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015 絕密會議
局裡，大隊的會議室。
省廳來的領導早已經等在那，一起的還有福安市警察局的一把手顏局。其他就沒任何陪同者。我能感覺這會議似乎不一般，要不然省領導來開會，圍着倒茶的都有一堆。
顏局和那個領導面前的菸灰缸都掐滅了一小堆菸頭了，而他們手上還夾着一根，愁眉苦臉地抽着。
等我們坐好，顏局給方大魁和我丟了一隻芙蓉王過來，方大魁抽了起來，我沒要，現在看着那火點就有點心煩。
“小顧……”顏局輕輕叫了聲，說道：“你把大盧莊所發生的事，跟王書記彙報一下……”
這個王書記，我一下想起來，就省公安廳專管刑偵的一個官，前兩月還到我們的大隊視察。
顧梅應了聲，隨即簡單地敘述了當時古墓兇案現場的情況，這時又有人送來了她當時所錄製的視頻質料，連接了電視，她更詳細地描述了當時的場景。
兩個領導都一聲不發，只是看着視頻聽着顧梅說話。直到顧梅講完，顏局纔看着我，問道：“小王，這事，你怎麼看？”以前這種事，他們都是直接問方大魁的，只不過他現在局部失憶，問不出所以然來。
我看了看他們，心裡掂量了一下，說道：“很蹊蹺……”我決定實話實說，儘管這情節有點匪夷所思，但是不說實話，這事或許就永遠成迷案了。而且我還被盧罐子一羣人算計着，必要時我還是希望能得到幫助。
“你說說，怎麼個蹊蹺法？”王書記掐滅了手中的菸頭，眼睛看着菸灰缸，問道。
我沉默了片刻，看了看顧梅，只見這妞直衝我使眼色。我知道一旦說出去，這兩領導不相信，我就有可能被送精神病醫院，說不定還因此丟了這職業。
可是我也明顯地從他們的臉色中看出，他們也需要真相。
定了定，我問道：“顏局，王書記，你們相信鬼麼？”口氣明顯是一種試探。
“別問這些無聊的問題……”王書記看了我一眼，說道：“想到什麼，就直接說，這沒其他什麼人……我們就是想保密。”最後一句話說的很輕。
而我知道他的內心也有點鬆動了，這些幹了大半輩子刑偵的老警察，死人沒少見，估計什麼事都遇到過。說不定比年輕人更能接受這個事實
“我覺的，整起事件，應該都不是人力所爲？”我想了一下輕聲說道。
“哦，說說看。是怎麼回事？”王書記的眼睛明顯地閃動了一下。
“古墓的兇殺案，具體背後的原委，我們還不知道。”我站了起來，說道：“但是那晚，在回來的路上我們確實遭到了攻擊，死了一名同事，當時運送屍體的汽車，也被一個東西給掀了個底朝天。這事顧梅和我都是親眼所見。”
一邊的顧梅也點了點頭，說道：“這是真的，我們當時都給困在那，所有的手機都沒了信號，想叫120也沒辦法。”
“這個……”顏局想了一下，說道：“回來小顧就跟我們彙報過，當時我們也派了車去接應，但到了事發地點，卻什麼都沒發現，汽車、屍體完全憑空消失了。”
王書記點了點頭，又道：“小夥子，你說的東西，看到是什麼東西了麼？”
“很像猴子……”顧梅插了一句。
“不是猴子。”我果斷地否定了她，說道：“開始我還以爲是大家眼花，可是就在昨天晚上，南山上我再次看到了它……”
“你說的是昨晚南山的兇案？”顏局有點疑惑地看了看我。
我點了點頭，說道：“那其實是一隻鬼崽！”
“鬼崽！”王書記似乎吃了一驚，手明顯不安地抖動了一下。
“我知道這事說來離譜……”我把桌上顏局丟過來的煙點了吸了一口。其實我根本就不會抽，只是現在感覺需要點東西來減除我內心的一點壓力。
“但是，沒有那種猴子有那麼大的力氣，能將一輛幾噸重的汽車掄翻個個，也沒有那種猴子捱了方隊兩槍，一點事都沒有。”我繼續說道。
“我開槍了麼？”方大魁一臉的疑惑。
“開了。”顧梅隨口應了一句。
“其實，就我個人的觀點，整起事件，可能還是跟大盧莊的祖墳有關聯……”我斷斷續續地又將在墓地撿到什麼玉瑕疵，被村民所陷害的事說了一遍。其實這件事我不說，說不定盧達旺以後也會傳上來，倒不如自己先說力證清白。
顏局和王書記都沒說話，看着我，抽自己的煙。
“王成是被誣陷的……”顧梅先說了起來：“當時他是在地上撿的那東西，我和方隊都親眼所見，那裡的村民一定是受了什麼人的挑撥，故意陷害的他，剛纔在他的出租屋，那些人又來了，還企圖綁架王成。”
沉默了一分鐘，王書記才停了手中的煙，滿眼的疑惑，問道：“爲什麼要綁架你呢？他們如果只是要東西，完全可以通過正常的手段拿回去的……”
“具體原因我也不知道……”我思考了片刻，心裡亮了下，說道：“不過……那個什麼玉瑕疵，我撿到它的時候，看樣子只是快普通的青玉，但是……”
“但是什麼？”王書記急促地問道。
“我把他放在口袋裡……等我拿出來的時候，變的有點血紅色了……”這是個怪事，我還沒聽說過有什麼東西能在這麼短的世界內，沒受光線變化而自我變色的。
“哦！”王書記的眼神明顯地閃了一下，續而看向顏局，問道：“顏局長，這事你怎麼看？可信度高不高？”
“你問我做什麼……”顏局看着他，說道：“老書記，當年我們在一起搞刑偵的時候，這類事，又不是沒碰到過……”說道這，他嘎然止聲。
我有點明白了，原來顏局與王書記以前是同事，也搞刑偵，聽這口氣似乎也碰到過類似的事。這麼看來他們應該能接受這件事的真相。
“嗯……”王書記點了點頭，說道：“這事玄乎啊，估計，憑我們警隊的能力，只怕有點應付不過來……”
“而且，這事還不易向外通報……”他頓了一頓，繼續說道：“七個警察失蹤，連同四臺警車，四具死屍，信息全無。這讓那些媒體咋想啊……”
“放心吧……”顏局抽了口煙，濃濃地吐了口，說道：“消息我已經封閉了，前幾天的搜查，我也通報是反恐演練……估計近段時間傳不出去……”
“紙是包不住火的。”王書記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方大魁。
“我保證不會吐露一點消息的。”我知道他想什麼。這事要是傳了出去，還不被那些媒體炒翻天了。
“呃！”王書記點了點頭，說道：“這我相信。不過這件事，最好有個結局……我們也不能救這麼稀裡糊塗地過去，事情，必須有人來辦……”
“找誰辦……”顏局瞥了王書記一眼，說道：“萬一找的人不可靠，消息外傳了，不知道惹多大麻煩。老王，我可是還有半年就退休了，別想給我找麻煩……”
“退個屁。”王書記罵了聲，說道：“現在有七個警察失蹤了，你還想你的安慰日子啊。”
顏局那張老臉，被他罵的一陣發紅。
“這事，必須有個結局。”王書記似乎有點怒氣，說道：“當初我們不也就是這樣稀裡糊塗地完結了一個案子，到如今我心裡還耿耿於懷。顏局長，這次有這樣的事又上門了，難道你還想混過去……”
“不混過去，難道還去請個抓鬼師啊。”顏局小聲嘀咕了一下。
“虧你還帶着全市的警察兄弟呢。”方書記瞪了他一眼：“不請抓鬼師，難道我們就不辦案了……”說完，又看了看我，以及方大魁，問道：“怎麼樣，你們三個，都是做刑偵，這事有膽量接下來麼？”
接下來？這事我能接下來麼？臥槽，那可不是殺人犯，也不是搶劫犯，而特麼的是鬼啊，即使面對面，手拿AK—47我也沒把握抓住它。
“我接！”誰料，一直沒怎麼出聲的方大魁“呼”地站了起來，一隻拳頭擂在桌上，咬牙說道：“媽的，不管它是什麼，老子也要把它揪出來！”面對兩位高高在上的領導，他也敢爆粗口。
不過，我知道方大魁就是個漢子。平時裡那個同事家有點事，他都急上急下比誰都熱心，現在是他們全部失蹤，生死不明，內心不如火燒纔怪！剛纔一直沒出聲，就看他眼睛又點紅，一直盯着定格的視頻看。
“好樣的！”王書記似乎就等他這句話，衝他豎了下大拇指，說道：“幹刑警，就要你這樣的熱血的！”
聽到這話，我內心也熱了一下，說道：“王書記，放心，我們一定把這事給刨根除了。”手捏了下口袋裡的印章，心想還有這東西，多少能起一點作用。再說我不去查，估計盧罐子一夥也不會放過我。
“好吧，既然要查……”顏局無奈地說道：“那就查吧。”說着，話鋒一轉，道：“小王，今天去你出租屋放火的，是盧家莊那夥的？”
我點了點頭，說道：“就是他們……”
“那這樣……我就因爲這件事，先派人去盧家莊震他們一下，讓他們不敢亂動，你們……”他說着又頓了一下，繼續說道：“這事要暗中辦，不能動作太大了。”他首先想的還是這事對社會的影響。
“對，不能向外張揚。”王書記也點了點頭，說道：“不過必要的時候，我們會協助你們的。記住，大膽也要小心。”當官的都一樣，負面影響對他們都是致命的。
“知道了。”盧大魁點了點頭，眉頭皺着，沉重地說道，又看了看我和顧梅，說道：“這事，我腦袋有點糊塗，你們兩個要多提醒我一下。”
“嗯……”顧梅這妞點了點頭，能提醒自己的上司，似乎是件比較開心的事。
“昨晚的事，是怎麼回事？”方大魁這傢伙，是哪壺不開提哪壺，當着局長的面，又問起了我。
“這事……，我回去慢慢說，行不行？要不，你們就看報告吧。”一時半刻，還真有點說不清楚，我看了看王書記和顏局，說道：“這事很可能跟盧家莊也有關係……”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只好把自己想的一個疑點說出來，轉移他們對我的注意。
“又是盧家莊！”顏局昨晚就已經聽說了南山的事，面容明顯地震動了一下，續而嘆了口氣：“看來是天意，讓我退休之前，也別想安寧一天……”
“管他什麼天意……”王書記站了起來，瞪了一眼牆上的屏幕，說道：“天如做惡，我們也要逆天而行。老子活了大半輩子，絕不容許邪壓正……”看了眼我，說道：“盧大魁腦袋有點不清楚，你回去給我個書面報告，真的假的，想的編的也好，別拉下什麼，都給我寫清楚了，我看着怎麼暗地裡協助，臥槽，老子就不信邪了！”這曾經在一線的老刑警，脾氣也上來了。
“好的。”我點了點頭，有了這兩領導撐腰，我底氣足了些，再次說道：“就是逆天，我們也要把事情的真相刨出來給你。”
“好樣的。”王書記也衝我讚許地豎了下拇指，說道：“好好幹，前途無量，小夥子。”
“放心，我保證完成任務。”我拍了拍胸脯，志氣高昂。尤其是前途無量這四個字，很有吸引力啊。說不定，幹完這件事，就直接升了。嘿嘿，高風險固然就有高回報。
接着，幾人又將整個案情分析了一下。王書記餘顏局都是老刑偵了，經驗很豐富，他們的意見，讓我收穫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