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家老了,你們這些年輕人玩什麼把戲,哀家也懶得知道,只是凡事都有規矩,你們的夫君也不是一般的男人,九五之尊怎麼可能被女人牽着鼻子走,別嚐到甜頭就想興風作浪,攪亂後宮這潭子靜水。”
東太后色厲內荏,居然懷疑夏侯曦和她串通起來撒謊!
慕千葵埋着頭撇了撇嘴角,又好笑又氣人,太后也太擡舉她了!夏侯曦要是能夠被她牽着鼻子走,那閉月殿裡的賈青青哪還有這般風光?
“對啊,小心一語成讖,假的都變成真的了!”樑婕妤搖着團扇說風涼話,滿臉堆笑,一副落井下石的樣子。
“少說一句,沒人拿你當啞巴!”
東太后蹙起眉頭,不悅地低斥了一句,樑婕妤臉色一白,撇了撇嘴再沒有半句吭聲。
慕千葵根本就不想拿正眼瞧她,爲了巴結東太后,公然諷刺鳳帝和她串通撒謊,這個女人大概是不在乎自己今後得不得寵了吧?
東太后把狐疑的目光轉到夏侯曦身上,“既然中毒了,就好好安排個位子坐下歇着,哀家讓太醫署派個御醫過來瞧瞧。”
慕千葵緊張地瞅了瞅夏侯曦,看來東太后這回是非要拆穿他們這個蹩腳的謊話了!
哪知夏侯曦氣定神閒地喚來張寶太監,慢條斯理地吩咐道:“去,到太醫署找個御醫來。”
一盞茶的時間,張寶太監果然領了一名御醫進園來,而且不是別人,還是太醫署最有威信的院士杜淮山。
杜淮山見到東太后行完禮,沒有給慕千葵把脈就直接回稟道:“慕美人的確是有中毒的跡象,而且由微臣親自把脈斷出,絕對沒有出錯。”
杜淮山在太醫署供職三十餘年從未出過差錯,既然他如此說,東太后也不得不信服。
“可有性命之憂?”
“只有慢慢調理清除毒素,方能解毒。”
“既然如此,這件事就交給杜御醫來負責了。”東太后慢慢吩咐道,再瞧慕千葵時目光不知不覺多了一絲柔軟,“慕美人這段時間就好好在自己屋裡歇着,哀家那裡有些雪山人蔘,回頭給你送些過去。”
慕千葵虛驚一場,連忙磕頭謝恩。
茶花會散後,慕千葵特意讓豆芽煮過一鍋清心降火的蓮子銀耳湯,又親自拎着籃子送到了鳳殿。
張寶太監笑嘻嘻地將她引領進殿,內殿裡夏侯曦正在窗榻邊批閱奏摺,一襲純白的緞衣上游走着暗暗的金絲線,若隱若現的紋路宛如游龍走鳳,即使是一件看上去極其普通的衣服,衣料和做工也絕對精緻考究。
而他本人也是猶如芝蘭玉樹,側臉輪廓弧線深刻而完美,而他墨發如雲輕輕從肩頭飄落,微微垂首靜靜書寫的模樣在窗外照進來的光線下鍍上一層淡淡的光輝,這一瞬間,慕千葵的腦海裡沒來由地迸出以前幼時在慕家閨房裡讀到過的一句詞,琴瑟在御,莫不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