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龍舞曲

白筱悠一聽,馬上就清醒了過來。

舞昭儀見白筱悠回到狀態上了,才轉身對那公公微一點頭,說道:“有勞公公了。”

“娘娘客氣,那奴才就先退下了。”公公鞠了一躬,就退下了。

待那公公走後,舞昭儀才拉了拉白筱悠的手:“走吧,我們該準備了。”

白筱悠點了點頭,就跟着舞昭儀一起離座。兩人走到了離圓臺較近的暗處,合奏的樂師都已經等在了一旁,只等上面的皇帝說話。

過了好一會兒,才聽見雲輕傲面帶傲笑的說了一聲:“諸位遠道而來的貴客還有衆卿,朕命朕的兩位愛妃——舞昭儀、白貴人,爲大家專程準備了一曲精妙歌舞,望衆卿盡興而歸!”

“謝皇上恩典!”皇帝話音剛落,底下立刻就傳來陣陣恭維。

白筱悠和舞昭儀看時間差不多了,和後頭幫忙準備的宮女太監吩咐了一聲,她(他)們便四散而開。

頃刻間,大殿內就有數盞華燈被熄滅,真個大殿便昏暗下來,只有中間的圓臺處依舊燈火輝煌,然後又有兩排拎着裝滿花瓣的小竹籃的粉裝宮女,從殿外走進來,分立在兩旁。這是白筱悠和舞昭儀在排練時,就設計好的幾環,能讓表演時的氛圍更加濃厚,唯美。

之後,三個各拿着七絃琴、洞簫和二胡的樂師,也跟着進入了衆人的視線。

看到宮女和樂師上來,衆人都開始期待這場皇帝口中的精妙歌舞,可是等了半天卻還不見主角登場。就在衆人好奇的四下探望時,臺下的三個樂師卻是突然齊動,一曲蕩人心魄的合奏樂聲便驟然響起。那音調輕慢緩急交夾,節奏鮮明清脆,一聲聲都恍如天上之音,靡靡動人。

隨着樂聲想起,宮女也一起抓了一把七彩花瓣拋灑向空中,啥事無數嬌豔的花瓣就輕輕翻飛於大殿之上,混合後醉人的花香沁人心脾,瀰漫了一片。

衆人忽然都沉浸在這一片唯美的花瓣雨,再聽着那悅耳仙音般的樂聲,彷彿身處世外桃園,頓覺心情舒暢。

臺下的白筱悠和舞昭儀互看了一眼,才很有默契的點點頭,提起了裙襬,牽着手,雙雙登上了圓臺。瞬間,便吸引去了所有人的目光,都直愣愣的看着臺上那兩個突然出現的花中仙子,一玫紅,一深紫。

兩人上了臺,便分開站在了圓臺的兩側。

舞昭儀只是找了找節拍,就開始率先跟着樂聲緩緩起舞。白筱悠卻依然不動。因爲此時樂聲尚還處在前奏,這是白筱悠和舞昭儀決定好怎麼排練後,又讓樂師特意加長的,否則她們根本來不及準備。

只見舞昭儀輕盈優美地揚起一臂皓腕,長寬的雲袖遮掩了就半邊容顏,卻更加襯托出她的儀態萬千和容姿絕美,輕舒長袖,嬌軀旋轉輪迴。忽然翩然躍起一跳,素手揮舞,兩條紅色綢帶就從袖中輕揚而出,如龍翱翔,翻飛御天。腳下玉足輕點,衣緞飄浮,就宛若凌波仙子,在這花雨之下步步生花。

就在衆人都醉心於這如幻似夢的舞蹈之中的時候,樂聲的前奏已經到了尾聲,一直在另一邊站着不動,卻在心底細數着拍子的白筱悠,終於開始和着節奏唱起歌來——

手心上,亙古的月光,那道傷一笑而過的蒼涼。

翹首覲向,你佇立一方,是你生而爲龍的狷狂,

謹記你的姓名是雲皇。

烽燧上,戰地的殘陽,斷刃旁歲月悄然的流淌。

十二章紋,你遙祭四望,血脈奔騰的黃河長江,

是你與生俱來的張揚

……

一時間,整個大殿裡都回蕩着這優美悅耳的歌聲,久久不散。這歌聲一出,衆人都不禁心中一顫,書耳傾聽聆聽這天籟般的歌聲,不約而同的被這空靈的歌聲和那溢美中不減豪氣的曲詞所征服。

柳腰舞,鶯聲囀。大殿之上的衆人都被這一歌舞震驚的忘了說話,忘了吃食,忘了所有的一切,都一心一意的看着臺上這絕世一曲,仿若一失神就會因爲錯過而抱憾。

臺下,一處安靜的席位上,雲輕風也不由滿目驚喜的看着臺上的兩個女子。他從來都知道舞昭儀的舞,天下絕倫,可是沒想到她今日的舞褪去了以往的柔美,跳的居然如此豪氣壯闊,卻一點不失女子的嬌媚。這舞可謂是真到了有靈魂的境界。

還有那首詞曲,他從沒聽過這樣的曲子和詞,輕快與舒緩交接罔替,緊密結合在一起,同時出現在一首曲子裡,不但不顯得突兀,反而更加動聽,讓人過耳就不能忘懷。這樣神奇,妙不可言的曲子詞藻,真的是那個看着大膽精怪的女子所作嗎?

沒有人回答他。而臺上的歌舞已漸漸接近尾聲,待到舞昭儀最後一個動作落定,盈盈的半輕伏在地面,一襲紫衣如盛開的紫羅蘭鋪灑在臺面,而白筱悠的歌聲也逐漸悠悠沉落,只餘下樂聲還在合奏完最後的音符。

而大殿衆人仍舊沉浸在方纔的歌舞之中,不能自拔。等到連樂聲也停止的時候,衆人才被突入而來的寂靜驚了一下,頓時都收了魂,更有一些人已經不由自主的鼓起掌來,周圍的人也被漸漸感染,也跟着拍起手來。到最後,整個大殿都只剩下陣陣的掌聲,還有隱隱約約的讚歎叫好。

這一舞,氣勢浩然,變化萬千,進退有序,起止鮮明;動如龍騰虎躍,驚心動魄,止如江海波平,清光凝練。這一曲,詞美氣佳,輕揚靈動,急緩接替,迷人醉心;起如潮水翻涌,扣人心絃,落如細水長流,耐人回味。

若說之前安雅如的歌舞是勝在破陳出新,讓衆人眼前一亮。那麼白筱悠和舞昭儀聯袂演出的這場歌舞,絕對就是真正的空前絕世,前所未見,讓所有人都大開眼界。之前衆人被安雅如所帶來的驚豔,早就被這場歌舞的瑰麗絕美給傾倒,也都遺忘了放在那位一時風光的新婕妤。

而此時被衆人遺忘的安雅如,正一臉不甘的僵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目光嫉妒怨恨的緊瞪着白筱悠和舞昭儀兩人,雖然不得不承認她們的歌舞確實比她更來得出色,但還是十分記恨自己的風頭突然被搶了個乾淨。

白筱悠和舞昭儀,看到大殿之中的景象,不由得相視一笑。她們辛苦編曲編舞,準備排練了一個月,終於算是得到了收穫,也不枉她們花費了這麼多的時間。

“哈哈哈哈!好!好!好!”坐在高處的雲輕傲突然大笑起來,也不住的拍着手,“不愧是兩位愛妃準備了一個月的成果,果然傾世絕豔!”

白筱悠和舞昭儀二人,聽到皇帝的話,連忙一起跪下:“謝皇上誇獎,妾等深感皇恩。”

“好了,快平身吧!”雲輕傲心情很好的即刻就讓她們起身了。

“謝皇上!”白筱悠、舞昭儀謝過恩後才站起身。

坐在下首的三位首領中的其中一個,突然開口對雲輕傲說道:“雲皇你有兩位才華出衆的妃子,真是羨煞旁人!”

“哈哈!朕也覺得很是驕傲啊!”聞言,雲輕傲更是傲然的笑道,然後纔看向圓臺上的兩人道,“兩位愛妃,朕倒還沒問過你們,這曲子還有這舞是叫什麼來着?”

“回皇上,這首曲子是白貴人親手所編,名曰:《爲龍》,臣妾就以此曲編就了方纔的舞,與妹妹的歌一起合名爲《龍舞曲》。願我雲國如龍飛舞,萬世騰翔!”舞昭儀一蹲身,委婉道。

“好!好一個《龍舞曲》!好一個如龍飛舞,萬世騰翔!愛妃說的好!哈哈!”雲輕傲聞言,又是一陣大笑,等笑夠了才又說道,“兩位愛妃辛苦了,想要什麼賞賜?只要你們說得出,朕都能賞給你們!”

“謝皇上恩典!此乃臣妾等分內之事,不敢討賞!”白筱悠、舞昭儀急忙低頭福身謝恩推辭。但其實某女偷偷在下面翻白眼,古代怎麼這麼麻煩有賞賜還有這麼欲拒還迎一下,結果還不是要收禮?好浪費精力時間……

“怎麼能不要賞賜呢?不過金銀珠寶的未免太俗氣,這樣吧,媚兒爲宮中晚宴做了諸多意事,再繼續當個昭儀未免不公,從今日起就晉封爲‘舞嬪’,封號‘媚’,宮殿就還是住在露水殿吧,你也習慣了。”雲輕傲封完了舞昭儀,然後才轉而對白筱悠說道,“至於白貴人,進宮也半年有餘,爲此次宮宴也做了諸多事情,雖不能和媚兒一樣晉封,但朕賜你黃金千兩,翡翠玉頂衣冠一套,其他金銀玉珠飾物各賜一旦!不過今夜,愛妃再給朕唱幾首歌謠聽聽如何?”

大殿上的衆妃雖然都對舞昭儀晉封很是羨慕,但真正嫉妒的卻是白筱悠,畢竟舞昭儀入宮多年晉封本就是順理成章的,但是白筱悠卻能直接被皇帝點名寵幸,這是要多大的殊榮才能得到的?而且被寵幸了就多了懷上龍種的可能性,若是幸運有朝一日母貧子貴不是更好?

坐在角落的安雅如更是眼神更加犀利仇視,那個叫白貴人的女人居然搶光了她的風頭不說,居然還奪走了皇上今夜原本應該給予她的寵幸!豈有此理!進宮半年也不過是個貴人,這種女人竟也敢跟她奪皇寵?

而我們被嫉妒羨慕恨的主角——白筱悠,此時卻是嘴角抽搐,兩眼翻白,一臉的唾棄。麻蛋,誰要你的什麼黃金珠寶,還要給你唱個鬼歌,她寧願要晉封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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