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剛過,四月裡春意溫暖的氣息便再也壓抑不住自己內心狂熱的暖流。沿河邊的柳樹披上 了更綠的一層新衣,碧綠碧綠的格外妖豔嫵媚。溪邊不知名的花朵開的更鮮豔了,然而這樣春暖花開的季節,對於即將分離的戀人來說,或許這傲然的春意便是埋沒冬日氣息最新的沖刷品。
“娘,娘”仇佳琪左右的看了看,她怎麼叫都叫不應惠蘭。不知道怎麼的,佳琪覺得惠蘭最近對她的態度和之前完全不一樣。有時候看她的眼神會帶有一絲哀怨,有時又帶有呆滯,就連態度也改變了不少。
“娘”仇佳琪左右尋找着惠蘭,不知不覺間竟然走到了劉媒婆 的家裡。仇佳琪原本有一絲絲的害怕,但是她聽見惠蘭很是斥責的聲音,她擔心惠蘭是在和劉媒婆吵架,她慢慢的走進劉媒婆的房間門口。正當她要推開門進入的時候,便聽見惠蘭很是怒氣的問着“姐姐,告訴我,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隔着窗戶,佳琪看着劉媒婆有些戰戰兢兢的坐着,手裡還不停的瑟瑟發抖。
“惠蘭,這個,我”還未等她說完。惠蘭便雙手抓 住劉媒婆的手“姐姐你只用告訴我,當年我生的究竟是兩個男孩,還是一男一女”原本劉穩 婆還想狡辯,可是惠蘭說什麼都不願意相信她說的那些謊話。“住嘴”佳琪嚇的顫抖了一下,繼續從窗外觀看這窗內。
“佳琪根本就不是我親生的孩子,告訴我當初我昏倒後,你究竟做了什麼”說着,惠蘭再也忍不住心裡壓抑的苦悶情感。說着淚水變不知不覺的哭了下來。事實已經到了現在,看來真像是怎麼瞞也瞞不住了。劉媒婆也只好如實招供了。
說着她便跪到了惠蘭面前,口裡不停的向惠蘭說着對不起之類的話“惠蘭,對不起,對不起,我當初真不該鬼迷心竅將你的孩子和白家的孩子調包,對不起”說到這裡,佳琪好像聽懂了似地捂住嘴, 她再也聽不進去的跑向了遠方。
“原來我不是孃親生的,原來我一直都是一個笑話,我不是仇家的女兒,不是家慶的妹妹,我不是家慶的妹妹,不是仇家的女兒我又能是誰。活了這麼多年,爲什麼會這樣,養了我那麼多年的孃親居然不是我親孃,見了那麼多年哥哥的人,居然也不是我的親哥哥。”說着 她滿臉淚水的跑向了很遠處的一座小山坡,越跑她的心裡越亂,跑着跑着,最後她再也沒有 任何力氣的倒在了草地上。
“爲什麼,爲什麼,老天爺,你告訴我這是爲什麼”說着她跪在地上,擡頭望着上天不停的 想要上天告訴她一個她滿意的答案。可是上天好像也不能告訴她,答案的真理只有人一步步的去破解,很奇怪,每當人遇到困難的時候都把這一切的不幸都歸咎於上天,人間的執事就 算問上天或許他也不能給你一個你想要的答案。
另一邊,仇惠蘭滿臉失落的走出了劉媒婆的房子,她原本一直想要的真相,原來知道真相後他的心情只會更糟糕。比起這樣,被最信任的姐妹背叛,被自己最喜歡的兒女欺騙,或許這一切的本意是她不想要的,可惜真相就是這樣,你越是做好最壞的打算,它只會比你打算的結果更糟。
但是事情已經到了現在這樣,爲什麼就不能順應事物發展的本身,惠蘭望着慰蘭的天空 “你是不是也像我現在這般的煩惱,我到底該怎麼做,既然上天都這樣安排了,不如就這樣原封不動吧”說着她便釀釀嗆嗆的向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這邊,仇佳琪怎麼也想不通自己現 在知道真相後還能不能像以前一樣回到最本初的自己。“我和家慶不是兄妹,我們不是兄妹” 說着說着,她突然傻笑了起來“我們不是兄妹,我們不是兄妹,這樣他就不再是我哥哥了, 家慶,這個名字真好聽。”
漸漸的,已經到了家慶回到家裡,突然間覺得家裡安靜了許多,他左右凝望着看了看,可是他怎麼看都覺得家裡的氣奮怪怪的,平時每當他回家家裡總有一個很是熱鬧的聲音在等着他,今天便着實冷淡了不少,以前能發生這樣的事那麼結果就只有一個,那就是仇佳琪犯錯了,惠蘭冷暴力的對她,只有在這種時候他才能感覺的到家裡這種異常的氛圍。
這樣安靜的時間不知道過了多久,仇家慶看了看這個時候已經是傍晚了,他左右徘徊了一下,不停的望着她所能回家的路“這丫頭又跑哪去了,都這麼晚了,真讓人着急”突然他再也等不住了,心裡有一個不好的念想“她不會出什麼事了吧”說着便朝着她經常去的地方跑去。
都說和你熟悉的,在你失落的時候,最起碼他還知道你能有一個去處。然而能知道這種事情 的人想必這隻有那麼幾個人吧。 “佳琪,佳琪,你在那啊,佳琪”仇家慶沿着她們經常去的小山丘跑去,果然仇佳琪真的在哪裡。她雙手抱膝的坐在柳樹下,目光凝聚的望着前方的某一處,靜靜的發了神。
“原來你 在這兒啊,仇佳琪”說着,他便大步的向她走去,“還真會找清閒,跑到這裡想輕福來了” 說着他便沿着她的旁邊坐下。隔了幾分鐘,他見她沒有說話,看着她稚嫩的小臉上,留下了幾條流淚的痕跡,頓時他的心裡便不好受起來。便急忙的安慰道 “家、佳琪,你,你這是怎麼了,怎麼哭了”說着便拿出衣服的衣角替她嚓着眼淚。
平常這種情況,仇家慶不用想,肯定她又和惠蘭吵架了。他便苦口婆心的勸道着“都說了你那麼多次了,沒事不要跟娘吵架不要惹她生氣,你怎麼就不聽那”說着她便站了起來,望着地上還不知情的仇家慶“這個秘密他知道嗎?我應該告訴他嗎?如果不告訴他,我怕我有遺憾,可告訴了他,事實又能改變多少”她心裡想着無限的都關於他的事,可是她怎麼都不知道這件 事應該怎麼說出口。
仇家慶一臉茫然的看着她“佳琪,你今天是怎麼了,怎麼用這種眼神看 我”這時候,仇佳琪才反應過來,立馬便寧轉了身子,不知名的淚水怎麼也都止不住的掉了下來 家慶以爲這次佳琪又和惠蘭鬧了矛盾,便像和事佬一樣拉着佳琪“好了,別鬧了,跟我回家”說着拉起她的手望了眼家的方向拉着她打算往家裡走。
“家,那裡又是我的家那,那 個家,我還能回的去嗎?”想到這裡,她不知道那裡來的勇氣,她用盡全身力氣推開了仇家 慶緊握她的手。並強烈的吼叫着“我不回家,我不想回去”仇家慶不解,這次究竟鬧了多大的矛盾,她居然連家都不願意回了。
“乖,聽話”說着便再次拉起她的手。誰知仇佳琪淡淡的說了句“家慶,我們不是兄妹”說 完這句,家慶以爲他開玩笑似的,仍然想要勸她回家“我們不是兄妹,仇家慶,你聽好了,我和你我們根本就不是什麼的孿生兄妹”“你說什麼”仇家慶完全驚愕住了,他一直以爲仇 佳琪在和他開玩笑,可是看了看仇佳琪那張認真的臉,他心裡不願意接受的想要逃避,不過這樣的話他不是第一次聽別人說過,有很多人都不相信他們是孿生兄妹的事實。
可是這句話 當他從仇佳琪口中說出來,他心裡莫名的震撼了“佳琪,你不要胡說,跟我回家”仇佳琪滿臉認真的望着他 “家慶,你是真的不懂嗎?從小他們都質疑我們不是孿生兄妹的事實,他們懷疑的是真的” 仇家慶什麼話都沒有說,只見他鬆開了他緊握的仇佳琪的手他一步步向外面走着。
“家慶” 說着仇佳琪用盡一切力氣從後背緊緊地抱住了死相已經頹廢的仇家慶“哥哥,不家慶,我現在真的很開心,我們終於不是兄妹了,我們不用頂着兄妹的身份,我可以有理由,有身份的愛你了” 如果春風帶不走相思,那麼就讓它帶走離愁。當有一天,我不能再以妹妹的身份留在你身邊, 那麼我便以愛人的身份去守護你。
面對仇佳琪深情的告白,仇家慶心裡完全沒有準備,他也不知道怎麼了的,就推開仇佳琪一個人跑遠了。仇佳琪現在原地,任由東西南北風肆意的颳着,彷彿任何的風向都不能吹進她 此時內心的傷悲。她驀然的站在原地了許久,看着仇家慶離去的的背影,她心裡頓時涌現了無限的傷悲。
晚席間,她,仇家慶,仇母。這個飯桌上從未有過的安靜或許都出現在這一天了。有時候人還真可笑,明明都心知肚明,可卻都還要裝做什麼都不知道的僞裝着。她不敢看家慶,只是一直低着頭吃飯,那一頓飯或許是他和她吃過最漫長的一頓吧。
仇佳琪心裡漸漸的有些自責感 “早知道,那層窗戶紙就不要捅破了,現在不知道家慶心裡是怎麼想”他最終還是忍不住擡 頭看了眼家慶。只見家慶一直吃着光光的白米飯,以前當她只吃白米飯的時候家慶都會給她的碗裡夾菜,可現在,她越想心裡越難受。
她夾起一些青菜正準備放在他的碗裡,可是此時家慶卻拒絕似的將碗向後縮了一下然後也沒有細想便站起來走回自己的房間了。佳琪看到這裡心裡不由得涼了一下。惠蘭心裡則想着另一個秘密,也沒有閒餘的心情看他們。
那一個晚上,幾乎這一家人都沒有睡,都在想着自己心裡那個未知的秘密。然而這樣的僵局最早緩和的也便只有惠蘭,她以爲趁現在兩兄妹還不知情,錯了就這樣錯了吧。她終於暫時放下成見,肯接納佳琪了。
然而佳琪和家慶的心思,此時別人卻很難猜測,因爲這幾天家慶一直都在躲佳琪,他真的很害怕面對現在的佳琪,和她的那份感情都說僵局總要有一個人要先站出來打破,然而這樣的僵局終於在某一個下午被打破了。 月華的母親來到仇家想要和仇母一同商量家慶和月華的婚事,但這個時候,家慶還是很難走出心裡的難關。
對於佳琪他一直都是以兄長的身份,可是這份感情現在已經轉換到另一種感 情了,他不知道怎麼面對接下來的一切。但對於和月華的婚事,他也沒有很明顯的阻撓。月華的母親走後,佳琪再也忍耐不住她心裡壓抑了許久的感情。“不,娘,哥哥不能娶月華”這句話說完後,惠蘭詫異的看着她,仇佳琪再也忍耐不住自己 對家慶隱藏的感情。 “我喜歡哥哥,所以,哥哥不能娶任何人”她望着一直選擇沉默的家慶,並深情的對他宣誓着她的深情。可她沒曾想,此時惠蘭的臉已經變得暗淡到了極點。
“佳琪,住嘴他是你哥哥” “我們不是兄妹,娘,你知道的,我和家慶我們不是親兄妹,我愛哥哥,我沒有錯”說着只覺得他的臉一燙,空間裡整個空氣都顯得格外緊張了起來。一屋子人都盯住惠蘭舉起的手看着。“娘”仇佳琪捂住發燙的臉很是不解的望着惠蘭 “娘”家慶慢一拍的望着佳琪,看見她滾燙的臉,他心裡莫名的疼痛着。就彷彿那巴掌就打在他的身上一樣。明明關心都到了嘴邊,它仍過不了心裡那關的的嚥了下去。佳琪此時已經滿臉淚花了。
她消瘦的小臉蒼白的幾乎都可以印證她此時心裡最深的痕跡。惠蘭無奈的望着 她“你都知道了”一秒鐘以後,惠蘭的目光又看向了站在一旁的家慶 “你也知道了,是嗎?”只見家慶點了點頭,說完她便板起臉來“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我們仇家只有仇家兩兄妹,你和他絕對不可能成爲夫妻,你們之間只有一種身份,那就是兄妹,如果你還對你哥哥心存念想的話,那麼仇家就留不得你”仇母句句緊逼,仇佳琪無奈的望着仇母。
一聽見要送她離開,仇佳琪便立馬跪到了仇母的腳下,不停的 喊着 “娘,娘,不要啊娘”可是無論她怎麼的祈求,惠蘭好像心意已決似地一樣。雖然她知道現 在這樣的祈求什麼作用也沒有,可是如果不這樣做,或許她今天就會被送回白府。
如果那樣, 如果離開家慶她不知道她將會面臨着什麼。“娘”佳琪扶在她的腳下苦苦哀求到“娘,你養了女兒這麼多年,你一直都是很疼我的,可是爲什麼您非要在這件事上對我這麼的絕情那,都說媳婦不低一個親閨女,從今天起,我以後即是你的女兒,又是你的媳婦這樣不好嗎?我還會像現在一樣孝敬您的,娘,你爲什麼就不能成全我那,爲什麼自打你知道我不是你的親閨女的時候你的反差是那麼的大,就算我不是你親生的,可這麼多年你對我那血濃於水的感 情是真真實實的存在的啊” 本來已經垂淚的惠蘭,但不知怎麼的突然態度強硬了起來。
“如果你還肯做我那個天真無邪的女兒,仇家的大門永遠爲你敞開着,如果你想做我仇家的兒媳,那麼我仇惠蘭寧可我從來 都不曾養育過你”說着她便打算離開這個讓她心情混亂的地方,誰知仇佳琪捨棄一切的哀求她,緊緊地抱住她的腿哀求着 “娘,女兒變成兒媳來照顧你,我對你的愛還是一樣的,可是娘爲什麼就不願意接受那。”
惠蘭忍住心中壓抑的情感下達死命令似的對着她“就算我願意,我怎麼對的起九泉之下祖宗, 這不是讓鄉親們指着我仇家的列祖列宗嘲笑我仇惠蘭教子無方嗎?”說着她便扶起坐在地上的仇佳琪,態度較軟的說了句“佳琪,不要怪娘不疼你,只是這祖宗之禮,娘不能破否則 我死後怎麼見仇家的列祖列宗”佳琪仍是不死心的苦苦哀求着惠蘭“娘,我什麼都不想,我只求娘能夠成全我和哥哥在一起。”
只見此時惠蘭的臉突然變了一樣似地鬆開了她的手,很是絕情的說着“要想我可以成全你們,除非我死,否則我絕對不能讓你們兩個壞了我仇家這上 百年來的規矩”說着惠蘭便痛心疾首的走進了她的房內。佳琪跪倒了地上,家慶伸手要伏她, 可是怎麼也過不了心裡那道坎。佳琪無力的趴在地上苦苦的痛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