匿抱着凝兒帶着王心怡走上了普通山,因爲匿已經走過了普通碑,現在普通碑已經認可了,有着匿帶着,所以王心怡也沒有任何阻力的走上了普通山,但王心怡卻沒有任何興奮之色,臉上着急之色更濃。畢竟凝兒從小便是一起長大,雖是丫鬟,卻也是姐妹。
匿抱着凝兒衝進了院長住的屋裡,卻發現沒人。
“你在這兒看着,我去叫師兄。”匿說道。
“嗯。”王心怡應了聲便走到牀上看着躺在牀上的凝兒,眼中充滿着急之色。
匿來到了後山的一個洞裡。
“師兄。”匿叫道。
院長迷迷糊糊的說:“什麼事?”
“我一朋友受了傷,麻煩你去看看。”
院長站起身,拍了拍灰塵。和匿來到了王心怡那裡。
院長仔細看了下牀上凝兒的傷勢。然後站起身,說:“沒那麼緊張。一時半會死不了,不過今晚就難說了。這下手的也忒不會憐香惜玉了吧?這麼小的女娃子也好意思下手?”
王心怡聽得嚇的臉都白了。“院長,求求你救救她。我幹什麼都行。”
匿說:“師兄,救救她吧。”
院長說:“救她容易。你去把紫兒找來,我叫她去藥園採些藥。”
王心怡眼裡閃過一絲訝色。
匿說:“好。”便出去找王紫去了。
王紫的院裡種滿了花,各種各樣的花。匿小心翼翼的繞過腳下的花,因爲王紫不喜歡人踩着她的花,上次橫不小心踩到,都被王紫追着滿書院的跑。
“紫兒?”
屋裡出來一個女子,紫衣長杉。
“喲,師叔,今兒個怎麼這麼有空?不是說你到山下參加什麼開學典禮麼?”
“紫兒,師兄找你去一趟,我有個朋友受傷了,要你去採些藥。”
“好。等我一會。”王紫便回了屋,拿了個小鋤頭,挖藥用的。
二人回到院長的屋裡。王紫一進屋便見到滿臉着急之色的王心怡,愣了一下。
王心怡見着王紫,雖然有心裡準備,也吃了一驚。
“你?”
“還真是你?”
二女皆驚呼。
院長見王紫來到,便說了幾味藥要她去採。
王紫應了聲,朝牀上看了一眼,又深深的看了眼王心怡,便走出屋。
匿走到王心怡身邊,說:“沒事的。”
王心怡點了點頭,心裡焦急之意消退幾分。
“那時,真的是院長帶走的。”王心怡低聲說。
匿說:“嗯。”
“果然,王紫竟然進了書院。”王心怡嘆氣說。
匿看着她,能體會她的感受,王紫已經從王家解脫了,而自己卻還在王家苦苦煎熬。匿突然好想抱着她,跟她說,如果她願意,她也可以留下。
“你……”
“不必說了。我的結局註定是悲劇。我不會因爲因爲你,而留下。王紫能夠留下,因爲她有足夠的實力吧?我如果留下,我又算的什麼?”王心怡很聰明一看便知道匿的所想。
匿無奈,也不能說什麼。
王紫很快便回來了,提着一個籃子。
“老師,藥採好了。”
“嗯,你用三碗水,煎成一碗給她喝了。”院長淡淡的說,然後便走了。
王紫看了眼王心怡,眼中閃過一絲異色。便去煎藥去了。
匿跟她說:“不用擔心。師兄既然說了死不了。那便是沒事了。”
王心怡說:“我不擔心。我是在想少陽的問題。”
“他有什麼問題。”
“你今天如此落了神教的面子。神教估計不會善罷甘休。”
“呵,那便來吧。”匿冷笑道,正好新帳舊賬一起算了。
“你今天,你今天怎麼說那句話。”王心怡突然說。
“哪句?”
“便就是你打了少陽之後說的那句啦。”王心怡有些害羞,不敢擡頭看匿。
匿想起來,自己說了‘她也是你能動的?’匿想了想,真不好解釋啊,如此曖昧的話。
於是便是一輪沉默。
“我問你。匿,你……”
“什麼?”
“你,你是不是喜歡我?”王心怡心跳加速的說出這句話,便轉過身去。
匿又是一陣沉默。我?喜歡王心怡嗎?是因爲偷看了她洗澡?心有愧疚,還是因爲聽了她的身世產生同情?
王心怡半響沒聽到回答,幽幽的嘆了口氣。說:“我知道了。”
匿突然感覺好心疼。嘴卻無法開口說些什麼。
“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對你是喜歡還是對你的同情或者愧疚?但是,在沒見你的時候,夜深人靜,還是會想起你。想起那晚你對我說的話。”匿緊張的說道。
王心怡臉一紅,轉身看着匿。
“謝謝你。”
匿說:“我……”
“你不用說什麼。有你一句想我,我便知足了。”王心怡輕輕走近匿的身旁,手輕輕撫摸上匿的臉。
匿心頭一熱,輕輕將王心怡攬入懷中。
“嚶嚀”一聲,王心怡沒有掙扎。
兩人靜靜的相擁在一起,沒有說話,卻勝似千言萬語。
半響,牀上的凝兒突然開始咳嗽起來。
王心怡趕緊掙開匿的懷抱,去到牀邊,發現凝兒已經醒了,正瞪大着眼睛看着自己。
“你……你醒了?”王心怡一陣慌張,看凝兒的樣子,似乎醒來的不晚,正好看着自己在匿的懷裡。
“小姐啊。我好像破壞了你們的好事了哦。”凝兒眨着眼說道。
“胡說,哪,哪有什麼好事。你醒了是吧。醒了就是沒事咯。我去看看王紫藥煎好了沒有。”說完便慌慌張張的走出去。
“那個,你好好休息吧。”匿說完剛想走。
“匿公子,你過來,我有些事跟你說。”
匿無奈,只好硬着頭皮走過去,坐在牀邊。
凝兒掙扎着起了身。
王心怡來到屋外,看到王紫正在煎藥,額頭香汗淋漓。
走到王紫旁邊,蹲着,看着煎藥的小爐子。
“你真幸運。”王心怡說。
“我想不到你怎麼會出現這裡。”王紫淡淡說。
王心怡眼中閃過一絲黯然。說:“你從此便不在被家族牽制了,可以自由的生活了。而我,還仍在火坑。”
“這是我爭取的。”王紫說。
王心怡嘆了口氣,說:“我又何曾放棄過?”
王紫嘆了口氣說:“你從小便要強。從小便想着掙脫家族的束縛,可現在呢?不管你如何的強大,如何的會談生意,家族長老有多少人支持你,你都無法掙脫這命運。你那麼苦卻換來這般結局,何必呢?”
王心怡深深的看着王紫說:“你說的很對。我做的這麼多,又能怎樣呢?家族的女人便就是聯姻的工具罷了。”
王紫說:“我看你和師叔關係不一般吧?”
王心怡聽這話臉一紅,說:“我和他哪有什麼關係。”
“都臉紅了,還不承認。其實如果你想留下,這個都不是問題。”
“不,不!這樣和施捨有什麼區別?這讓我怎麼有臉待在這裡?”
“呵,那你就寧可回到家族?去當那可惡的聯姻的工具?這個世上,只有這裡才能解脫你。”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只能看一步走一步。”王心怡低下頭,心裡很痛苦很掙扎。
“你就是這麼高傲。從小到大便是如此。你拿高傲當飯吃?”
王心怡沉默了。
王紫嘆了口氣,也不說話。
兩個人都看着藥爐下的火苗,火苗忽大忽小的,照映着兩張呆滯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