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我們都不是完美的人

你是我的青春

顏修和周靈告訴了我許多事,他們都知道,我一時難以接受,我說我需要一個人靜靜,周靈便替我拉走了顏修。

在此之前,我以爲我的生活已經歸於平靜,我會和路永生好好的在一起,也許會結婚,生子,然後白頭偕老。我一個人思考着,我承認我忘不了顏修,但我也不想對不起這麼多年來一直陪伴我的路永生。

我真是個壞女人。

從小父母就教育我,做人要有誠信,答應了的事不能反悔,不然就不要答應。二十多年來,我自認爲自己是一個很有誠信的人,沒有特殊原因,答應的事都會盡全力做到,我也一直堅信着,我會繼續誠信下去。

可是,我食言了。

那天晚上,我不小心看到了路永生的日記,才知道,原來我一直被路永生這樣的愛着。當時,我的腦中浮現出一句話:“只要你不提分手,我就絕對不會先離開你。”

那是我對路永生的承諾。

在看到路永生日記之前,我一直覺得,路永生喜歡上我,真的很牽強。纔想起原來大二在快餐店打工時,替我解圍的是他,我竟然忘得一乾二淨。

看着路永生熟睡的面容,回想起一幕幕路永生對我的好,原來路永生默默爲我付出的,已經那麼多了。

可是,我還是食言了。在路永生的房間,在路永生睡着時路永生的身邊,我告訴顏修,我要離開路永生,同他複合。

我不能再繼續耽誤路永生,不能再利用他當做顏修的替代品,他還有大好的青春,他適合更好的女孩。

我回到自己的房間,收拾好行李,然後給周靈打了電話,告訴她我要暫時搬去她那裡。房子是路永生給的,我已經沒資格再繼續住下去。

走出房門之前,我最後看了一眼路永生,他睡得很安穩,希望他有一個好夢。

晚安,路永生。

再見,路永生。

下了樓,周靈沒來,卻看到了顏修的身影。

“周靈沒有駕照。”顏修解釋他代替周靈來的原因。

“去哪兒?”看着車窗外不是周靈家方向的路,我問。

“去我住的地方。 ”顏修說。他開車很專注,說話的時候沒看我,我突然覺得心裡有些難受。

到了顏修住的地方,顏修說放下行李我就可以入睡——他早爲我安排好了一切,他早知道這樣的結局,我會選擇他。

我躺在顏修爲我準備好的牀上,顏修沒有出去。

我說:“我很累,不想說話。”

顏修說:“我知道。”

我說:“那你還不出去,我要睡了。”

顏修說:“既然你還是選擇了我,既然誤會全部解除了,你沒必要再恨我,沒必要要當我是外人,你知道我不會離開,你其實不想我出去。”

顏修說:“我知道你很難受,我只是想陪着你,想哭就哭出來吧。”

心裡防線,轟然倒塌。

過了這麼多年,我還是很沒用,我一直認爲自己是一個好人,不邪惡,不犯罪,不貪婪,不爲了一己之私傷害別人,其實都是在騙自己。

路永生對我這樣好,他如此之傻,我不能夠再利用他,也沒必要再利用他。我還愛着顏修,從來沒有忘記過顏修。我爲了一己之私傷害了他,我不是個好人。

第二天我起的很早,顏修已經出門。桌上放着早點,牛奶盒上有一張便利貼:記得吃早餐,我在公司等你。

今天天氣很好。我該去上班嗎?公司是路永生家的,路永生是總經理,以前不知道也沒見過作爲總經理的他,現在知道了,萬一見面怎麼辦?

我有些糾結,電話響起,是顏修:

“喂。”

“起了嗎?”

“嗯,起來了,在吃早餐。額……顏修,你覺得,我應該去公司嗎?”

“爲什麼不應該。”

“我,還有臉見到路永生嗎?”

“宋元,你就是容易想太多,其實沒什麼的,不要怕,有我在,你做自己的事就可以,路永生他不會對你怎麼樣的。”

顏修還是那樣,永遠心平氣和,沉着冷靜,很容易讓人靜下心來。我深深吸了一口氣,準備出發。

我到公司的時候,助理小李正在公司樓下等我。我剛要去同小李匯合,便看到顏修朝我走過來。

顏修走近,說:“來了。”

我說:“嗯。”

顏修拉起我的手,說:“那走吧。”

我彆扭地掙開顏修的手,公司禁止員工談戀愛,他這樣太招搖了。

顏修又拉起了我的手,輕輕在我耳邊說:“你跟我在這裡拉扯,比乖乖跟我走,影響更大、更招搖。”我只好順從地跟着顏修走向電梯,走了幾步,我纔想起小李,轉身一看,小李正目瞪口呆的盯着我和顏修……拉着的手。

“還不趕緊跟上。”我吼了一句。小李纔回過神跟在了我們身後。

中午休息的時候,小李看着我糾結了好久,欲言又止。我實在看不下去她如此糾結的樣子了,我把她拉去廁所,開口道:“實在受不了你這個樣子了,有什麼想問的,什麼想知道的,趕緊問吧。”

小李是我親自招的助理,是個特別單純又白癡的少女,我一直把她當鄰家小妹看待,我們也一直都相處得像朋友,沒有特別拘束,但該有的尊重還是有的。得到我的批准,小李一直皺着的糾結臉終於恢復正常,她做賊似的看了一下週圍,呼了一口氣,說:“可憋死我了,小元姐,你和顏主播什麼時候好上的?你們在一起多久了?他是不是爲了你纔來到這裡的?公司禁止談戀愛,你倆又會經常見面,萬一被發現了怎麼辦?”

小李一口氣問了好幾個問題,我被她逗得有些好笑,看着她如此朝氣的樣子,我忍不住感嘆:“年輕就是好呀,瞧你這生機勃勃的樣子,多讓人羨慕呀!”

見我沒有回答問題反而感嘆了一句有的沒的,小李佯裝生氣:“小元姐!你又胡扯,你才大我幾歲呀!我要是在你這個年紀升到你這個職位,要錢有錢,要纔有才,年輕貌美,還有一個那麼帥的男朋友,那才值得羨慕呢!不,都不止只是羨慕了,你都不知道你現在的人生多招仇恨的!”

我更覺好笑:“是嗎?”

小李激動地說道:“那當然!你不知道公司其他同事都多麼嫉妒你,他們嫉妒你嫉妒得甚至還傳你謠言呢!說你根本沒本事,是有後臺,靠關係才升到主任級別,哼,他們也不好好想想,你爲公司培訓起來了好多優秀主播呢!”

聽了小李的話,我愣住了,是啊,我怎麼沒想到!年紀輕輕就身居還算高的職位,做的工作也都不會很複雜,其他主管忙的不可開交的時候,我依舊按時上下班,以前也許只是懷疑,可現在,我知道了這家公司是路永生的,我職位的高低,工作內容的多少,甚至我的工資豐厚與否,路永生都可以決定!

小李見我臉色有些不正常,立刻解釋道:“小元姐,我不是說你有後臺,我是在反駁那些人呢!你不要在意他們,都是謠言的,我相信你的!”

“萬一,他們說的都是真的呢?”我說。

小李目瞪口呆,“小、小元姐,你說什麼呢!別跟我開這種玩笑。”

我笑,說:“好啦,知道了,不餓嗎?走吧,吃飯去。”

今天,沒有見到路永生。

晚上下班之後,顏修做了一桌豐盛的菜餚,我十分沒有形象地用手抓着嚐了個遍,忍不住豎起大拇指,顏修的廚藝越發的精湛了,每一道菜都是那麼的好吃。

“顏修,今天是什麼特殊的日子嗎?怎麼做這麼多菜啊。”我一邊嚼着美食一邊口齒不清的問顏修。

顏修端上最後一道菜,心情愉悅地說:“就當做慶祝我的廚藝又增進了吧。總不能讓你來做飯,還不知道能不能吃呢。”

我扒了一口飯,說:“別小瞧我,告訴你,我現在不僅會做飯,而且味道還不錯呢!”

顏修夾了一片牛肉給我,半信半疑地說:“是嗎?”

我把顏修夾給我的牛肉放進嘴裡,“廢話,不信你問路永生!”

顏修夾菜的手停了下來,我嚼着菜的嘴也停了下來。房間頓時安靜得有一股憂傷的味道。我放下筷子,嚥下嘴裡的飯菜,說:“顏修,我們會不會太自私了點。”

顏修也放下筷子,說:“也許有點,但,愛情從來就是自私的,他越早放手,纔會越早解脫。”

“可是,他不能放手怎麼辦?”我帶了一絲哭腔:“顏修,路永生他……我真的很後悔耽誤了他這麼多年,是我讓他越陷越深的,我是個壞女人,真的好壞!”

顏修坐到我旁邊爲我擦了擦眼淚,“宋元,不管再怎麼內疚,只要你愛的是我,他就註定只能自己承受痛苦。”

只要我愛的是顏修,路永生就註定,只能自己承受痛苦……

路永生,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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