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元吾和黃元泰興奮地說着分別後的種種經歷和心得。
自從一氣這下離開了遼王府,黃元泰等人也不知道去哪裡的好,只是茫無目的一路南下。結果不久,就聽到了遼王一家遇難的事情。
慶幸之餘,他們又擔心起自己的老弟兄來。雖然當初大家意見不同,自己選擇了離開。可是韃子的兇殘大家可都是知道的。誰知道韃子殺了韃子之後,不會繼續拿自己的老弟兄們開刀。於是他們立即四處行動,將那些老弟兄們都召集了起來,趕在韃子發覺之前,連夜出發,逃離了廣州城,但在珠江口上,船多,人更多,大家不覺間,就走散了。
原只想苟延殘喘活下來,沒想到還能遇到故人,怎不能讓兩位老友不勝唏噓。
他們興奮的喝着小酒,我卻看着眼前的酒杯,怎麼也喝不下,劉桂蘭還在那裡受着病痛的煎熬,我可不會忘了我此行的主要目的。
“敢問黃先生,知道這附近哪裡有醫術高明的醫師嗎。”我試探地問道。
“瞧我這記性,”周元吾突然一拍大腿,“怎麼把我們這次出來的大事給忘記了?黃老弟,你跑出來了,你知道當初王府的趙老先生,現在在哪裡呢?”
“我說怎麼今天一大早出門的時候就聽到喜鵲叫個不停,還以爲什麼喜事呢,原來是你這個老不死的還活着。呵呵,還算你有良心,居然還記得我老趙。怎麼,黃老弟,你這就不厚道了,你居然藏了酒都不告訴我,害我饞了多久了你知道嗎?”
周元吾話音剛落,立即見到一個白髮飄飄的老者飄然而至。也不理會我們,顧自己坐在桌子邊上,給自己倒上了一杯,細細的品嚐了一會,才一飲而盡,然後回味的說,“果然還是以前的味道。咦,這裡還有客人在,怎麼不介紹一下?”
“趙老夫子,這位是我的東主,你來得正好,正好有一事想要麻煩你,我家東主的夫人感了風寒,我們這是趕了千多裡的路來找你來救命來的。你那些醫術,沒丟吧?”
“你周老頭子怎麼也騙人了?如今兵荒馬亂的,你怎麼就跑出了幾千里路了?韃子還不早把你給拆了?”趙老夫子不以不然地說。
“我是說真的,”周元吾肅然的神色,“其它的事情以後咱哥幾個再慢慢敘。反正我們是從大海之南數千裡的地方趕來的。那地方什麼都好,就是沒有一個會醫術的,這不我們才眼巴巴的趕到這裡來求醫嗎?”
“還望趙老夫子不吝施以援手,李某感激不盡。”我謙恭地說。
“是啊,你就快就去救救我義母吧。”朱立新也插話道。
“這位是?”趙老夫子昏黃的老眼,露出狐疑之色。
“各位,眼前的這位小少爺,便是遼王世子,世子和我都是爲東主所救,這樣你總該謝了吧。”周元吾急急的催着呢道。
“嗯,真的是遼王世子。”趙老夫子露出驚喜的表情,可立即就肅然起來,“既然是救命的場合,那還磨
蹭什麼啊,快,快領我去啊。”
我的人雖然在酒桌子邊上,其實心早就在了劉桂蘭的身邊,一聽老夫子這麼說,立即象如蒙大赦一般的,拔腿就跑。
我還以爲老夫子趕不上,不時的停下來等上一會,沒想到老夫子一直緊跟在我身後,連粗氣都不曾出,我不由有些郝然,看樣子咱真的得加緊鍛鍊了。
當我們急匆匆趕到的時候,劉桂蘭剛剛睡醒,一睜開眼看到我,就露出甜甜的笑意:“我還以爲我這一覺就醒不來了,沒想到還能再看到你,真的是太好了。”
“快別亂說,我給你找來了大夫,大夫來了,你的病很快就要好了。”我連忙止住她。又誠懇地望着趙老夫子,“大夫,我夫人的病,就麻煩你了。”
“先讓我看看。”趙老夫子放下藥箱,讓劉桂蘭伸出已經骨瘦如柴的手,探了一會兒脈象,又讓劉桂蘭伸出了舌苔看了看,露出沉思的樣子。
“大夫,我夫人的病,沒事吧。”我緊張的問。
“令夫人是不是以前很怕熱,就算是冷天也會冒汗。”老夫子問道。
“嗯。”不等我回答,劉桂蘭努力的點了點頭。
“那你最近是不是受過什麼風寒,或者當時身體感到虛弱,然後就感到體力不支了?”老夫子繼續問道。
“我夫人前段時間生產,又連續幾天大風大雨,估計受了風寒,是我們疏忽了,都沒有留意照顧好她,後來就病倒了。大夫,您說說這病到底有沒有大事嗎?”看着老夫子沉吟不語的樣子,我急切的問道。
“倒不是什麼大病,不過,可得真的用一下猛藥了。也算是得天之幸吧,正好這山上就有這幾味藥,我去幫你把藥採來,趕快熬了,喝上幾服就好了。”老夫子看着我緊張的樣子,語氣輕鬆的說,“不要緊張,喝上幾服藥,再休養一段時間,就和以前一樣了。不過,以後可要記得,不要和以前一樣逞能了。你這是體力太盛,一直沒有調理好,一下子受了風寒,把寒氣憋住了,所以纔會這樣。放心吧,雖然這幾服藥可能要吃點苦頭,但恢復起來,也會很快的。”
“那請老夫子快告訴我是什麼藥吧,我立即去採。”我有些慌不擇言地道。
“哦,你也認識中藥?”老夫子露出玩味的神色。
“不認識,”我露出尷尬的神色,“要不老先生帶我過去,趕快把藥採來。
“那好,你跟我來吧。”趙老夫子邁開步子,向着遠處一處山坡走去,我緊緊跟在了後面。
“看樣子,先生和令夫人很是恩愛啊。”走出了幾十步,老先生忽然停下來,玩味的問道。
“夫人和我是一路共患難過來的,感情自然是好了。”我有些心虛地說。其實說良心話,我要把一個人的精力分散到她們幾個人身上,本就不可能很周到。而且,劉桂蘭一向是個女子漢的樣子,我對她確實也有些疏忽了。
“嗯,倒是可惜了。”老夫子搖了搖
頭,嘆了口氣,然後加快了步伐。
我心想,這是什麼邏輯啊,咱們夫妻感情,你卻說可惜了,你這是什麼居心啊。不過現在是有求於人,咱就算不舒服,也得忍了。
“我說小夥子啊,我看你現在年紀也不大,家裡都還有什麼人啊。”沒想到老頭子一點不急似的,走了幾步,又慢下來跟我攀談。我真想對他說,哥,咱這是救命呢,麻煩你快一點好吧。可是,看在還指望他救人的份上,我還得忍着。
“家裡除了我之外,就只有幾個女人和六個孩子了。”我心中雖然不高興,仍是老實的答道。
“哦?令夫人就生了六胎了?看起來不象啊。”老夫子好奇的問道。
“不是,我有五位夫人呢,這位夫人只是生了二胎,應該是生第二胎的時候留下的病根。”我真想對他說,咱們這會是救人呢,這些家長裡短的事情,麻煩過後再和你說好不。
“哦?是這樣啊。”老夫子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突然露出沉思的表情道,“反正你家裡也有幾位夫人了,我這裡還有一個女子,倒是很適合你的,雖然身體有點殘缺,但卻能給你帶來一場富貴,你看看如何?”
“老夫子,我夫人這會還在等着救命呢,再說我和五位夫人感情都很好,暫時不想再耽誤其它女子了,麻煩大夫先幫我把夫人的病治好吧,我李某人一定會有重謝的。”我終於忍不住了,不滿的說道。
“呵呵,”老夫子倒輕鬆的笑了起來,停止了腳步,胡亂的在路邊上摘了幾把草,饒有興趣的打量着我,“沒想到你倒是個性情中人,倒是對上了我的胃口了,你越這麼說,我還真想幫你牽成這根紅線了。嗯,現在是要救人,呶,便是這幾味藥了,你先拿去熬了給她喝了,我再找幾味藥,給她明天喝的。放心吧,有我在,不會有事的。”
就這路邊的幾叢雜草,這就是藥?老夫子,你這不是在坑我吧。可是看着他一臉正經的樣子,我又不得不信。其實就算我不信,也不行了,劉桂蘭的身體已經日見消瘦,再也經不起耽擱了。
“既如此,那就謝謝大夫了。”我飛快的一把接過老夫子手中的草藥,飛也似的跑到了劉桂蘭的身邊,急急的吩咐陳春花,“快,快把這藥熬了。”
陳春花剛給大傢伙煮完一頓中飯,熱火熱竈的,很快就熬出了一碗泛着青綠色的藥汗。我小心的端到了劉桂蘭的身邊,一邊用嘴吹涼,一邊喂到了她口中。
“這藥很苦,可是現在喝起來,一點都不苦。”劉桂蘭自相矛盾的說着。
“不苦就多喝點,這樣好得快一些。”我安慰道。
可是,一碗藥汁還沒有喝完,劉桂蘭額頭上就冒起了豆粒般的粗汗,一邊直喊肚子痛,不過一會,竟痛得在地上要打滾了。
“糟糕,”我心中一沉,被這老頭子坑了。我氣急敗壞的往回就跑,心中暗恨道,死老頭子,要是劉桂蘭有個三長兩短的,我非剝了你的皮不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