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小兒相鬥

聽到寧華心的話兩人心中皆是一跳,難不成行蹤被發現了,忙跑到前方去看。

他們這處地勢略高,下方正是金黃色的麥田。也不知道究竟是個什麼村落,這處竟如此廣闊,放眼望去只看見金燦燦一片麥浪。

華心說的兩人正翻滾在那麥浪中,卻是兩個十歲左右的孩子。一個穿着靛藍衣衫,一個穿着暗硃色衣衫,正在麥田裡打架,想來是此處農人家的孩子。

寧華風微微放心,只要不是孟太后派來的人都好。當下鬆了心神,只想着自己還沒和人打過架,又有些好笑。

“哥哥,他們爲什麼要打架?”寧華心看着遠方,小小的孩子實在不明白爲什麼要打架。她一出生就註定富貴非常,丞相府小小姐的身份在那兒,有誰敢和她搶東西。

“我也不知道,兩人有爭鬥,必然是受共同的利益驅使。不過這兩人都在這偏僻村落,應該是玩伴,打也是一會兒的事,等會兒又會哥倆兒好的回去。”寧華風雙手抱胸,神色自信,背後青絲垂落,小小年紀竟就有一種說不出的瀟灑氣度。

“我看未必,你看那靛藍色衣衫的孩子處處退讓,暗硃色衣衫的孩子下手一次比一次厲害,若無大人前來,此事必不能善了”軒轅初不以爲然道。她活兩世,論人心揣測,現在就是十個寧華風也是及不上的。

寧華風微笑不語,並不認同,卻也不會妄加斷論。

“咦,這兩人竟然長得一樣。”寧華心並未聽他們說的。哥哥有時候說話她就有些聽不懂,皇帝哥哥雖然和她同歲,可也老說一些讓她感到莫名其妙的話,還不如不聽。

果然,此處相隔雖遠,兩個孩子的模樣還是能看一個大概,看來是雙生子,只是這性格着實相差太大。

眼見那靛藍衣衫的孩子漸落下乘,暗紅衣衫的孩子卻並未停手,遠處一對農人夫婦正朝那方向跑過去。那婦人帶着塊掉色頭巾,衝過去就抓住下手兇狠的孩子一頓打,隱約有罵聲傳來,奈何相隔太遠聽不清楚,想來也是罵那孩子的。那農夫則站在一旁對被打的孩子好生安慰,絲毫不管另外那個孩子,看來在家調皮的厲害,這種事情時有發生。

寧華風見事情果然如軒轅初所說,微微皺眉,眼神晦暗的望向軒轅初。

以軒轅初的敏銳怎會不知道寧華風在看她,只當做不知。這小子太聰明,又跟着寧橖遠,本性正直卻也防範之心極重。

“皇上,我們出來也有些時間了。不如今日就到此爲止,早些回宮。免得被有心人發現,到時怕會麻煩。”私自出宮可是大罪,寧華風個性雖瀟灑不羈,可心中也考慮不要爲爺爺惹來事端,說到底皇上是他帶出宮的。

“華風哥哥不必如此客氣,以後無人的時候叫我小初就好。”軒轅初裝得純真可愛,就像個渴望朋友的普通孩子一樣。她站在那處高地,一身黑色華服,臉色蒼白卻掩不住日後的豔麗容貌。

“也好,我也實在不喜歡這些稱呼,叫名字反而自在些。”寧華風很坦然的接受了‘小初’這個稱呼,絲毫不拘泥於君臣之禮。軒轅初暗自嘆了口氣,不知道日後他是否還能如此坦然。

“皇帝哥哥,你和哥哥在說什麼啊”寧華心才發現哥哥和皇帝哥哥不知道手說些什麼,看兩人笑容明朗,好看的不得了,就對內容有些好奇。倒不是寧華風他們說話的聲音小,只是寧華心一直在玩自己的,沒有注意到他們。

不想和這小丫頭再多說,寧華風伸出修長有力的食指點了點寧華心的額頭,道:“沒什麼,你皇帝哥哥說要是在不把你帶回去,你就該野了”

“哼”寧華心撅起小嘴巴,“皇帝哥哥,人家只是想帶你到處玩玩而已,你不謝謝人家,還和哥哥站在統一戰線,你們都欺負華心,華心不理你們了”已經玩了好一會兒的泥巴,也不管今天新換的衣裙就抹上了,委屈的不行。

“華心,不要胡鬧。衣服都弄髒了,回去寧丞相看見,你今天偷溜出宮的事情不就不打自招了嗎?”軒轅初走到寧華心身邊,一邊威逼一邊誘哄,像個十足的小大人。

這招要是對付一般人必定百試百靈,可是對象是這個不按常理出牌的寧大小姐,人家顯然不買她的賬。

“啊,哥,怎麼辦。爺爺會不會打華心,哥,你要救華心”小丫頭一下就哭天搶地起來,衝上前就抓住比她高了一截的寧華風的衣角,一把鼻涕一把淚,像發生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一樣,這下兩人的衣服都髒了。寧華風無奈的看想軒轅初,這是哪壺不開提哪壺。軒轅初只能回一個無辜的眼神,她也不知道會這樣啊,誰知道這小姑奶奶說哭就哭。

“不會的,爺爺不會罰你的。皇上只是假設,你要是再哭,等會兒眼睛紅紅的更沒辦法向爺爺交代了。”寧華風輕聲安撫,還真讓寧華心抽抽噎噎的,不再哭了。

“要是爺爺問,我……我就說是皇帝哥哥欺負我的”小美女側頭橫了軒轅初一樣,小小年紀,杏眼隱含水光,惹人憐愛。只是那張小嘴裡突出的話着實讓人喜歡不起來,看來日後還是個小禍水,這挑撥離間的功力……

軒轅初被狠狠噎了一下,懶得再和這小禍水計較,率先一步往回走。

“皇帝哥哥,你去哪兒?”寧華心見軒轅初往回走,方纔也不過是仗着這兩天皇帝哥哥和她玩玩鬧鬧才脫口而出的,平日裡爺爺和哥哥沒少跟她說皇帝哥哥的不一樣,現在回想起來也有幾分害怕。

“準備回去了,要不然到時候你真給寧丞相告狀,我可沒有個哥哥幫我擋着?”軒轅初頭也不回,擺了擺手調侃道。

寧華心沒聽出來軒轅初是在打趣她,自己犯了錯爺爺雖然會罰,可是每次都有哥哥給她擋着。皇帝哥哥什麼都沒有,她真可憐。這兒好玩,可是被發現了,太后娘娘罰皇帝哥哥怎麼辦,心裡又有些後悔今天鬧着出來了,也就默默跟上去。

軒轅初和寧華風不知道小丫頭心中所想,本來以爲要費一些功夫才能勸回宮,沒想到竟如此順利,也都不說話往回走,生怕這小姑奶奶變卦。

幾人都按原路返回,迴路也是陰涼涼的,這裡上面究竟是什麼地方?

回到瑞涼殿,守在宮門口的宮女內侍都不在了,軒轅初知道這次順着計劃來了,心裡一喜臉上卻掩飾的很好。

“咦,人怎麼不見了”軒轅初站定不動,聽着像自言自語,寧華風兩兄妹聽得一個字不落。

“對啊”寧華心也好奇的左右張望,還想四周找找看。沒想到衣服一下被人拉住,回頭看卻是軒轅初。

“華心,你先和哥哥回家。那些人也許被別人支着做旁的事去了,一會就回來”軒轅初突然想到什麼,語氣輕鬆神色卻十分緊張。連寧華心都看出來了,只知道愣愣應下。

“皇上,這事都是華風的錯,華風自己去向太后娘娘領罪”寧華風伸手握住軒轅初拉住寧華心的手,掌心溫暖乾燥,讓軒轅初一愣。反應過來,寧華風是想一個人抗下,心中一暖。只是現在不像在羣英齋那次,這次的計劃可不能破壞。

“不用擔心,我自有辦法。你快些和華心出宮,不然我可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軒轅初反握住寧華風的手,嘴角含笑,眼神篤定。

也是這篤定讓寧華風動搖,最後只能留下一句:“你自己小心”拉着寧華心離開皇宮,自己現在確實幫不了什麼。孟太后現在還要她來掌控大宇的江山,還有蘇國公和爺爺在,應該不敢對她怎麼樣,寧華風只能在心裡這樣安慰着自己。

直到兩人走遠,軒轅初才收回目光。寧華風,是第一個把她當做一個尋常孩子看待的人,會保護她,照顧她。明明一開始那麼防備她的,難道他忘了嗎?她並不是一個普通的孩子。

黯淡的收回目光,隱在暗處伺候的蓮香早站了出來。

“皇上”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看向軒轅初的眼神裡有些微的得意,到底是個孩子。臉上掩飾得好,眼睛裡泄露出來的輕微情緒足以讓人察覺。

“太后已經在乾坤殿了”軒轅初抿了抿脣,又是那個睿智英明,冷靜自持的帝王。好不容易哄一次人,還把人給弄哭了,看來她還是適合和這些人勾心鬥角,那些溫暖快樂的事她做,真不合適。

------題外話------

不好意思,這兩天宿舍斷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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