削藩早想削了,可現在真不是個好時機,別說皇身體不行,三天兩頭病歪歪的。 () 太子也剛任沒多久,還不夠服衆。
若蕭世子本來好好的,被此事逼的造反,那可大大不妙了。
因而討論來討論去後,衆人決議:“先把雲惜惜弄回京城審訊,同時召蕭乾進京自辯。”
“進京自辯?呵呵……”
接到消息後,蕭乾直接冷笑着將聖旨甩到了一邊,而後了個摺子,表明自己會安排時間,儘快進京。
實際是在拖延時間。
拖延的時間用來幹什麼呢,自然是轉移財產和人員。
京要亂了,以防有心人趁亂拿捏他的人。
朝廷的決議出來後,民間立刻出現了種種傳言,有人道:“蕭世子膽大包天,若不趁機殺一殺他的銳氣,仗着火器,鎮北遲早要反。”
也有人道:“只要蕭世子肯進京自辯,他必然是清白的。”
還有人道:“肯本是子虛烏有的事情,北戎如今大亂,正是我們進攻北戎的好時候。這時候把蕭世子弄回來,錯失良機,誰會得益?提議要蕭世子回來的人,纔是真正的漢奸謀逆賣國賊。”
“對啊對啊!”
這種說法得到了大多數人的支持,大家紛紛道:“聽說那個告狀的女人雖是漢人,卻是北戎後宮的嬪妃,這種委身戎人的賤女人,說的話豈能信?焉知不是她貪圖富貴,看着耶律嘯然死了沒福享了,刻意來報復蕭世子?”
“對啊對啊……”百姓們覺得十分有道理,紛紛附和……
和外頭紛紛擾擾的傳言相,太子東宮內安靜的如一池春水,只有偶爾的漣漪,泛起小小的波浪,轉瞬即逝。
四皇子穿着一身華貴的明黃色太子常服,端坐在透亮的玻璃窗邊,看着蕭乾同意入京的奏章,稍有些得意的勾起了脣角。
“真沒想到,雲惜惜還活着,倒是幫了孤一個大忙!”
先前他派去西北謀害蕭乾的人幾次失手,皆因是在西北,沒有佔到天時地利。
如今他早已做好準備,只要蕭乾敢踏出鎮北王府的地盤。他保證能讓對方有來無回,要麼死,要麼成爲效忠他的臣子。
“派人去接應雲惜惜,不惜一切代價,保證她的安全,只要她還活着,別的不論,蕭乾的欺君之罪坐實了。”
四皇子想的很完美:只要蕭乾罪名坐實,他有一百個理由來爲難折騰對方……
蕭乾,他這個很有能耐的表弟,最好爲他所用!還有秦長寧,也不能輕易放過。曾經的疏忽造成的錯誤,現在該糾正了。
在這時,外頭的太監忽然匆匆跑進來,驚呼道:“殿下,太子殿下,不好了!”
“什麼事這麼慌慌張張的?”四皇子不高興的怒喝了一聲。
“皇,皇在德妃娘娘那用膳,突然,突然吐血昏迷了!”那太監嚇的連滾帶爬,喘着粗氣回答。
“什麼?”德妃可是四皇子的親孃,聞言四皇子也慌了,當即大步往外跑去。
他才當太子沒多久,還沒完全掌控朝政,皇帝這時候死了對他不利。而且算死,也不能死在德妃的宮殿裡,定會有人懷疑他夥從德妃一起謀害皇帝,爭奪帝位。
他是太子,即位天經地義,可若出了弒父殺君之事,他的皇位也跟着危險了。
“父王,你可千萬不能現在出事?”
太子唸叨着,一路瘋跑進德妃的寢宮,卻看見太醫們跪了一地,正宣告皇帝毒不治。
“毒?”四皇子登時眼直了,拔過侍衛的刀一刀把太醫院院首砍了,罵他妖言惑衆。
然而皇帝死亡,吐的是滿嘴黑血,任誰都能看出皇帝是毒而死的。
德妃自然沒有毒殺皇帝,皇帝來了後,她給皇帝的吃的喝的裡面都沒有毒,壓根不知道皇帝爲什麼會毒發身亡?
可眼下皇帝已經死了,根本不是追究皇帝死因的時機,而是要爭風奪秒,先推太子位。
太子本來是儲君,位合理合法,只要他位登基了,別人再有意見,也得靠後站。敢起兵的都失了先機,是亂臣賊子。
“快快,先隱瞞死訊,只說皇帝病重,封鎖所有宮門,任何人不得擅入,同時封鎖京城……”德妃和四皇子迅速發出了一條條的命令。
然而在京城大門關閉的前一刻,齊王世子景韜喬裝改扮,在打扮成平民的侍衛們護佑下,悄悄的出了京城。
同時間,後宮的數位嬪妃,雲妃娘娘來探望‘病重’的皇帝被拒後,回到自己的宮殿裡,她打發走所有的侍女,將自己蒙在被子裡,竟然暢快的笑了起來。
皇帝要死了,大餘要亂了,這座困了她許久的牢籠,終於要被打破了,她很快要得到自由了。
最初到大餘時,她是誠心侍奉大餘皇帝的,可皇帝畢竟年邁,和她在一起後,沒兩年力不從心了。
再加她遲遲沒有懷孕,生不下一兒半女,而皇帝的後宮年年都有鮮妍明媚的女孩子進來,皇帝對她的寵愛也漸漸有些淡了。
然後雲妃不得不開始考慮自己的未來了。
按大餘宮規,皇帝死後,無子的嬪妃都要被趕去廟裡,青燈古佛的過一輩子。
雲妃現在將將二十來歲,正值妙齡,又享受了宮妃的無盡奢華生活。她壓根不敢想象,若自己被趕進廟裡,能過成什麼樣子?
在這種情況下,有人遞消息,要她給皇帝下慢性毒藥,事成之後放她自由回國。幾番衡量後,發現那人確實有能耐送她走,她同意了。
沒人知道毒是雲妃下的,而皇帝毒爆死在德妃宮的消息,儘管被再三隱瞞,還是流傳了出去。
霎時諸王異動,聲稱太子弒君殺父,謀朝篡位,堅決不肯臣服。更有閩王魯王率先起兵,號稱要殺了新君爲父報仇。
大餘的朝堂徹底亂了起來,在這種情況下,誰還管雲惜惜的死活?黃老將軍甚至巴不得她趕緊死了,免得刺激的蕭乾也擁兵自立,趕緊把護衛她的人都撤了回來。
沒了護衛的雲惜惜,此刻是條已經被撈岸待宰的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