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被困住了,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我雖然不是太驚慌,但這種壓抑委實讓我憋悶的難受。劉漢平完全是束手無策,眼巴巴地看着我,之前的好奇此刻怕是全變成了恐懼。
這絕不是普通的鬼打牆,我這樣想着。和清溪鎮屍魔的魔域相較,似乎又有些不同。魔域的作用完全在於壓制對手,以提高自身對敵的能力。但這更像似障眼法之類的東西,和葬龍谷妖狐的迷惑之術有些相似。
我突然覺得,這裡不一定就是銜月樓的後院。重點是什麼呢?槐樹?這棵突兀出現的槐樹,是不是類似於陣眼之類的東西?
我有點迷茫,搞出這麼大陣仗,究竟是爲了什麼?是要掩飾這棵槐樹,還是樹上的老鴰窩裡的東西。或者乾脆就是引我們上鉤,問題又來了,難道這種手段是要困住我們?如果是這樣,說不定這裡面還藏着什麼殺招。
我不覺得這事有這麼簡單,也不應該是這麼簡單。
四周鬼氣森森,至少現在的感覺就是如此。我和劉漢平就蹲在牆根,各自胡思亂想。我看到他腰間的**,突然有了主意。我拍了一下劉漢平的肩膀,這小子嚇得差點沒蹲在地上。
“你那個,放一槍試試。”我指着他腰間的**:“槍聲指定能把人招來,這樣我們就可以出去了。”
劉漢平眼睛一亮,伸手就把**掏了出來,往頭頂一舉,對着天空就是一槍。我離得實在是太近了,完全沒有想到這小子會說放就放。一聲槍響就如響在我的耳邊,震得我的左耳嗡嗡作響。我捂住耳朵好一會,依然是耳鳴陣陣。
“肯定能把人招來。”
劉漢平很是興奮,我掏了掏耳朵,勉強聽清了他在說什麼。此刻,我對他有點無語,看上去很是精明的一個人,一緊張就亂了方寸。有你這麼放槍的嗎,你丫怎麼不衝你自己腦袋來一槍。要不是比我年長几歲,我真想狠狠抽他一頓。
等了好久,周圍一點反應都沒有。我胡亂晃着手電,光影搖曳。閃了幾閃,手電的光突然暗了下去,而後竟然慢慢的熄滅了。我不解地看着劉漢平:“怎麼回事?”
“燈泡燒了。”劉漢平有氣無力,按亮了自己的手電筒:“小心點用吧,這個時間一長燈泡容易燒壞。”
總不能這麼蹲着,我招呼劉漢平起來到處看看。這丫的起初不肯,我伸手搶過了手電筒,這小子沒招了,只得跟在我後面。
先是溜着牆根轉了一圈,感覺有點不對,雖說後院很大,足足佔了半條巷子的長度,但也不至於走了老半天,愣是沒走到頭。手電照了照前面,依舊白濛濛的一片。我轉頭朝槐樹的地方照去,槐樹還在,離得還不遠。我記得靠牆還有個馬棚,可是走了半天愣是沒看到。
我疑惑地站在原地,回頭照一下,白濛濛的水汽裡,有個什麼東西的輪廓若隱若現。劉漢平也看到了,驚奇地晃着我的肩膀:“剛纔走過來的時候,可是什麼都沒有看見啊。”
“我當然知道,而且還很肯定。”我甩開了他的手,舉步向着隱隱約約的影子走去。只是往前走了幾步,手電燈光下,馬棚的輪廓漸漸顯露出來。
我徹底懵了,這他麼怎麼回事?如果說剛纔走過來沒看清的話,那我們兩個人豈不是眼瞎了。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劉漢平嘴裡嘟囔着,臉上已經分不清是什麼表情。
我白了他一眼,我當然知道不可能。這麼大目標,又是貼着牆走過來的,怎麼會沒看見呢。當我看到馬棚的時候,我突然笑了,這不過就是個幻覺。
“你笑什麼呢?這個時候你還有心思笑。”
劉漢平不解地望着我,眉頭擰成了疙瘩。
“馬棚裡少了點什麼。”
我高深莫測地笑出聲來,馬棚裡應該有兩匹馬,其中一匹是我的坐騎,這根本不可能是後院的馬棚。如果真如我所想,眼前的一切只是最低級的障眼法。是根據人的思想波動,創造出來的幻象。只是我似乎忽略了剛纔爬牆頭時的下場,手指的痛楚已經完全好了。
“你看着。”
我得意地一笑,揮拳向着馬棚的柱子打去。
“咔嚓。”
“轟隆。”
我抱着拳頭傻傻地看着塌了一角的馬棚,欲哭無淚。不是幻象,手背火辣辣地疼,藉着手電一照,擦破的地方有血滲出來。
“看什麼,難道你要拆牆?”
劉漢平看着我很是不解,我乾咳了一聲努力掩飾着我的尷尬。事實證明我錯了,唯一的突破口,似乎只有那棵槐樹了。我咬了咬牙,今兒個就算把你刨了也要弄明白。
我轉身向着槐樹走去,每次看到那槐樹,總感覺只要一回頭就能看見它,總是那麼不遠不進的立在你能看見的地方。
我狠狠地呸了一口,朝着粗大的樹幹跺了一腳。微黃的樹葉夾着枯死的乾枝,瑟瑟地落了滿地。
一切似乎無懈可擊,一切又都破綻百出。但是,明明知道是假的,卻無處着力。突然感覺從一開始就錯了,當初自以爲是的認定的重點,現在看來錯的簡直是離譜了。
如果從新考慮的話,應該說:這究竟是哪裡呢?
“這裡會是哪裡呢?”
直到此時,劉漢平才平靜下來。作爲一個警察,推理是必不可缺的思維方式。但是,似乎又錯了。可以認定的只有一點,一開始出門的時候似乎是對的。直到真正走進那條巷子,以後的事就分不清真假了。
如果以槐樹作爲參照,這裡很可能就是那處廢棄的院子。至於爲什麼要搞成銜月樓後院的模樣,卻又不把樹弄走就不得而知了。
要說起目前看到的最真實的,應該就是那顆人心。除此之外,什麼都不可信。望着眼前高大的槐樹,我突然覺得這個應該是真的。而這看起來像銜月樓後院的地方,更可能是那處空着的宅院。
有槐樹的地方,就有怪事發生。
手好疼啊,血似乎流了不少,順着指縫開始往下滴落。我定定地看着,心裡泛起奇怪的感覺。
一滴……兩滴……三滴……。
似乎有些不一樣,空氣在輕微地顫動,白濛濛的霧氣翻滾着。
要破了嗎?我掃視着周圍,任憑血液滴落。這裡應該是哪裡呢?最可能的是那處宅院吧。我有些得意,滿手的血液往四周揮灑。
“嘭……。”
眼前還是那棵槐樹。
有風吹了過來,涼涼的。
腳下是一地的荒草,漸漸地,秋蟲兒的鳴聲斷斷續續地傳來。
“這是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