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到家吃晚飯,悄悄的溜到故恩源的房間,一進去,就看見故恩源坐在書桌前埋頭看書,寫作業。他看我進來,便放下手中的筆笑着問:
“怎麼啦,故夏恩?鬼鬼祟祟的跑到我房間來。”
“怎麼叫鬼鬼祟祟啊,你自己還有鬼鬼祟祟的事沒讓我知道呢?”我嘟嘟嚷着說。
“我?”他用手指指了指自己,笑着說“你開什麼玩笑,我哪裡鬼祟了?”
“哼,你自己知道啊?”
“知道什麼?”
“知道我在班裡怎麼被別人欺負,回來之後也不會來關心關心,還好意思說不知道。”
“啊,你在班裡被欺負啦,告訴我誰欺負你啊,我去找他算賬。”
“哦,是嗎?”
“當然”
“那好啊,你就去找那個曾經跟你告白,結果被你拒絕的人,她不是跟你說要我在班裡不好過嗎?”
“你怎麼知道啊?”故恩源站起身,有點驚慌失措的問我。
“我當然知道,我們曾經同個學校嘛。嘻嘻……”我笑着回答他,那是個很假的笑。
“好啦,不要笑了,也不要生氣了,我也是不讓你擔心嗎!”
我收回笑臉,說:“好了,我沒生氣,我只是有事找你商量,不能給爸媽知道,我知道你是最疼我的是不是啊?”
我伸手拉了拉故恩源的手,笑着看着他。
“你肯定沒好事”說完就想背對着我,又被我拉了回來
“是關於對你告白的那個人的事,要不要聽聽啊?”
“怎麼,她欺負你了?”
“算是半欺負啦,我不小心把她的筆盒摔壞了,她要我賠,她說是香港買來的米奇的牌子,可我們這裡哪有這個正牌貨啊,到最後就只能買個普通的賠給她了,可我沒錢,我想向你借,可不可以啊?哥哥.”
“就知道你沒好事啦,算了,看在我之前也瞞着你這件事很久,就不跟你計較了,要多少呢?”
“我就知道你對我最好了,十塊。”
他從褲袋裡掏出十塊錢遞給我“拿去”
“謝謝啦”我緊緊的擁了他一下,走到門口的時候還不忘回過頭,對着他說
“不能告訴爸媽哦”
“知道啦,出去,我要做作業了。”
“Yes,sir”我對着故恩源伸手敬了個禮,他笑着轉回身繼續他的作業。
筆盒的事就這樣告一段落了。
一個學期就這樣慢慢的結束了,是那麼的快,那麼的讓人不可相信,可同時,要離開這裡的事實也在即將慢慢逼近,我就這樣跟木憶雪一天一天的過下去,玩下去。暑假也到來了,兩個月的暑假該怎麼過呢?我和木憶雪坐在海邊望着遠處,這裡的海屬於小海,也就是內海,雖然是小鎮,但卻是居於海邊。
憶雪轉過頭看着我:“夏恩,我們要去哪裡玩啊?今天是第二天放假就這麼無聊了,以後怎麼辦啊?又不像你哥哥那樣可以去打工。”
“是啊,我也希望我能像我哥一樣去打工,可惜我們年齡未到。”
“要不這樣,反正我們有一大堆作業,每天我就拿着作業到你家,去你房間做作業怎樣?因爲在我家,我根本就沒有自己的空間,位置。跟我弟弟他們一起,他們又愛吵,根本靜不下心。”
“呵呵,好啦,我又說不讓你去我家嗎?明天開始,我們就一起寫作業吧!然後有時間就去書店逛逛,怎樣?”。
“好啊”兩個人開心的笑着。
就這樣,我們一天一天的過,久而久之也發現時間過的真快,故恩源因爲打暑假工,所以我也很少見到他。
直到有一天,我和木憶雪發現作業也做得差不多了,而且是8月上旬,就給自己放鬆一下,兩個人約好到書店去看書。
如果問我看什麼書,我就一定會說看地理書,畢竟對地理還蠻喜歡的,而木憶雪呢?肯定是看有關漫畫方面的書啦!到了,書店,兩個人拿起各自喜歡的書坐在地上翻了起來。
突然間,有個人拍了拍木憶雪的肩膀,笑着問:
“請問一下,這邊你知道哪裡有關於六年級的書嗎?因爲店長很忙,所以問不到他。”這就是一間小書店那麼多的人買書而問不到的原因。
“前面那一排”憶雪用手指指了指前面。
“哦,謝謝”那個人說了聲謝謝,就準備走,而在此就被我打斷了,因爲我好奇爲什麼他不認識我,只要是小鎮裡的人都會認識我,就連跟我一樣大的小孩,而面前這個小孩,卻根本沒留意到我
“你是外地來的嗎?”我問。
“是啊,我是從附近農村過來的,九月份要到這裡讀書。”那個人回答。
“哦”
“有事嗎?”那個人問問。
“沒事,我只是覺得你很陌生,不像小鎮裡的人。”
他笑了笑,“是啊”便揮揮手說了聲‘拜拜’
“一看就知道啦,穿的那麼樸素。”木憶雪說。
“會嗎?他穿得跟我們差不多啊。”
“是差很多……”
“是差不多啦……”兩個人又開始互相對話起來了。
暑假慢慢的過去,結束了,面臨即將到來的是六年級畢業;開學的前一天,我坐在房間靠窗的位置,望着窗外黑乎乎的天空,發覺黑的天空也是有好看的一面,像一面黑板,任憑你在上面畫畫,寫字。
今天還是很早起牀,恢復了讀書的樣子,吃完早餐就上學去。路上還遇到了一個陌生卻熟悉的人,那個人就是暑假在書店遇到的那個男生。
他走過來,向我揮揮手:“嗨,你也這麼早去讀書啊?”
“是啊,我一向都這麼早的,你呢?找到學校讀書啦?”
“是啊”
“那你怎麼跟我走同樣的路啊,該不會跟我們讀同個學校吧!”
“我讀‘解放小學’你呢?”這未免太巧了吧!因爲校服上都沒有學校標示,所以看不出。
“我也是啊”我回答着。“你怎麼還記得我啊?”
“因爲你是第一個問我是不是本地人的問題的時候,我覺得很有疑惑,所以才能記得你,後來才知道原來是你家有錢在小鎮裡沒有人不認識你。”
“是嗎”我尷尬的笑了笑。
“學校門口到了,我進去了,我趕時間。”說完我便走開了。
學校教室的桌子由於暑假以來沒人打掃,桌面上浮着一層灰塵,只好拿出紙巾擦。
班裡的同學陸陸續續的進來,弄好桌子就坐下。木憶雪也走了進來,看到我就開心的笑着說
“你知道嗎?聽說我們班裡來了一位新同學,而且是男生。”
“呵呵,你太多事了吧!快回座位去,老師快要來了。”
回到座位老師就走了進來,後面還帶着一位新同學,當走到講臺,面對下面的同學時,我和憶雪兩個人對望了一下,有點驚訝
“他?”兩人同聲說了一句。
只見同學們望着我們,老師也看着我們,我們才閉上了嘴。他也看到了我們,對我們笑了笑,像在打招呼。
“這位是銀家柯,是這學期新來的同學,希望大家多多照顧他一下,由於轉學,可能會有點跟不上學習,希望同學們多幫幫他.”然後又轉向這位新同學——銀家柯,對着他說:
“不懂的可以請教同學,或者我。”
“好的,謝謝老師,也謝謝同學們。”他頭有點低。
“好了,銀同學,你坐到後面那個空位子吧!”老師指了指後面角落裡沒人坐的座位。
“新書已經到了,班長你就發給同學們吧!”說完便走出教室。
下課的時候,我和木憶雪走出教室,站在走廊上,聊着天。把目光看向教室裡面落在銀家柯的身上。見他一個人趴在桌上,原本還以爲在睡覺,結果,才轉回身面對對面的公路,就有人在身後拍了我一下,木憶雪也是。兩個人回過頭才知道是銀家柯。
“你不是在睡覺嗎?”木憶雪問。
“是啊,可惜睡不着,太吵了,就出來走走。剛好你們在這裡就過來了。”
他看了看我“早知道今早就跟你一起進來教室了,害我走了一大圈才找的到。”
我說:“誰知道你跟我們是同班啊。”
“原來你們早上就見過啊?”木憶雪驚訝的問。
“是啊,路上遇到的”他回答着。接着又說“還沒請問你們的名字呢。”
“我叫木憶雪,好高興認識你”憶雪興奮的回答着
“我叫故夏恩”我默默的回答着。
“哦,這總算認識了,那現在班裡我跟你們兩個最熟,以後作業有什麼不懂的就請教你們了。”
“呵呵”我說:“你還是請教憶雪吧!我的成績一般般,比不過憶雪,我還要向憶雪請教。”雖然這些話聽起來有點刺耳,但也是真心話。
“哪裡,互相幫助應該的。”木憶雪白了我一眼,雖然知道我不是故意的,但心裡還是不舒服,我對着她笑了笑。
上課鈴一響大家都各自回到座位上。
放學之後,又一起走在相同的路上回家,這回不是兩個人,而是三個人了,而且是一位男生。
感覺有點怪。原來他就住在離我家不遠的樓層裡,那是租來的房子。就這樣,三個人慢慢地感情就好了起來,慢慢的變成了好朋友。一天一天的過去,事實也即將來臨,雖然還有個寒假頂着,那也起不了什麼作用,畢竟是時間在流失。
寒假裡,三個人一起去小海邊,一起坐在那裡講話,一起去玩;突然,銀家柯問我們:
“你們有沒有想過要離開這個地方,到外面的繁華城市走走。”
這是我第二次聽到的問題,同樣的問題,讓我心裡難受。
“我有啊,我以前還跟夏恩說過呢,我很期盼有一天能出去。”木憶雪高興的說着。
“你呢?”銀家柯又問我。
“我怎麼知道。”我的眼睛望着前方,心裡卻在想,我能說我要離開她、離開他嗎?他們聽到了心裡會是怎樣的想法?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總要說的一天。
日子一天一天的逼近,暑假也即將到來;晚上,故恩源來到我房間,坐在凳子上
“你跟你的好朋友說了沒。”
故恩源知道我明白他說什麼。
我看着他說:“哥哥,很難說出口,我很怕傷害到他們,離別是很痛苦的事。”
哥哥坐到我身邊抱着我說:“傻瓜,人總會有離別這一回事,難過也是難過一段時間,而且又不是以後都不回來見他們,又或者可以叫他們去找你啊,總之你要說清楚,免得以後他們埋怨你。”
“哦,知道了,我明白了,我會跟他們說的。”
“恩,那就好……睡覺吧!”故恩源起身走到門口。
“哥哥,晚安!”
“晚安。”隨便幫我關了燈。
這幾天,面對他們我都是一副很難說出話的人,只有默默的面對着他們,笑着看着他們。
我編了好久的話卻說不出口,該如何說呢,面對他們我該怎麼說,爲什麼就是那麼難說出口,
想了好久,練了好多次,最終還是得說,覺得練也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