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嘆口氣,說出了在場所有人都不想聽見的七個字:“我們已經盡力了!”
現場頓時炸開了鍋,把醫生團團圍住。
醫生摸了把汗,他也知道圍着的這些人都不是好惹得,可作爲一個醫生他不能退縮,大喊一聲安靜,說:“病人的時間不多了,她想見見沐皙諼和許弋翔,哪個是?”
聽見喊到名字的兩人迅速闖進手術室,看見病牀上虛弱的林娜。
皙諼的眼淚立馬流出來,小聲叫道:“娜
娜姐。”
“嗯。”林娜虛弱的點頭“我還好。”
“都這樣了還好,”許弋翔嗔怪,“想說什麼就說吧。”
“小諼,你答應我給許弋翔一個機會,忘記,藍天。”
“好好,我答應你,我答應你。”皙諼應完泣不成聲。
“許弋翔,好好對小諼。”
“我會的,放心。”
“小諼,記得唱,那首歌,送我。”
“娜娜姐。”皙諼大喊。
外面林娜的父母聽到這個稱呼再也忍不住,馬上衝進來,但林娜只撐的見了他們一面就說:“再見了。”
皙諼抱着林娜的屍體只是哭好久不說話,醫生來檢查的時候才鬆開。
幾分鐘後醫生正式宣佈 ,林娜死亡。
皙諼出奇的安靜,沒有再哭,輕輕叫了句娜娜姐。
之後走出手術室,咳嗽了兩聲開始唱:“ 你說遙遠不是遙遠的愛,花開風吹散會飛,我曾飄過塵世,換一盞茶入夢,夢裡影子斑駁,有浮世的塵埃,夜裡有你的眼睛,把一顆心放在浮世,塵埃裡我歷過滄桑,浮華,我褪去你的不希望,我是顆塵埃,繁華在誰的夢裡,我是顆塵埃,奔走與攆展過的歲月,我在誰的夢裡,我會不會忘記,你記得遙遠是遙遠的愛 。”
“是這首歌。”莆琉璃驚奇的說。
“這首歌怎麼了?我從來沒聽過。”許弋翔在第一次聽這首歌的時候就在好奇,之後用搜索引擎也沒有搜到就更加好奇,但不敢問皙諼,現在終於有知道的機會了。
“你當然不知道,這是藍天寫的。”陳鋅陽插嘴。
“啊?”許弋翔吃驚,他從來沒想過這會是藍天寫的。
“是的,幾年前寫的,那是他知道自己有遺傳病之後的一年,我也只聽過幾遍,這還是藍天走了我第一次聽小諼唱呢。”
遺傳病。聽到這三個字許弋翔得眸色不禁暗了暗。
許弋翔問:“這首歌叫什麼名字?”
“塵世。”兩人異口同聲。
“林娜也很喜歡這首歌,說起來她倆的反目也和這首歌有一定淵源。”
“什麼?”許弋翔驚訝。
“你不知道,哦,那我給你講講。”
莆琉璃說,林娜是皙諼媽媽鄰居家的女兒,比皙諼要大一歲,在皙諼三歲的時候舉家遷往美國,但是皙諼從小和林娜的關係很好,所以每年總是騰出時間去看她。當皙諼第一次在林娜面前唱這首歌的時候林娜就表示說喜歡這首歌,想見見創作這首歌的人。不久後就來到皙諼所讀的班級,沒幾天就開始了轟轟烈烈的表白,於是兩人就鬧掰了,從此就發誓老死不相往來了。
“不愧是從小和皙諼一起長大的啊,知道這麼多。”許弋翔讚歎。
“少來。其實我想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別我問,我趕到的時候現場只是下一灘血跡了,比你們早到醫院幾分鐘而已。”許弋翔聳聳肩表示我無能爲力無法爲你解惑。
“還是問小諼吧,你去扶她。”陳鋅陽拍拍莆琉璃。
莆琉璃很配合的把皙諼扶起,問到林娜的時候皙諼說小璃帶我去酒吧我要喝酒。
於是四人來到酒吧來了間包廂叫了一箱啤酒。
皙諼再什麼都沒說連續喝了四瓶啤酒後,其他互相三人點點頭,莆琉璃問:“小諼你和林娜怎麼回事?”
喝了四瓶啤酒的皙諼自己處於迷糊狀態,邊喝酒邊哭邊說:“娜娜姐,娜娜姐死了,像藍天一樣離我而去了啊。”
衆人軟語安慰。
皙諼給他們一人塞了一瓶啤酒說:“你們也喝啊。”
衆人一人乾掉一瓶後,皙諼才幽幽開口:“……我在新綠街看到對面有個人特別像娜,”皙諼打了個酒嗝後繼續說:“娜娜姐,我一急沒看紅綠燈就跑,跑到半路聽到我人叫我名字,我一停就看見一輛車朝我開來,我下意識的閉眼以爲自己要死了,等一睜眼就看見娜娜姐倒在血泊裡。”
剛講完皙諼就哭,邊喝酒邊哭。莆琉璃聽完在一邊喝悶酒。
皙諼輕聲哼着塵世,哼了兩遍後就舉着酒瓶開始罵:“什麼破塵世啊,你們兩個都看透塵世了,都離開了,你們怎麼不想想我呢,你們就這樣把我丟下了,這破塵世我也不想呆了你們怎麼不把我帶走呢,你在天堂愛我嗎?我怎麼感受到呢?把我帶走啊。什麼遙遠是遙遠的愛,世界上最大的距離就說生與死的距離,我們相隔那麼遠,還愛什麼啊?愛什麼……”
皙諼迷迷糊糊的喊叫了半天,連帶着把莆琉璃說哭了好幾場灌了幾瓶酒。
然後……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兩個女生倒在桌子上嘴裡嘟囔着什麼。
兩個男生對視一眼各自抱起一個女生出了門。
莆琉璃被帶到陳鋅陽的公寓,而皙諼則只能帶到酒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