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節 應對措施

英國陸軍要到中國來還需要時間,可是海軍調動就快多了,加上英國人早就開始調動,終於在他們的一個旅覆滅一個星期後,印度洋艦隊到達中國海域,這隻艦隊立刻封鎖了北海,阻止任何貨物通過欽州灣運出聯省。

不得不說這一招非常狠毒,聯省對欽州港這幾年持續不斷建設,這裡已經成爲中國最大的出海港,並上海還要大一些。聯省每年的出口物資,有八成是通過這裡出口的,英國人的封鎖勢必對聯省造成沉重的經濟損失。

但是聯省目前主要的出口產品,按照產值來算,主要還是趙澤勇擁有的企業產品,比如雲南孔雀公司的各種女性用品,甲殼蟲汽車,還有各種藥品。其中又以汽車出口額最大,幾乎佔了七成左右。孔雀公司的產品儘管利潤豐厚,但是卻多爲奢侈品,僅僅以噸位計算幾乎可以忽略不計。而藥品呢,這幾年其實主要走的也是內銷的路子,大量出口的也就是治療瘧疾的藥物,其他什麼感冒藥了,青黴素了,都競爭不過法國人。

所以目前最主要的就是考慮如何保持對汽車的出口。經過不斷的擴張,甲殼蟲汽車公司已經全面開動,年產量達到了一百萬輛,由於趙澤勇早先跟奧哈默的道奇合作,道奇的渠道就可以銷售出去四十萬輛汽車,後來錢臣又跟福特達成了合作,福特的渠道顯然比道奇強悍多了,足可以出貨一百萬輛由於。由於爲了保持跟合作伙伴,和在美總代理奧哈默的利益,現在甲殼蟲是全力保持奧哈默的供應,所以並沒有完全利用上福特的渠道。這導致福特有些不滿,甲殼蟲汽車公司只能通過加大授權生產來安撫福特,企業能大量生產授權的甲殼蟲,這其實才是福特要的。相比做一個銷售商他更喜歡做一個生產商。

之所以需要如此小心翼翼的平衡美國合作伙伴,不得不說,還是因爲甲殼蟲的生產規模不夠,所以二號工廠早就開始建設,預計年底前就能投產,因爲採用了新的生產方式,產量比一號工廠還要大,年產量至少有一百五十萬,投產後也將超過一號工廠,成爲新的世界第一汽車工廠。

但是此時問題卻來了。英國人的封鎖一下,別說新廠的產量了,就是舊廠的汽車,恐怕都無法運出去了,到時候興華集團將面臨成立以來最大的危機,由於產量太過巨大,要是全部都滯壓在庫房,怕是這個工廠要破產了。

這個問題其實早在趙澤勇打算挑戰英國之前,就跟王崇陽考慮到了。那就是藉助法國人的渠道,通過越南繼續出口美國。所以早在獵殺英**艦之前,王崇陽就派人去越南和法國活動去了,但是一直沒有消息。法國人有顧慮,第一是擔心引起英國人的反對,第二呢,當然是聯省肯付出的代價還無法打動法國人。

“我希望貴方能夠理解。滇越鐵路是一條老舊的鐵路線,如果要全力保持貴方的汽車出口,勢必要影響到我國商人的礦石出口。如果沒有合理的理由,我想是無法打動我國政府的。”

法國人的理由很直接,就是利益,自從欽州鐵路開通後,法國人很不滿意,經過交涉聯省才答應保留礦石運輸給法國人掌握的滇越鐵路,而法國人在雲南的商業勢力盤根錯節,主要就集中在礦產,所以法國人最後也算是滿意,沒有跟聯省鬧翻。但是現在要他們保持趙澤勇的汽車出口,那麼勢必就要影響到礦石的出口。

“公使說笑了,據我所知最近幾年礦石出口大量萎縮,原本出口到國際市場上的礦石,很多現在就地在聯省消化。貴方去年不是三次降低運價,不就是爲了爭奪運輸市場嗎。我想我方的汽車出口,將是一筆不錯的買賣,短時間內貴方的鐵路就不用擔心沒貨可拉了。”

王崇陽笑着對法國公使道。

公使搖搖頭道:“這不是一筆長期的買賣,凡是不能帶來長期利益的,都不是好買賣。我想做這比買賣的損失,怕是要高於收穫吧。除非貴方願意跟我方簽訂一個協議,將長期將貴方的汽車通過我國的鐵路來運輸,否則我方承擔不起貴方汽車運輸重新轉移的代價。”

王崇陽嘆道:“好吧,公使真是一個好生意人,我想您去做生意,怕是比做公使要有前途的多。”

公使聳聳肩笑道:“很抱歉,我國政府跟貴國不同,我國政府就是爲商人服務的。”

王崇陽哈哈笑道:“公使先生,我們不說廢話了,貴方之所以不肯答應我方的要求,無非利益二字。我們中國人重義輕利,不想跟你們談這麼俗氣的問題。我們督軍大人也設身處地的爲法國朋友考慮過了,覺得法國朋友確實有損失,所以願意補償你們。”

法國公使來了興趣,立刻道:“怎麼補償?”

王崇陽賣弄了一下,伸出一個手指頭:“一個單子,一個大單子。”

法國公使疑惑的問道:“什麼大單子?能夠彌補我國商人的損失。”

王崇陽道:“雲南輸電系統,價值三億美元,這算不算大單子。”

法國公使眼睛一亮:“呵呵,督軍真是闊氣,這纔是做大生意的氣魄嗎。不過我想這個價格還有待商議,這輸電系統的規模我們還不清楚呢。”

王崇陽鄙夷道:“公使先生,我們督軍的脾氣我想你是知道的,他不會跟你在這些雞毛蒜皮的利益問題上多談的。說三億就是三億,我實話告訴你吧,美國人對這個訂單也很感興趣,他們出價是兩億,也就是說,我們督軍至少給你們讓了一個億以上的利潤。所以不用考慮了,湘西資料我隨後會提交給你的,貴方的企業我們也挑選好了,就是那個什麼阿爾卡特公司,我想我們可以達成意見了吧。”

法國公使還是很謹慎道:“如果是這樣的,我想大方向上是沒有問題了,不過我還是需要跟越南總督商議一下。畢竟要出口可以要經過越南的。我想在此之前,應該可以看到貴方提供的輸電系統資料吧。”

王崇陽不由暗罵老狐狸,他可是知道這個公使可是得到了全權代表法國人跟自己談判的,之所以不肯立刻答應,根本原因就是擔心輸電系統的訂單不能夠賺錢。

但是王崇陽也沒有戳破站起來道:“好吧,不過希望公使五天之內能夠跟越南總督談妥,否則我們就只能夠找美國人了。相信美國人還可以給我方提供政治上的幫助,沒準美國還能讓英國人解除對我方的封鎖呢。”

法國公使點點頭,笑容滿面客氣的送王崇陽離開。

王崇陽根本不擔心法國人不答應,因爲就像他說的。趙澤勇真的給法國人準備了一個億的利潤空間,如果這樣還無法打動法國人,那就沒有跟法國人談判的必要了,因爲他們太貪婪了,不是個合格的合作伙伴。合作,合作,講的就是一個雙贏,讓別人活也讓自己活,纔是存身立命活的長久。獲得滋潤的不二法門。

除了靠法國人外,聯省還有其他的通道,已經開始建設湘桂鐵路了,將廣西的鐵路跟湖南的鐵路連接起來。並且改造粵漢鐵路,一旦通車聯省的貨物就可以直達武漢,通過長江到上海出口國際市場。

粵漢鐵路從廣東廣州到湖北武昌,長一千多公里。1898年就開始動工,但是斷斷續續的修了幾十年,到現在也沒有能夠通車。主要是修建過程中的干擾太多。有政府**問題,資金多次不夠用,有民間反對的情況,與外國建築商的合同中途取消的原因,時而商辦,時而收歸國有,時而自籌資金,時而又借款,到頭來花費了幾倍的預算費用,卻沒能夠修通。此時廣東境內,由於一直受到孫中山革命的影響,仍然在商辦,鐵路修建也受到了革命政府的政治干涉,始終走不出廣東境內,而湖南湖北段的鐵路,已經從武漢修通到了長沙。

聯省要做的就是,從桂林修一條鐵路到衡陽,並將湖南境內的鐵路連接起來,時間上並不需要太長,以聯省如今的建設能力一年時間足夠了,而且在修建桂林衡陽鐵路期間,還將對湖南境內,已經武昌到長沙段鐵路線進行改造。畢竟是幾十年前的技術,改造是必須的,否則將來通車後,估計聯省的商人是無法接受的,因爲這條老舊的鐵路,從廣西到達湖北就需要四五十個小時,如果這麼慢,聯省商人怕是寧可選擇通過海路了。

湘桂鐵路一旦通車,聯省貨物可以直接從廣西到達武漢,如此一來,英國人就將永遠無法封鎖聯省了,因爲他們封鎖不住長江,而聯省的貨物如果能夠到達上海,可選擇的機會就多多了,那是一個國際港,可以找美國、法國、意大利、日本等任何一個國家來負責運輸,英國人不可能得罪所有國家,甚至就是英國本國的商船,也非常樂意跟聯省做生意,所以英國根本就無法封鎖上海,封鎖不住上海,就無法封鎖聯省。

但是之前一年時間就需要依靠法國人了,依靠法國的鐵路通過越南出口。

可是一億美元,代價太貴了,儘管通過法國人的運輸,聯省可以挽回的損失要遠遠大於一個億的,但是王崇陽還是認爲代價高了,當然如果能夠獲得法國人政治上的支持的話,那就不虧了。

可惜法國人的膽子似乎被第一次世界大戰消磨了了個精光,竟然一點也不敢得罪英國人,因爲在歐洲,隨着德國的經濟慢慢恢復,德國又有恢復歐洲超級大國地位的趨向,而且由於一戰原因,德國人的反法情緒十分濃厚,法國人需要英國人的支持,對抗德國人崛起後可能帶來的危險。

除了依靠法國人,維持住聯省出口的通道外,其實擴大內部市場,纔是根本解決封鎖的關鍵所在。如果聯省內部市場能夠滿足自己工業的胃口,根本就不需要外國市場的話,還怕什麼封鎖。而且英國人的封鎖也是一個機遇,聯省貨物出不去,外國商品也進不來。趁此機會,讓聯省的工業徹底佔領聯省的市場,英國人的封鎖相當於徹底的禁絕了聯省一直以來最頭疼的外國商品傾銷問題。

對於聯省來說,除了出口汽車這樣的高附加值產品,還有大量的低附加值產品需要市場。最重要的是,雲南的尼龍布和廣西的生絲。

雲南的尼龍紡織企業,今年纔開始井噴,瞬間就有五百家工廠建立起來,目前一個一個的開始投產,卻遇到了英國人的封鎖,這讓商人們很恐慌,有很多人都想要撤離這個市場了,最後是被錢臣穩住,錢臣像他們表示,聯省將幫助他們開拓內部市場。

聯省有一億多人,這個內部市場是十分龐大的,尤其是四川,在納入聯省統治後,社會迅速安定下來,沒有了軍閥混戰,沒有了土匪橫行,各項產業開始恢復,社會一旦安定市場就有了,四川五千萬人口,這個市場潛力不可估量。但是四川處在長江上游,通過長江外國貨物可以直接到達四川,要說雲南和廣西因爲英國人的封鎖,可以避免外國商品的侵略,四川就無法倖免了。少了四川這樣一個大市場,對聯省來說是巨大的損失,也無法給迅猛增長的工業提供足夠廣闊的市場。

對此聯省做出了一個決定,繼續封鎖長江,理由很好找,那就是戰爭。聯省以跟英國的戰爭對來往商船造成巨大危險,還有防止英國人借商船來爲軍事服務爲由,從武漢就切斷了水運通道。不但隔絕了四川市場,還將兩湖四千多萬人的市場,留給聯省商人。一個新增的將近一億人口的市場,加上更加富庶的雲南一千多萬,廣西一千萬和貴州將近一千萬人口的市場,足夠餵飽聯省工商業的胃口了。

對外保持出口通道,對內深挖國內市場,聯省早早就做好應對英國人封鎖的對策,因此根本就是有恃無恐。接下來就只等專心應付英國人的進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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