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六章: 往事2

三年以前,那時,的李佳耀和潘巧悅還在緊張的準備高考。

那時,正巧李媽媽下崗了,李佳耀一個念頭沒想對,還鬧了一次輟學,說是要打工養家去。後來還是潘巧悅好說歹說,才勸得李佳耀回去讀書。潘媽媽還幫着李母找了份新工作,李家也算是渡過了難關,一家人都對潘家是感激不盡。

在前幾次的模擬考中,他們兩人的成績在整個年級都名列前茅。雖然潘巧悅由於要幫助拉下了不少課程的李佳耀而退步了幾名,但用潘巧悅的話來說就是“我覺得太值得了”。

李佳耀對於這點曾經對潘巧悅表示了他好愧疚,但潘巧悅很樂觀的想他們這樣還可以上同一所不錯的大學,便讓李佳耀不要放在心上。雙方的父母還是知道了兩個孩子在戀愛的事,潘爸潘媽雖然還是反對他們早戀的行爲,但也表示只要不影響學習,上了大學是會讓他們自由的戀愛的。而李家父母就不用提了,他們看着潘巧悅從小長大,潘巧悅又乖巧懂事,只怕是不能更贊同了。

果不其然,高考成績出來以後兩人都基本滿意,一起報考了遠在上海的同濟大學。

錄取通知書下來那天,可把他們兩家裡高興壞了,特別是李家父母,覺得自己兒子有出息,能成才。李爸李媽都不是文化人,對於那些知識分子都有點莫名的崇拜,這也是爲什麼家裡這麼辛苦,他們還是希望李佳耀能去讀大學的原因之一了。李家的孩子和潘家的孩子都考上了名牌大學,這件事是讓整個小區都臉上有光的事,小區的居委會大媽們甚至還給他們兩家人發了2000塊錢,說是鼓勵鼓勵孩子們。

2000塊雖然不多,但是,這是對自己家孩子的肯定,想到這裡,父母們甭提有多開心了,兩家人商量來商量去,決定一起在當地的一家酒店裡好好的擺上一桌,犒勞犒勞自己,再請上倆孩子的班主任,一起熱鬧熱鬧。

謝師宴這天,在酒店的包廂裡,兩個孩子喝了人生中第一杯酒,以此來感謝班主任對他們的教導和幫助。

“黃老師,我敬您一杯,感謝您對我們的照顧!”李佳耀舉起酒杯,老師連忙也站起來,今天有點未喝先醉的模樣。

“老師,我也敬您!感謝您對我們無私的付出。”潘巧悅今天也笑得燦爛。家長們跟着也站起來,。表達自己的感謝之情。這搞得老師很不好意思,忙

謙遜的說是兩個孩子聰明有肯努力,得到這樣的好結果是應該的。又是寒暄一番,大家這才坐下來。黃老師環顧了一下,問道,“啊,怎麼不見李佳耀爸爸?”

“老師啊,你別見怪,孩子他爸本來要來的,但是,他們公司把他叫走了。你多擔待啊”李媽媽連忙說道。

“沒事沒事!!”黃老師沒再多問,一桌人開始聊起大學裡的注意事項啊,上海的風土人情啊,時不時傳來一陣陣的笑聲,好不愉快。

酒店裡的潘家人和李媽媽李佳耀正聊在興頭上,李佳耀幽默風趣,總把一座人逗的哈哈大笑。

“滴滴滴滴”

“抱歉啊,老師你們先聊着,我出去接個電話啊!”李媽媽的手機響了,她一邊掏着手機,一邊站起來往門走,衆人也都沒覺得有什麼可介意的,就讓她出去了。

過了不久吧,忽然聽到門外服務員的一聲尖叫,“呀!女士,女士你沒事兒吧!哎呀!來人啊!”

聽到聲響,李佳耀一個健步衝了出去,潘巧悅和潘家父母,老師也急忙趕了出來,就看到李媽媽手裡握着手機,已經倒在地上了。

服務員正想把她從地上扶起來,見到李佳耀他們來了,連忙喊道,“她……她剛剛暈過去了,誰……誰是家屬啊!?”李佳耀被嚇得六神無主,一把抱起她媽媽,又是掐人中又是喊媽媽。一看情況緊急,潘爸爸連忙跟着服務員去叫經理了,就剩下也嚇得不行的潘巧悅的潘媽,黃老師算是最鎮定的,他正在打急救電話。

“兒……兒啊!……兒啊啊啊!!”

“媽!你醒了!你可別嚇我!”李佳耀看着慢慢睜開眼睛的媽媽,終於鬆了口氣。看着眼前的兒子,李媽媽再也壓抑不住,放聲大哭起來,邊哭邊抓着李佳耀的手,“你爸啊!!啊啊啊……你爸!”

“我……我爸?我爸他怎麼?!”李佳耀緊張得皺着眉頭,急着問媽媽,還想再問清楚,可是,此時的李母已經是哭得氣也快喘不上,話說的也不清楚,只知道喊李佳耀的名字,喊着喊着,又開始喊李爸。

李佳耀情急之下,也顧不了這麼多,抓起她媽媽的肩膀就使勁兒的搖,“媽!媽!!你說明白點啊!我爸到底怎麼啦!?”

李媽這才慢慢的回過神來,雙眼之間也不似原來那般沒有焦點,看着兒子,委屈的似個孩子。

“剛纔……剛纔……醫院說,說你爸,你爸他沒……沒啦啊!!”

李佳耀現在回憶起當時的感覺,已經記不太清了,只記得當時世界似乎都變得黑白了。

當時他看着母親的嘴一動一動的,卻彷彿聽不到她在說什麼。潘巧悅攥住李佳耀的手緊緊握着,用顫抖的聲音叫着李佳耀的名字,李佳耀才從恍惚中清醒過來。

後來,李佳耀也記不清他們是怎麼到的醫院,也不記得怎麼就到了病房裡,只依稀記得他和媽媽是哭着來到爸爸的病牀前的。

李媽媽看着自己的丈夫靜靜的躺在那裡,胸膛已經沒有了起伏。從頭到腳都被一塊白布蓋得嚴嚴實實。便像發了狂一樣衝了上去,一把掀開那塊蓋在李爸爸身上的白布,抱着他就不鬆手。

“他爸啊!你怎麼就丟下我們孤兒寡母啊!!你好狠的心啊啊啊啊!”

“你不是看上西街老牛家鋪子裡的那塊表嘛?!你起來啊!我去給你買……”

說罷還使勁兒的搖晃着李爸爸,彷彿這樣他就能醒來一樣,還開始胡言亂語,有些神志不清的樣子。站在一旁的李爸爸的工友們連忙上前來拉住李媽媽,叫她節哀順變。李佳耀也剋制不住的撲在已經冰涼的爸爸身上,傷心的嚎嚎大哭。

潘巧悅在身後也是落淚不已,潘家父母無一不心情沉重。總要有人來主持局面的。潘爸爸幫忙打點着李爸爸被送來醫院後的一些事情,潘巧悅和她媽媽則是陪着李佳耀母子倆。李媽媽一下子老了十歲一般,只會邊哭邊絮絮叨叨,一下子失去主心骨的她連自己和兒子都完全顧不上了,更別說處理後事了,李佳耀也還小,自然也是不懂得這些事的。

所以李爸爸過身後的事情也只得潘爸爸和潘媽媽幫忙了。潘爸爸到醫院的收費處交了費用,便有心一問,

“那個,同志啊,4樓15室5號牀的死者,是咋送來的?”

戴着眼鏡的小護士看看記錄,說道,

“啊,那位是出車禍送來的,剛到醫院就沒氣了……”

說罷也忍不住嘆了口氣。潘爸爸點點頭,李爸爸是拉貨的時候,出的車禍,這是算工傷的,想來李佳耀母子的日子也不會太難過的。想到此處,潘爸爸也很是爲李佳耀感到慶幸,起碼他們以後有賠償金可以過生活,李佳耀還剛剛考上大學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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