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兒的女兒紅,怎能不喝。”
劉玲嬌嗔的白了他一眼:“快走吧,吳叔叔又要彈琴了。”
葉霄頭痛的擰了擰眉,無奈的看了眼吳道生,走時,又堅持又固執的低聲道:“玲兒,要改口了,嗯!”
劉玲臉一紅,親還沒成,那能真光明正大的喊他夫君,這人真是……
“咳咳!”吳道生在兩人身後故意咳了兩聲。
頭痛下,劉玲磨着牙,細弱蚊呤的吐了兩個字。
葉霄這才心滿意足的帶着袁海寧走了。
人一走,吳道生就撐着桌子長呼了口氣,猛的,從嘴裡吐出一顆指甲蓋大小的白珠:“玲子,你這夫君,果然好酒量,十五年的陳年女兒紅,他居然能喝十六碗,我若沒有這解酒珠,只怕早就跟瑞鋒和沈沅一樣了。”
吳道生故意在夫君二字上,加重了語氣。
滿是調侃打趣的話,頓時讓劉玲臉更紅了,心想,剛纔她說的那麼小聲,吳叔叔還是聽到了啊,真是醉了!
吸了口氣,壓住心裡的窘迫,粉飾太平的看向那粒白珠:“怪不得吳叔叔好似千杯不醉,原來吳叔叔作弊了。”
這解酒珠一吐出來,吳道生的熏熏醉態,就露了出來,恨鐵不成鋼的調笑道:“女生外嚮,吳叔叔還不是爲了你好,你如今不同往日,雖是女兒身,但也是大有出息的,這兩季稻若真種成了,玲子啊,你就能名垂青史啊。”
劉玲一怔,種兩季稻,她可沒想着要名垂青史。
她只是想囤糧,以備明年的不時之須,同時葉霄那邊也有私軍啊,上上下下都要錢糧,她既然很快就要嫁他爲妻,那能爲他分擔的,也就只有這些了。
“玲子,這解酒珠你且收着吧,這珠子不但能解酒,也能解百毒,等你和葉霄成親後,我便想帶劉寶他們三個,四處走走看看,所謂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
猛不丁的聽到吳道生這個決定,劉玲吃驚的走了回來:“吳叔叔,您的意思是,不讓阿寶在學堂上學,而是遊學?”
“也不算是遊學,我是想帶他們三個去拜訪幾個故人,能不能拜在他們名下爲弟子,那就要看他們的造化,到時有了他們的推薦信,也是一樣可以考科舉的,而且也不用在學堂讀死書。”
聽到吳道生這般打算,劉玲沉呤了良久。
讀死書,的確不可行,書讀了,要靈活應用,方能不迂腐。
而開闊眼界,遊學拜師,確實是上上之選,而在趙氏王朝,若有名師大儒的推薦信,確實不用朝九晚五的出入學堂,相對來說,要自由很多。
又所謂處世之前,要先學做人,而這個做人,絕不是閉門造車就可以學會的。
吳叔叔爲阿寶這樣計劃,真的很好,若不是因爲葉霄的出現,她原本也是這樣打算的。
劉玲感激的給吳道生福了福。
“吳叔叔,我替阿寶、水生、文博,謝謝吳叔叔,只是……”
“你說。”吳道生揮了揮袖子,試圖揮掉散發出來的酒氣。
劉玲慎重思索後道:“我看水生的志向不在仕途,他好動,也好武,只怕,他會辜負吳叔叔的美意。”
吳道生打了個酒嗝:“我看出來了,你放心,此次遊學對他們三個,會各有收穫,只是你要做好準備,他們要離你三年,三年後,他們會回原籍科考,至於水生麼,呵呵,不急!”
除去阿寶,對水生和文博,吳道生一直都很喜歡的,品性端正純良,是可塑之材啊,不論行文還是行武,他們三個將來都會同氣連枝,這就足夠了。
劉玲看吳道生心裡有數,便不再多說,拿起桌上的解酒珠,放在月光下仔細看了幾眼。
就見珠子通體奶白,就像一顆純白色的魚眼,靈光一閃下,劉玲突然想起一本博古通今的雜記,那書中記載,東有鮫魚,其淚如珠,可解百毒!
“吳叔叔,這個難道是鮫魚淚?”
吳道生撐着頭暈,招呼着妙涵給他倒了杯茶,對劉玲的博學,很是讚賞,心裡也輕鬆了很多,玲子越是聰明,他帶着阿寶行走在外,就越是放心。
“不錯,正是鮫魚淚,今日我回來,怎不見紀家兄弟還有常在?”
經吳道生一提,劉玲也纔想起來,好像從早上開始,就沒看到紀家兄弟,還有常在!
“這個,我也不知道。”
早上問小丫,小丫說,她讓紀家兄弟上山打獵了,怎麼現在還沒回來。
“也罷,紀南在武道上,是個癡兒,也不必理會他,時機一到,他自然會大徹大悟,至於常在,此人心性並不壞,你能引他向善,也是你的功德,而小丫與你有緣,你只需真心對她,她必會真心對你,至於你大伯……”
吳道生眉頭擰成了川字,劉玲認真的聆聽着,見他語氣一頓,心頭便跳了跳。
劉擎蒼一直就是個隱患啊,若不是因爲這個隱患,她也不會和葉霄糾纏不清,最後將自己的心也丟了,如今想來,心丟給了葉霄,她也是心甘情願的。
“玲子,你不認祖歸宗是對的,這三年我若不在,有葉霄擋在你前面,我也很放心,而你不願裹於後院,給劉家計劃基業,行商買賣也是對的,有道是人的一生,滿腔熱血,一身抱負,最終也只能換得一杯黃土,所以,不論前程兇吉,吳叔叔都要你堅持自己所想,凡事必要自立自強,方能轉危爲安。”
劉玲心中一蕩,知道吳叔叔這是在敲打警戒她,並給予她無限的信任和支持,她怎麼不慰燙。
“吳叔叔教誨,玲子銘記在心,必不會讓吳叔叔失望。”再次誠心福了福,告訴自己,這是三世了,這一世無論如何,她都要謀個花開富貴,錦繡人生。
今夜,吳道生終是沒有彈琴,而是在選擇在阿寶書房過夜。
劉玲坐在自己的屋裡,靜靜的回想,重生以來,發生的一切,從肖鑫林上門鬧事開始,再到李冬香請仙娘,董氏將她打得頭破血流,歐陽贈青玉,葉霄牆頭霸道下聘,趙芸菲的屠城,深衝嶺下,葉霄爲她劃落的一滴男兒淚……
點點滴滴都讓她百感交集!
情志所歸時,她拿起一本空白文書,開始揮毫潑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