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

走出醫院的大門,感覺整個世界都輕了好多。風輕輕地吹過,帶起一件件傷心的事。

“妹妹,你變瘦了!”陸林晨在我耳邊說,“還有,我幫你去學校請了幾天假,順便也幫我請了幾天假。終於,暫時不用去上學了!整天就是作業作業,搞得我們好想把學校給炸了!”說完,他還很誇張地叉着腰,朝着天空大笑了幾聲:“哈哈哈哈哈哈!”

“雨夜,你看你,都瘦成那樣了。回去以後,我給你做補湯!”林清阿姨捏捏我的臉說,“至於,黎明院長的葬禮……明天再舉行……”

我像失了魂魄的人,很迷茫……

“雨夜!”一個甜美的聲音傳入我的耳朵。

葉草央、陳萱鑫!?

我一擡頭,葉草央便用雙手捏着我的臉說:“你是怎麼做到的,瘦成這樣!”

“拜託,你也不看看人家在醫院裡待了幾天?”陳萱鑫忍不住說。

“要是我能瘦成一條閃電,該多好?”葉草央皺着眉頭說。

其實她已經夠瘦的了。

“那你只能待在天上了!”陳萱鑫笑着說。

“喂!”葉草央推了推陳萱鑫說,“我只過不喻一下而已嘛!”

“比喻過頭了!”

“什麼過頭的?只不過是誇張了一點而已。”

“好吧。誇張就誇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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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站在輪船的甲板上,海風習習的吹來,淚水都,被吹下來了。我手裡緊握着裝有黎院長骨灰的暗紅色的盒子。

海越看越美,藍色的海水緊連着天空,白色的海鷗陣陣飛過輪船的船頭,唱着一首首悲傷而委婉的歌曲。

“雨夜,你沒事吧?”林清阿姨問道。她這幾天蒼老了不少。

“我沒事!”我連忙擦掉眼淚。我打開盒子,抓起一把往海里撒去。風一直沒停,把我剛撒下去的骨灰吹得像飛舞的柳絮,又像茫茫的小雪。

“院長,我好想你。”我跪在了甲板上,眼淚在木質的甲板上留下兩個小水印。

“雨夜,別傷心了!”陸林晨遞給我一張紙巾。

“可是,你讓我怎麼能夠不傷心呢?”我看着一望無際的大海,說,“黎院長沒了,福利院也要拆遷。你到底要我怎麼辦?”

風一直沒停,我只聽見了海鷗的聲音和海水拍打岩石的聲音。

海灘上出奇的安靜,一個人都沒有,就好像上天安排好的一樣。風隔外的大,風吹起的沙塵容易進人的眼睛。

“風很大,回去了吧?”陸林晨所說着把一件外套披在我肩上。

“不了!你讓我一個人待一下吧。”我把外套脫下,遞給他說。

“好吧。我就在車裡,有事,你叫我。”陸林晨說完上了車,還把車窗搖的很低,時時刻刻觀察着我的動靜。

我望着眼前的大海,風吹的眼睛生疼。

天空突變,原本晴朗的天空,變得黑壓壓一片,偶爾,劃過幾條驚駭的閃電,接着是,震耳欲聾的雷鳴。雨一陣接着一陣地下了起來。

“雨夜,”陸林晨撐着傘向我走來。

我頭頂上原本放肆的雨,被一片黑色擋住了。

“院長……”我呢喃着,心裡萬分疼痛。我跌坐在溼漉漉的沙灘上,眼淚奪眶而出。

“爲什麼?爲什麼?……”我狠狠地拍打着沙地,渾身顫抖着。

陸林晨說了一句很深奧的話,他說:“我姓陸,可是卻怎麼也路不過你的心間。在你傷心的時候,給不了你溫暖,在你的世界黑暗的時候,給不了你光明。黎雨夜,你要我怎麼做,你才能笑一下?你要我怎麼做,你才能不哭?我只想當一個哥哥,一個能給妹妹快樂的哥哥而已!你說,我到底要怎麼做?……”

或許,院長是因爲喜歡大海,纔會叫我把骨灰撒在大海里的吧。我望着眼前的大海也深深地喜歡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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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石碑上刻着金漆的“黎明”兩個字,旁邊還貼着她的黑白照,蒼白的臉上露出比百合花還純潔,比薔薇花還甜美的笑容。那個已經不復存在的女人,曾經她是那樣地鮮活,如今我是那樣地想念她。

“雨夜,給。”林清阿姨遞給我一支白色的菊花。

“謝謝。”我低聲說道。默默地接過了花,將花放在了石碑上。

眼睛裡噙滿了淚水,眼看着就要掉下來了,但我卻硬生生地把眼淚逼了回去。努力不讓眼淚掉下來,因爲院長說,叫我不要哭。我怕她會心疼,所以只能把眼淚逼回去。

“天氣幾天後會轉涼,要記得穿衣服。”陸林晨提醒道。

“院長,你還好嗎?”我用了手將“黎明”二字撫摸了一遍又一遍。

“妹妹,別想那麼多!”陸林晨拍着胸脯說,“她一定會過得很好的!我保證!”

一陣冷冷的風吹來,我不經打了個寒顫。

“給!”陸林晨把他的外套披在我身上。

“不用了,我不冷!”人冷,天冷,心更冷。我把外套脫下來還給他。

“妹妹,聽話!”說着他又把外套披在了我身上。

有這樣一個哥哥,黎院長,你放心了嗎?

鼻尖酸酸的,心裡暖暖的。

我站在石碑前好久好久,都不肯離開。命運太會折磨人了!明明以爲,安寧的會永遠安寧下去,可是,它卻偏偏不讓人如意,非 要搗毀一切,讓所有人都傷心。風平浪靜偏偏就被狂風暴雨代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