資格?
面對着納蘭若水那無厘頭的話,鳳九陷入了短暫的疑惑。
納蘭若水的眼眸微眯,透露出來的全部都是危險的氣息。
她的力度稍稍加深了一些,那簪子一瞬間就刺破了鳳九的皮膚:“不要總是以爲我和你很熟的樣子。更不要用你那虛僞的面孔來接近我。你和我相處在一起無非就是爲了得到點什麼……鳳九我告訴你,我們現在最多就是同路人,你若是再做出點什麼出格的舉動……我可不管能不能到鳳竹城,我隨時都能要了你的命!”
隨時都要了他的命嗎?這句話倒是不錯,曾經對他說過這種話的人很多,可是至今爲止他不都還是活得好好的嗎。
鳳九依舊是面不改色的,絲毫沒有因爲惱怒着的納蘭若水而覺得恐懼。
他的眼眸上寫着的全部都是堅定的神色:“可以,你若是想要我的命我可以給你,但是在那之前……你必須把你的心給我。納蘭若水,我要你的心,你的感情。”
心?感情?
在聽見這兩個詞語後,納蘭若水下意識的後退了好幾步,順勢也鬆開了自己的手。
這個東西她根本都沒有。心倒是有,但是那隻不過是用來支撐着她生存下去的必備品而已,感情這樣的東西,早就被當初的她給抹殺了個乾淨。
身爲殺手,感情本身就是個多餘的東西,盡避如此告誡着自己,可納蘭若水的心卻還是砰然加速了不少……
鳳九對着納蘭若水的位置直接伸開了雙手,大有要將這片山河擁入自己懷裡的感覺:“納蘭若水,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訴我,你遠不遠你把你的心給我。我鳳九除了錢財除了冷兵器,其他的東西一無所有,你若是想要江山的話,我會幫你打下來,不管你要什麼……哪怕是我的命。”
他的命?
驟然間,納蘭若水卻突然冷笑出聲音來,肩膀因爲她強忍笑意而開始變的顫抖了起來。
就在鳳九剛要湊上前頭去關心一下納蘭若水的時候,她卻突然擡頭,臉上寫滿的全部都是猙獰的神色,甚至還有一絲淺淺的淚痕。
納蘭若水她在……哭嗎?
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鳳九的身子一瞬間就僵硬了起來,而後不可置信的看向了納蘭若水,似乎是在等着她的下文一般。
納蘭若水的步伐緩緩的往前移動着,一直到後來納蘭若水與鳳九拉近了距離後這才陰森森的笑着:“鳳九,你知道我是什麼人嗎。隨隨便便的就直接說要我的心。我沒有心啊,鳳九。”
她的情緒波動太過大,言行舉止之間也帶着一絲瘋癲。正是因爲納蘭若水這樣,鳳九才更想知道納蘭若水過去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於心不忍,鳳九索性直接伸出手而後將納蘭若水摟到了自己的懷裡沙啞着嗓子道:“我不知道你是什麼人,我只知道你是我的娘子,你是我的夫人,只要這樣就足夠了。我不知道你過去發生了什麼事情,也不知道你以後要走什麼樣的路。但是我只知道……你的以後有鳳九在身邊。”
你的以後有鳳九在身邊……
這句話像是魔咒一般,不停的在納蘭若水的腦海裡盤旋着,怎麼驅趕都驅趕不出去。
爲什麼,她的心竟然跳的這麼快……這樣的話她也聽過很多次了。在現世的時候曾經有多少組織試圖挖走她,不管是什麼手段都試過了,可是她的心依舊是不爲所動的。
明明已經堅守了二十幾年的心,此刻竟然會在這裡怦然心動。
一種無措感從納蘭若水的心頭騰昇了出來,僵硬的擡起自己的頭,鳳九的脣瓣便直接覆蓋了下來,將納蘭若水殘存着的理智全部都收斂了起來。
鳳九的雙手直直的扣住了納蘭若水的雙肩,稍稍加大了自己的吻,而後這才一邊呢喃着:“呆在我的身邊好不好……若水……樊籬……籬兒,我知道你現在還不肯相信我,也知道你戒心很重。可是我不在意,時間還有很多,我可以用時間來證明我的心……所以在那之前,你若是不願意把心交給我的話,就爲我暫時封鎖起來吧。總有一天我會親自打開她,並且入住進去的。”
他的聲音很輕,一下一下的撥撩着納蘭若水內心深處那最敏感又脆弱的神經。
就在鳳九以爲自己成功了的時候,納蘭若水卻毫無預兆的推開了他,並且擦拭着自己的脣角道:“鳳九。我是殺手,沒有感情……我不是納蘭若水,我只是一個殺手,我是要成爲國師的,所以不可能跟你回去,我去鳳竹城也只是想要了解一點事情,放棄吧,死心吧。”
正是因爲鳳九是她來到這個世界上第一個願意爲她捨命跳崖的人,所以納蘭若水這纔對他格外的開恩了一次,將自己的事情泄露了一些出去。
雖然明知道這件事情若是被泄露出去的話,很可能會給自己造成很多麻煩。可即使是這樣,納蘭若水也不希望鳳九在自己的身上做那麼多無用功。
反正到頭來都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又何必要浪費那麼多的精神來做這些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殺手?
對於納蘭若水會說出這樣的話,鳳九並沒有感覺到太詫異。其實從第一次見面起,鳳九就知道這個納蘭若水不是普通人了。
能隨意的散發出那種氣場來的人怎麼可能是廢柴?而且最讓人在意的是那種可以隨意貯存東西的功能,莫非是納戒嗎。這個東西他聽說過,可是卻不在這個地方有,而且價格也是昂貴的嚇人,有時候就算有金幣也不一定能買的到。
鳳九勾脣,而後主動的攤手道:“我知道,從一開始我就知道你不是普通人了,還記得我們第一次相見是在什麼時候嗎?不過最讓我在意的是,爲什麼你會想要做國師,來作爲鳳竹城的城主夫人不是更好嗎,沒有任何的競爭壓力,你想要什麼我也都能給的起你,這樣不好嗎?”
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是上次在潛龍莊主那次嗎,他一席紅衣。對了,說到這裡的時候,納蘭若水還上下的打量了一番鳳九。
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鳳九的那件大紅色衣袍應該在掉落山崖的時候就已經被撕扯壞了,那現在身上這一套乾淨整潔的衣袍是上哪裡搜刮來的?
不過現在這些顯然不是重要的問題,因爲身後的追兵已經衝了上來,將鳳九和納蘭若水給圍了個團團轉。
鳳九揚脣一笑,似乎並沒有被周圍的環境而影響了自己的心情一般:“我們第一次相遇是在邊境那裡的客棧裡。那個口吐白沫的男人你可還記得……那隻不過是我用易容術變的,爲的只是打探你們南之國的動靜。誰知道後來竟會發生那樣的事情。”
對啊……上次她收了的兩個屍體,若是那時候選擇了鳳九的話,是不是鳳九的計謀就會被拆穿了。因爲她的異空間內塞不進活人……
鳳九直接和納蘭若水背對背,互相照顧起了對方的死角。
局勢一觸即發!
可是鳳九卻突然伸出手反握住了納蘭若水的手一邊道:“雖然還有很多話想要和你說,不過眼下似乎要先解決掉這些人才是了。”
對於他的話,納蘭若水也是難得的表示了認同。
就在兩人正打算髮起一輪猛烈的攻勢時,那羣追兵的身後卻突然傳來了歐門主的呵斥聲:“到底是怎麼回事,發生什麼事情了,這騷動到底是怎麼回事!”
說着的時候,他還疾步的走上了前頭。他的背後被紗布纏繞着,可是因爲這樣奔走,所以傷口稍稍撕裂開來一些,血水自然而然的也浸染了那紗布。
殷紅的顏色從紗布裡蔓延了出來,惹得納蘭若水異空間裡的碧血草興奮不已。
若不是用意志抑制住了那必須草。恐怕此刻那碧血草就直接迸發出來二話不說就直接撲那歐門主的身上了。
湊上了前頭,歐門主的視線一瞬間就落在了納蘭若水的身上。他的臉上寫滿的全部都是疑惑的神色,看了一眼鳳九後,這纔不解的開口道:“納蘭姑娘?你怎麼會在這裡?你們這是什麼意思,我不是給你們吩咐過了嗎,納蘭姑娘是我們趕屍派的貴客,誰准許你們做這麼無禮的舉動了!”
納蘭若水這個時候不是應該在研製着下一步該怎麼除掉那些蟲子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還和鳳竹城的城主在一起。
莫非他們兩個人之間的關係真的如那日鳳九所說的是夫妻關係嗎……可是看納蘭若水的態度,怎麼看都不像吧?
更何況他現在已經萌生起了要將納蘭若水據爲所有的念頭,怎麼可能忍受的了有別的男人接近她呢?
其中一個門派成員主動的走了過來,半弓着身子而後這才連連解釋着:“回稟門主,這男人擅自逃離出房間來,爲了追蹤他我們纔跟出來的,全然不知的納蘭姑娘也在場。還望門主明察。”
這件事情畢竟還牽扯到幺兒。若是不處理好的話,恐怕他們這一批人都要受到牽連。
有些人並不是純趕屍派成員,而是普通人,可是硬生生的被捋了過來充當成員,並且做修煉。
所以門主對他們一向都不會留情的……真正是趕屍派後裔的人其實並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