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雅若琳莞爾一笑,笑容就如同敖九幽用冠冕堂皇的理由打傷敖九天那時候蘊含着同樣的意味。
“我是破乘期大圓滿,若去參與你們的戰鬥倒有些恃強凌弱,我也不佔你們的便宜,這樣吧,兩位少主方纔的比賽不做數,都先行下去休息一陣。就讓這位左丘遲雪小姐先額外與我比試,若她勝了,我便不再幹預此事,她可以繼續與九幽少主聯手一起參加戰鬥,若我贏了,只希望她能夠退出獸皇選拔賽,讓兩位少主公平的一決勝負!”
條理分明的話語,在每一個人耳中清晰的響起,衆人在一陣愣怔之後紛紛朝她偷偷的豎起了大拇指。
這也……太他喵的陰險了!
嘴上說着不恃強凌弱,提出這看起來極爲“公平”的魂修對魂修的比試,勝負條件也說的非常合情合理,但問題是人家要贏得了你啊!
破乘期大圓滿對破境期大圓滿……勝負是毫無懸念的好吧?
果然,還沒等敖九幽和左丘遲雪發表意見,敖寅就已經憋紅了臉準備抗議,然而又被她笑眯眯的打斷。
“當然,這只是一個私人賭約,如若你不敢應下,我立刻便與敖九天結下契約,以他同伴的名義光明正大的將你們二人從擂臺上踢出去!”
哦……這真是完美的計劃!
就連敖笙都朝她投去了佩服的目光,這丫頭太精明瞭!
料到他們定不會同意這必輸的賭局,居然連“後路”都給他們準備好了。
真貼心啊……觀衆們五體投地的砸了咂嘴。
“如何?你敢不敢接!”希雅若琳眸子一眯,那懶洋洋的狀態忽然就是一變,凌厲的氣勢直衝左丘遲雪而去!
“這樣說來,閣下還是要九天少主認你爲主,老夫方纔好像聽見誰說我們紫金翎貂認人類爲主是有失尊嚴,那麼現在活到狗身上去的又到底是誰呢……?”敖寅忽然陰陽怪氣的打斷了左丘遲雪剛欲出口的話,吹了吹那八字鬍子,竟然也想起來回嘴了。
本來目光亮起來的敖笙皺起眉頭,露出了不悅之色,這樣雖然是個辦法,但的確會落人口實……只不過看敖九天一臉淡定的模樣,應該是並不反感的,被人恥笑一點也沒什麼大不了了。
“不錯,身爲高貴的魔獸,甘願成爲人類奴僕,的確是活到狗身上去了,”希雅若琳卻環着手臂,冷冷的道,如墨的美眸中掠過幾分戲謔,“不過誰告訴你,我是要和敖九天結下血契了?”
這下不僅敖寅面露不解之色,敖笙和敖九天還有那面色複雜的敖九幽和左丘遲雪等等,所有人都滿腦門疑惑。
你剛剛不是自己說要結契的嗎?怎麼這會兒又自相矛盾了?
希雅若琳放下抱胸的手,往前走了兩步,站在看臺的邊緣,將目光鎖定在那懶散卻不窩囊,高傲卻不狂妄,聰敏卻不奸詐,腹黑卻不陰損的俊美青年身上,輕啓脣齒,聲音出奇的平靜柔和,彷彿不需要任何糾結和猶豫,就那麼自然的開了口。
“我會與他結下本命契約,我們之間不是主僕,而是夥伴。”
一直與她對視的敖九天猛的睜大眼睛,那妖異俊美的紫色眼眸呆滯了半晌才微微轉動了一下,隨後便充斥了一種明叫感動的情緒。
本命契約,死生同契,命魂相連,非一人可以獨活,希雅若琳的靈魂已經是破乘期大圓滿,幾乎很少有人能夠威脅到她的性命,就算是意外死亡也可以留住近乎完整的靈魂重塑肉體復生,可與他分享生命的話,如果他死了就會同時神形俱滅徹底消亡,顯然是吃虧的那一方,她卻願意用自己的身家性命陪他賭上這一把。
“九天,你可願意,成爲我的生死夥伴?”希雅若琳在高空對着那擂臺上的青年遙遙的伸出手,掌心之上,一道純銀色的光團,有生命一般微微跳動着。
所主契約,名爲血契,屬於一方服從另一方的契約,說難聽點就是奴隸和主子的關係,而本命契約卻是雙方平等共享生命的,這種霸道的契約,名爲魂契!
極少有人類和其他物種締結這種契約,因爲這不僅需要雙方的互相信任,還需要極大的勇氣和魄力,畢竟,把自己的性命掛在別人的身上,絕大多數人都沒有這個膽子。
例如凌辰和超神器器靈斷穹之間,便是本命魂契,但是後者是他滴血認主的武器器靈,與他本來就有分不開的關係,倒也沒那麼困難,可如果是人類和魔獸之間……
他們不可能是一個絕對完美的整體,因爲他們肯定要各自行事,不可能像器靈那樣其中一方永遠跟着另一方,他們是兩個不同的生命,而非靈體。
所以在希雅若琳否決了要和敖九天締結血契的時候,沒有人會想到她居然會選擇這等高貴而危險的魂契。
這下,無論是敖九幽和左丘遲雪,還是看臺上的敖寅,都感覺心裡的那份希望徹底的破滅了,他們知道,他們輸了,輸得很徹底!
“這位大人,您不必如此,我左丘遲雪甘願退出比賽,讓兩位少主重新一決勝負吧。”身着粉色羅裙的女子微微拱手,面上雖有不甘,卻也無可奈何。
她明白,如果真的把希雅若琳逼到與敖九天籤立本命契約的話,他們兩個就真的會一個鼻孔出氣一起打擊他們,一個敖九天就夠頭疼了,如果再加上一個破乘期大圓滿魂修,無論是馭獸宗還是敖九幽都將永無翻身之日,如今主動妥協,至少還能給她留個印象分,而且不必結契的話,她總有一日會離開獸域,他們或許還能夠再行籌劃。
“哦?左丘小姐倒是識時務之人。”希雅若琳挑了挑眉,看了敖九天一眼,見後者對她露出一個難以察覺的細微的笑容,當即會意的輕輕點頭將手中光團收了起來。
“那麼……九幽少主,你可有異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