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長子府今天發生了大事。
姚如蘭正在指手劃腳。皇長子姚繼成,面如白紙,躺在牀上奄奄一息。
“刺客都抓住了嗎?”
“抓住一個。”
“先將他押到柴房。”
王妃章佳華,看着不醒人事的夫君,臉上顯得很鎮靜。看兒子忙前忙後,也還處置的妥當,心理很是安慰。有子如此,此生之福。
“如蘭,這等大事,報案了嗎?”
“沒有。”
“快派出人去趟刑案院,早點報案吧。”
“母親不可。消息一出,人人皆知咱們父親被剌,等於告訴人家,派的人得手了。”
“那怎麼辦?這麼大事,難倒咱還能壓下不成?萬一你父親不治身亡,咱們可是都有嫌疑。如果心理沒鬼,怎麼會不報案呢?”
“近來京城怪事多,多一件,少一件,不是大事。母親但放寬心。想那盧晃七十大壽全家被殺,如今刑案院可查出了眉目?”
“你父親人事不醒,你若想真的壓下此事,找大夫先把他的命保住。”
“母親放心,已讓人去請御醫,只要父親不見好,他來了,就走不了。”
“會是誰?”
“想父親死的人,有一些。現在說不好是誰。”
“審問刺客?”
“估計問不出來。派人看着他,看誰對他感興趣。”
“問了刺客,是口供,可以拿人。”
“如果刺客死了,口供不能對證,會有人說是咱們誣陷。”停了一下,如蘭低低的音聲說:“母親,您想,皇長子府都能進了刺客,皇爺爺在皇宮裡只怕也出事了。敢動手的人,一定做了充足的準備,來咱府上的這幾位應該是死士。被捉住了,也一定不會說什麼。母親保護好自己,少讓如蘭分心,是最好的。”
“好!”
“母親回房歇息吧,這裡交給我!”
“好。”
目送母親離開,姚如蘭吩咐身邊的人:“注意我母親的動向,她一切的行動都要報我知道。除了我的手令,不許任何人離府。”
有人來報,姚如賢來了。
“來得好快,說我在淋浴,讓他在我的書房等着。”
又有人來報,恆玉求見。
“今天怎麼這樣巧?王常全、趙爲國、韓言生、劉名、武夷,若也是來訪,讓他們一處等着。”
“恆玉大人是來求見您父親的,不好讓他在您書房等。又不能說千歲遇刺重傷,這,這?”
“哈哈,無妨,他們也不知道那就是我的書房,反正恆玉這是頭一次上咱們家的門。現在咱這府是隻許進不許出的。就霸道這一回了。”
姚如蘭,面上鎮定,心理如海潮繁起。想父王,一直守着本份。很少與大臣結交,做事前思後想,總有些懦弱。應該不會是他得罪了人。如果不是尋仇,就是爲了皇位。想皇爺爺現有七子,平常也看不出來對哪一個更親近。家有長子,若要立儲,首選就是父親。那六個叔叔,都有嫌疑。事發,二叔的兒子先到了府上,怕是來探聽的,嫌疑加了一分,恆玉來見,七叔的嫌疑又增一分。
帝王家真是無情啊!
“報,韓言生來訪。”
“報,……”
“報,……”
一會兒功夫,足有七八個大臣來訪。姚如蘭都把他們讓到了書房,自己卻並不出面,只讓人送了茶,任這幾人在一起幹坐着。
“他們坐在一起,沒有交談,象是各自想着心事。”侍從回報後等着接下來的指令。“時候不到,讓人拿了紙筆,有一句話,也要記下來。”
“是。”
“德福,你來。”
叫過了親信,他們一起進了花房。
“說吧,你看到的。”
“我看動手的人左手腕上都刺有一個“武”字,中土大姓,看不出是哪路人。要不是咱們有防備,沒準真讓他們得了手。小的想,動手的幕後人,必然會是在王爺千秋之後得到好處最多的人。”
“沒問你這個,說說當時的情況。”
“我聽到外面有動靜,府裡不應該有的動靜,就出來看看。五個黑衣人,和咱王府的侍衛戰到一處,場面很是混亂。再一看,還有一個,正奔向王爺的臥室。我追了上去,晚了一步,他出手時看到我有些慌,刺偏了。抓到的就是這個動手傷了王爺的人。”
“哈哈,你小子還真是會自誇。真有本事,就去柴房,從那個刺客口裡要點東西出來。去吧!”
“是。”德福領命而去。沒一會兒,有人密報,那個被抓住的刺客死了。
姚如蘭吩咐來人:“把德福看起來,他的一舉一動都看住了。”
看姚如蘭行爲舉止,真是不象個少年。現在的皇長子府,上下都聽了他的。彷彿平日也是這樣一般。點手叫人:“去把書房幾個人的談話筆錄拿來。”父親重傷的消息不能外放,今日來客大有文章。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要想瞞天過海並不容易,果然是非之地。正想着,筆錄已到,看幾位的談話居然是今天天氣很好、中京城南有隻奇兔出現之類的閒言,不由啞然失笑。他們各懷心腹事,說的東一榔頭西一棒槌言不由中的話,心理只不定是多急呢。
只有如賢點名找我的,其餘的都是拜望父親。哈哈,點着名找我,難道他就知道父親不能見客?雖然都是皇族,而且血緣最近,可如賢十年裡,這是第二次登門,第一次還是三年前二皇叔他生病需要每個兄弟三滴血。說起來是叔伯兄弟,竟是不如伴讀的孩子與我親密。
也不能就讓他們一直呆在書房。叫過親信,低聲吩咐。
“榮兒。”
“在。”
“去,書房放把火,其他地方多冒冒煙,想法子,讓各位離開王府。”
“這,行嗎?”
“火一起來,你就讓人喊,王府走水,你親自告訴他們,這意外事件請各位先撤離。”
“他們要是想留下來救火呢?”
“王府那麼多人不用,用他們?名着說,他們救火還要人手照顧,恐保護不周,王爺特意吩咐的,讓他們先走,有事改日再議。”
“是。”
不一會兒王府火光沖天,人聲鼎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