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李馬斯帶人還是堵在辦公室大門這邊沒走，而除了李馬斯，真要說對這件事最關注的還是克羅蒂。
一直以來，他都是以瘋子的形象充任李勝利的第一擁躉，毫不誇張的說……沒有李勝利，爵士就沒有克羅蒂這號人，因爲主教練傑裡-斯隆，乃至馬龍、斯托克頓等大佬，連正眼都不會看他一下。
士死知己！
克羅蒂願意給李勝利做刀，假設李勝利出走鹽湖城，他這把刀的位置就會很尷尬，而最好的結果就是李勝利收刀入鞘，帶着他一路打下去。
……
“李，教練來了！”
克羅蒂眼尖，第一個看到遠處走來的傑裡-斯隆，而傑裡-斯隆皺着眉頭，顯然很不滿意手下的球員聚衆鬧事，因爲這是爵士從來沒有出現過的意外狀況。
“一羣混蛋，都待在這幹嘛？今天不用訓練嗎？”傑裡-斯隆儘可能的壓下情緒，但嘴一張就成了咆哮，“都給我滾，什麼事都不知道就跟着起鬨，前幾天輸了兩場比賽我還沒和你們算賬，明天要是輸了湖人，你們以後都不用訓練了，直接滾蛋！”
“教練……”馬龍剛要說話。
“沒到你說話！”傑裡-斯隆打斷了馬龍，“除了李、卡爾、約翰，其他人都滾回去，我不想重複第二遍！”
球隊主教練壓不住場是無能，顯然傑裡-斯隆並不是，兩聲咆哮之後，沒人敢頂嘴，全都乖乖的離開了，而當現場只剩下老少四人的時候，斯隆原本堅挺的腰桿有些鬆懈，透着一絲不該有的老態。
“就剩我們了，走吧，進去聊聊！”沒管李馬斯反應，傑裡-斯隆推門而入，而李馬斯緊隨其後，關上了辦公室的門，開啓了爵士巨頭的第一次會議。
……
“約翰，肩傷恢復的怎麼樣？”傑裡-斯隆頭皮如刀割，偏頭痛是老毛病了，而這個關頭，每頭痛一下，他的身體就不自覺的跟着抽搐一次。
“我沒事，我可以打季後賽。”斯托克頓故作輕鬆的回道。
“我問的不是你的意見，我問的是隊醫給出的具體康復進度和時間！”
“不用問他們，我自己的情況我自己知道。”
“你知道個屁，隊醫不給明確康復的證明，我是不會同意你登場比賽的，我們的爵士受不了折騰了。”傑裡-斯隆罕見的對斯托克頓發火，而李勝利和馬龍拍了拍斯托克頓的肩膀。
“教練，到底怎麼回事？”李勝利作爲當事人自然第一個發問。
“沒怎麼回事，事情和你看到的差不多。雖然交易還沒定，但大方向卻是定了。李，很遺憾的是……你有可能在下個賽季被交易到其他球隊。”斯隆一拳砸在面前的辦公桌上，顯然這不是遺憾而是憤怒和不甘。
“我不信，誰做的決定？”馬龍激動的站了起來。
“拉里-米勒！”
“這怎麼可能，球隊的交易操作不一直都是管理層的事情嗎？他爲什麼要插一手，總冠軍我們拿了，這賽季29連勝，還有數不清的榮譽，這都是爵士以前沒有的，憑什麼要交易李，我不同意。”
“坐下！”傑裡-斯隆的嗓子都啞了，“他雖然一直不干涉球隊運作，但這一次有些不一樣，因爲給他壓力的是大衛-斯特恩。”
“斯特恩？媽的，又是這老傢伙，他什麼意思？”李勝利也不爽了，因爲他始終記得斯特恩欠他一個最佳新秀，而現在給拉里-米勒施壓，於情於理都說不通。
“別激動，李。”斯隆沉吟道：“他的確是個混蛋，但最該激動和憤怒的應該是我纔對，相信我，我是最不願意看到你被交易出去的。”
“這件事的理由呢？”
“理由？說真的，我不知道，這事太突然了，但資本運作的方向好像是想把你推到更大的市場上，你應該知道……最先找上你的都是哪些球隊，想必湖人和凱爾特人是最兇的，而聯盟的國際化進程剛起步，你國籍的背後正是一片藍海。”
“我在哪裡打球，會影響他們這些混蛋開發中國市場？這壓根就沒有任何關聯！”
“也不是，大的球市意味着曝光機會更多，你越是耀眼，市場開發的進程就越快。”斯隆接着說道：“當然，這也只是我的猜想而已，也許可能是因爲我們爵士風頭太盛，也許兩個因素都有。而雪崩時沒有任何一片雪花是無辜的，當有多種因素彙集到一起的時候，雪崩就不是意外，而是人爲。”
“這就是最終解釋了？”
“不，從來沒有人跟我解釋過什麼，所以我這也不會是最終解釋，更多的還是猜想。”
……
NBA現任總裁斯特恩的運營理念一直都是平衡，所謂的工資帽、樂透選秀都是爲了平衡應運而生。
出於對聯盟未來發展的考慮，哪怕有人怨言不斷，但大部分人也能看到這套模式的裨益。
然而工資帽、樂透秀都是通過制定規則來保持平衡的，而今直接不問緣由的對爵士私下動刀，實在是匪夷所思。
拋開其他猜測不談。
爵士只拿了一個總冠軍啊，哪怕這個賽季也有希望衝擊總冠軍，那也不過是兩連冠而已。
NBA歷史上不往前數，活塞、公牛都是兩連冠，難道現如今的爵士就讓斯特恩感覺到怕了？感覺到平衡被破壞了？
事實上，傑裡-斯隆大概能明白斯特恩大張旗鼓、硬拆爵士的目的所在。
工資帽的存在就是爲了限制聯盟巨星抱團的情況發生，但爵士等於是第一個吃螃蟹的球隊，因爲李馬斯全部是各自位置上的頂級球員，三巨頭抱團的威力哪怕是上賽季中後段就已經凸顯了出來，堪稱是橫掃全聯盟。
這樣一來，想要打下爵士的王冠，其他有衝冠野心的球隊，能做的也只有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用同樣的多巨頭聯手去搏一搏。
狼多肉少的情況下，當全聯盟能打的球員都被各大豪門網羅的一乾二淨，東西部的情況可想而知……強的更強、弱的更弱。
這種情況不是好兆頭。
硬拆爵士就是聯盟官方發出的危險信號和高壓線。
傑裡-斯隆可以大膽預測，甚至官方很有可能會在近期有更大的動作，採用硬性工資帽都是有可能的。而如果真是這樣，斯特恩觸及的就不僅僅是爵士利益了，估計硬性工資帽是全聯盟所有球隊都無法接受的，鬧的嚴重甚至官方還能玩封館、停擺！
不過，單純是這個原因還不至於讓聯盟官方太早動手，但還有什麼其他原因也不重要了，因爲爵士的風風雨雨終歸還是落到了李勝利的頭上。
……
“如果事不可違，李，聽着，這賽季我們還需要一次總冠軍！”傑裡-斯隆回歸了正題，哪怕再捨不得李勝利也沒用，因爲在資本風暴面前，別說他一個小小的球隊主教練，就連作爲球隊老闆的拉里-米勒，也只能在風眼裡抓一點蠅頭小利而已。
“真的沒辦法了嗎？”
斯隆自嘲的笑了，說了一句，“沒辦法，如果單純的猜測，動你是因爲爵士太強的話，我們能做的就只有變相擺爛，可……不向着總冠軍前進，我們聚在一起的意義就沒有了，不是嗎？”
“不可能，這根本就不可能！”馬龍不忿。
“沒錯，我們每個人存在的意義就是總冠！”斯托克頓也很難平復複雜的心情。
相比於另外三人，李勝利是真的被噁心壞了。
他第一支球隊是黃蜂，亂七八糟的事情一大堆，最終出走夏洛特，來到了鹽湖城，可現在鹽湖城只呆了一個半賽季又要被莫名其妙的交易出去，這種事擱誰也心煩。
“李，給爵士站好最後一班崗吧！”
“我會在這之前給你爭取最大的利益，如果有球隊想和我們談交易，不管他們開出的籌碼如何，只要你願意，到時候列出的球隊名單你可以隨便選。當然……前提是這中間不會再有人插手，干擾你的選擇！”
“行了，我要說的事情就這麼多。很多時候，我能給你的選擇非常有限，但希望你能在有限的選擇裡，找到一個好的發展！現在你們該走了，去和大家一起訓練吧！”
傑裡-斯隆說完不再言語，而李馬斯三個人互相看了看，一時半會也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些什麼。最終，沸沸揚揚的爵士內部風波，以一種無息、無力的方式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