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好吳道生家的院門,劉玲和劉寶便回了新城縣。
在路上時,劉玲跟劉寶說了一下,葉霄的去向,回了家,便看到王葵兒已經回來了。
“小姐,寶少爺,你們今天去哪了,我都來了四次,還好等到你們回來了。”王葵兒凍的小臉通紅,搓着手連忙過來扶劉玲下車。
“我和阿寶回村祭父了,葵兒你凍壞了吧,不是跟你說,初二回來便好嗎?”劉玲溫笑道。
王葵兒不好意思的低了低頭,小聲說道:“我爹孃說,今日不同往日,既然我已經是小姐家的丫環,就不能再把自己當閨女看了,小姐仁慈,讓我回家吃團圓飯,已是格外開恩,不能不知禮數。”
這家教到是不錯!
“呵呵,我家現在還沒那麼多規矩,也罷,那你去廚房準備些酒菜,阿寶,你去看看六寶它們餓壞了沒有。”劉玲邊說,邊掃了眼周瑞朗。
周瑞朗心領會神的點了點頭,將馬車停好,便進了院。
接着,劉玲將張嚴的住處做了下安排,然後讓阿寶喂完小狼狗,再去看看張嚴哪還缺什麼。
張嚴很懂察言觀色,一眼便知,夫人有話要單獨跟周瑞朗說,便拱手退下。
一日不在家中,冰冷的空氣就吞噬了那一點人氣,顯的屋裡格外的清冷。
“週二叔,你先坐,等炭火燒起來,就暖和多了。”劉玲微微呵了口氣,用着扇子給火盆裡的剛燒的炭煽風。
“我來吧。”周瑞朗將扇子奪了過來,低下頭,不敢看劉玲的煽風催火。
男子的力氣自古便不是女子能相比的,幾扇下去,火盆裡便燃起了藍色火苗,更點燃了一根沒完全燒成炭的柴炭,頓時嗆鼻的濃煙冒了出來。
劉玲咳的趕緊後退,哭笑不得的道:“週二叔,我想請您這幾日,幫我打聽一下,新城縣有沒有三層樓,又或者四層樓的商鋪出租,若是有,它的租金要價幾何,位置又在哪。”
“要那麼大的商鋪?”周瑞朗吃驚,之前東家小姐說要開琴棋書畫樓,可他怎麼沒想到,居然要三到四層的商鋪。
“要的,做生意講的是排場和氣場,尤其還是琴棋書畫這一類,那麼就更講究一個雅緻和氣派。”
趙氏王朝的建築一直都是各國中的翹楚,在北都和東都這樣的大城市中,四層五層的樓閣,隨處可見,新城縣雖小,但這樣的建築也不少。
周瑞朗沉思了片刻,一邊煽着濃煙一邊低道:“三到四層的,那就只有煙霞河邊上的房子了。”說到這,他很猶豫。
“週二叔,可是顧忌,煙霞河邊的商鋪多是風花雪月之所?”劉玲心思剔透的笑道。
周瑞朗點了點頭:“這琴棋書畫我不懂,東家小姐知道,我是個粗人,衙門也有城中房屋地形的詳圖,要三到四層樓高的,那就只有煙霞河邊的。”
“喜福樓好像也開在河邊吧。”剎那間,劉玲想起那天和葉霄在窗前一吻,再到今日上山,他……他那霸道的入侵,猛的心臟“砰砰”直跳。
他的嘴脣淡薄,口中似有薄荷清香,竟然一回想,那餘溫和清涼,就在口中久久不散,他的氣息也有些揮之不去,剛下眉頭,又上心頭。
臉頰然,因此而染上淡淡紅暈,驚亂下,劉玲低下頭,微微一咳,用力的煽了煽小手。
“是,喜福樓就在哪邊,新城縣大多的煙花之所,都在哪邊,東家小姐,你若盤那邊的商鋪,只怕不太合適。”周瑞朗那裡敢擡頭看她,聽她輕咳,只以爲她是被煙嗆到了,忙不跌的將煙炭夾到灰裡,然後埋滅,濃煙這纔沒了。
“也沒什麼不合適的,文人向來喜歡流連風花雪月之所,我要做的生意,開在哪,也算相得益彰,週二叔是不是知道那有現成的商鋪?”
上等的煙花之地,上至貴胄,下至平民,都將那視爲風雅之所,每一個名伶花魁,也都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以此來招攬生意。
周瑞朗擰眉,這才道:“是有一家現成的,那是去年三月左右,因爲出了人命案查封到現在,眼下不知道解封了沒有,若是解封,估計對方會將閣樓盤出去,因爲破壞的東西太多,重做……重做花樓,代價極大。”
這話說的很含蓄,但劉玲一聽就知道,查封的是風月場所,不由皺了皺眉。
“還有別的商鋪嗎?”
周瑞朗搖頭:“那要去打聽了。”
“好吧,那花樓現在的主事在哪?他又要盤價幾何,都麻煩週二叔幫我細心打聽打聽,另外再幫我看看,還有沒有別的,若是在上元節前,沒有合適的,那就它吧。”她的時間不多了,如果猜的不錯,劉擎蒼定然已經開始差人,在打聽劉致遠的下落了。
另外,還要等吳道生回來,再詳談一二,總之,她要儘快給自己賺一筆不菲的嫁妝。
等王葵兒把飯菜熱好,劉玲也沒避閒,和劉寶一起,陪着周瑞朗吃飯,這個頓飯沒有外人,吃的還算舒心舒胃,等人走後,劉玲便開始關上書房的門,趴在桌前,寫寫畫畫。
她準備要開的琴棋書畫樓,分爲四關。
第一關爲藏詩畫,到時由她自己親自揮毫,混合多種畫風,懸掛十幅,若有人能看出畫中的詩句,評出畫中的深意,纔可以詢問價錢幾何,若還有興趣,便可去闖第二關。
第二關爲書法,其中又分三類,一爲藏頭詩詞,二爲千古絕對,三爲千奇百怪的命題。
她的書法,劉玲自問,天下能與她相提並論的,也就只有一個人,那就是當今名滿天下的大儒王偃,因此,她相當自信,若是放出來,必然會技驚四座。
而想用黃金白銀取走,還需要答出藏頭詩中的真意,對上千古絕對,寫出她出的命題,才能拿走珍藏。
第三關爲棋,這一關,劉玲會準備各種棋具和棋譜,這棋具麼,圍棋、象棋、三國演弈棋、四國軍棋、西洋對弈棋,她都會準備好,不論那種棋,一局定價千兩,勝者可拿走難得一求的棋譜,同時還可以進入第四關,而輸者,也就到此止步了。
第四關,便是琴,常見的古琴、古箏,劉玲只打算讓其,當個擺設,真正會讓人驚駭的,會是曠世難求的琴譜。
其次纔是,她改良過後的樂器,比如說手拉風琴、吉它、月牙獨絃琴、子母十孔壎、琵琶上阮、小提琴、口琴……
想到這,劉玲狡黠的一笑,她這四關,一關會比一關難,天下想一口氣闖完四關的,她敢保證,絕無一人,這就是她三世爲人的“點金指”,她所站的起跑線,永遠都比別人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