在不停的閃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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