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就是一隻召喚靈而已,魂飛魄散了便重新再收一隻便是了,何必如此悲傷激動呢?”少女的語氣是那樣的淡然和不屑一顧,似乎在她眼裡,不論是任何東西,都只是垃圾一樣的存在。
“你知道什麼!?你知道什麼東西!?它不是一隻普通的召喚靈!不是一般的召喚靈!它不是我的寵物!也不是我的戰鬥工具!它是我的朋友!是我唯一的朋友啊!他和我一樣,被所有人排斥,被所有人痛恨,一樣的卑賤,一隻以來就只有我們能成爲朋友,只有我們可以相依爲命,它已經爲我死過一次了,已經死過一次了,我……我怎麼可以……怎麼可以再看它離我而去一次……”少年悲痛欲絕的咆哮着,眼中全是淚水,好像決堤的洪水一般傾斜出來,然而激動的聲音卻越來越弱,越來越無力,他好害怕,好害怕他唯一的朋友會真的離開自己,這一次離開,恐怕就是永遠永遠。
“哦!?你把它當做朋友!?唯一的朋友!?”少女的話語裡似乎掠過什麼特別的情緒,有些難以察覺,卻似乎少了不少的輕蔑。
“是朋友!當然是朋友!是唯一的朋友!可……可是……可是也是我害了它……如……如果不是我……不是我這麼無能……這麼讓人厭惡,它……它也不會死……也不會落到今天這個地步……是……是我的錯……一切都是我的錯……不該到這裡來的……不該帶它到這裡來的……如……如果知道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我寧可……寧可……讓它去吞噬普通的魂魄保持靈體的模樣……就算卑鄙無恥又怎樣……就算喪心病狂又如何……及時是下十八層地獄……只要……只要它不離開我……只要它不消失……怎……怎麼都無所謂……怎麼都無所謂啊……”夏子允不斷的流着淚,淚水卻無法溫暖他唯一的朋友虎子的身體,因爲它只是一抹靈體,他的淚水即使再溫柔,也只會透過那靈體直接落到草地上,他這一刻是那麼的悲傷,那麼的痛恨自己,是在即害的,都是自己害的,全部都是自己害的!
“哦,是嗎?”少女的語氣平淡而無所謂,似乎這並不能讓她有所感慨,但是她的眼中卻已經讀不出輕蔑的意味。
這一刻淚如泉涌的夏子允,只想起了自己沒有朋友,只有侮辱的兒時,和虎子相遇,而後成爲好友,又因爲他的無能和懦弱而一死的曾經……
“唉唉,你看,那個人戴的眼鏡好奇怪哦。”
“真的,真的,右邊的鏡片
被遮住了呢,那樣他還看得清東西嗎?”
“這樣就只能靠左邊的那隻眼睛看了吧!?好奇怪啊,怎麼會有這樣的眼鏡呢?”
“瞎子,他遮住的那隻眼睛一定是瞎的!”
“一隻眼睛是瞎的!?”
“可能,很有可能呢,他的一隻眼睛,一定是瞎的!”
在新月小學,成羣結隊的孩子們的議論中,一個頭發花白年歲早已花甲的老太太,牽着一個默不作聲,羞澀內向,帶着一副眼鏡的小男孩,正朝教務處走去。
那帶着的眼鏡,左邊是厚厚的鏡片,右邊是一塊奇怪的黑色遮擋物,就是這樣一副奇怪的眼鏡,引起了學校裡學生們的議論紛紛。
在衆人的議論中,他們很快就走到了教務處門口,“篤篤篤篤。”年逾花甲的老太一手牽着孩子,一手謙遜有禮的敲着門。
“進來吧。”教務處裡面傳來渾厚中年人嗓音。
“嘎吱”教務處的門應聲而開,花甲老太牽着那孩子走進了教務處,關上門,門內是梳頭梳的油光發亮,已經中年發福的教務處主任,從花甲老太和孩子進來以後,他的眼睛就一直看着花甲老太的衣兜,並未看向那個孩子一眼。
花甲老太從衣兜裡拿出了一個報紙包着的包裹,裡面是厚厚的一疊錢,零零散散攢起來皺巴巴的一疊,花甲老太把那個默不作聲又羞澀的孩子往前推了推,推到了教務處主人的面前,“賈主任,就是這個孩子,他其實眼睛並不瞎,只是有點弱視,左眼矯正視力沒辦法超過0.8而已,我想他還是可以讀普通學校的。”
花甲老太一大把年紀了,帶大了這個孩子,必定是心疼他,想給他更好的生活的,所以她執拗的沒有把這個孩子送到殘障學校去,而是送來了這所私立小學。
賈主任微微斜眼瞄了那個孩子一眼,便是把視線完全放在了桌子上的錢上,他伸手拿過紙包,掂着摺疊重量不輕的紙幣,含糊其辭的道:“其實呢,在你們來之前,這個孩子的這個情況,我們學校董事會就討論過了,看這個孩子的眼睛呢,以後應該也不會有什麼大作爲了,不過呢,我們學校本着教書育人的原則,只要這個孩子不會妨礙到別的孩子的學習,我們學校還是願意收下他的。”
“子允,還不快謝謝教導主任。”滿鬢蒼白的花甲老太感激的直推那孩子,要那孩子謝謝教導主任。
這個孩子沒說話,只是
看了教導主任一眼後,就一直低着頭,一直往花甲老太的身後躲,因爲他不喜歡這個教導主任,特別不喜歡他看到錢的那種眼神,好像看命一樣,幾乎可以從他的嘴角看出口水來。
“子允!怎麼不說話!趕緊說話啊,說謝謝教導主任!”花甲老太忙是推着面前的孩子,不好意思的道:“這孩子可能是有些害羞,平時他不是這樣的,還是很有禮貌的。”
“沒關係,沒關係,這種事情慢慢來,慢慢來就好”說道教導主任收好了那一包錢,對着面前就要收入學校的孩子,根本不聞不問,一點都不關注。
“子允快,告訴教導主任,你叫什麼名字,今年幾歲。”花甲老太忙是推搡着眼前的孩子,偏要這個孩子開口說話。
“我……叫夏子允……今……今年十……十歲了……”夏子允的聲音稚嫩而生澀,因爲緊張和羞澀說出來的話結結巴巴的,可是都十歲了才第一次邁入校園,這也是情有可原的。
“好,好,叫夏子允是吧,走,跟我去班級,十歲,十歲啊你本來應該讀三年級的,不過鑑於你之前沒有上過學,還是先去一年級吧,如果表現凸出,我再讓你跳級上來好不好。”說着大腹便便的教導主任就起身,過來要牽夏子允的手。
“……”夏子允沒有說話,卻下意識的避開了教導主任的手。
氣氛微微有些尷尬,花甲老太馬上緩和的道:“對不起主任,我家子允有點認生,不過相信他很快就會好起來,會馬上適應在學校的生活的。”
“能適應最好,能適應最好,走吧,我帶你們去班級。”說着教導主任走在了前頭,爲兩個人開路。
走出教務處,夏子允又是免不了的被一衆孩子圍觀,他已經習慣了,所以也只是低着頭,什麼都不說。
在教導主任的帶領下,夏子允很快就到了一個新的班級,,整個學校最差的班級。
教導主任叫出了正在擦黑板的班主任,對班主任耳語了幾句,然後班主任就走到了夏子允的面前,半蹲下身子,似乎很和藹可親的道:“你叫夏子允是不是!?夏子允小朋友以後就是老師的學生了,和老師一起進教室,然後把自己介紹給大家好不好?”
夏子允不太情願的看了看奶奶,奶奶很快就把牽着夏子允的手交到了班主任老師的手上,“子允,去吧,以後你就可以在這裡上學了,你會很開心,很快樂的成長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