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西~你好,你叫什麼名字?”忽然一個男人的聲音從頭頂響起,安戲雀猛的被嚇到,直接愣在了那裡。
“喂!你怎麼那麼沒有禮貌啊?我都問你,你叫什麼名字了,你居然還不理我,你是新死的鬼嗎?現在新死的鬼都那麼拽嗎?”那個男人的聲音又道,似乎是在調笑。
“是你嚇到人家了好吧,看來的確是死了不久,鬼氣還很輕,可惜是枉死鬼,如果找不到替身就無法投胎轉世,年紀輕輕的,可惜了。”另外又從頭頂傳來一個女孩的聲音,安戲雀這纔回神,猛的擡頭看向房頂的橫樑,只見唯一沒有燒跨的橫樑上,此時正躺着一個藍色皮膚,穿着背心,身上有着火焰紋身的男人,他的身邊還有一個穿着華麗的小女孩。
安戲雀奇怪又警惕的看着他們:“你們是什麼人?”
“NO!NO!NO!”男人搖着手指搖着頭道:“我們不是人,我是火妖,她是死靈,我們是聞到了死亡的味道,還有被烤糊了的焦炭味兒才找來的,沒有想到被烤糊了的,是你那麼漂亮的女人,真是可惜了!”
“你們不是人!?那……那我……”安戲雀指着自己輕飄飄透透明的身體,有些慌張的道。
“bingo!猜的很準確,你的確也不是人了,你已經死了,而且是那個什麼來着!”男人一邊說着,好像想不起來似得,用腳蹭了蹭身邊的女孩。
“枉死鬼。”女孩瞪了他一眼,一記眼刀鋒利的劈了過去,直接把他劈下了房樑。
他也不介意,就直接躺在了地上,仰視着飄在半空的安戲雀,“繼續剛纔的問題,你叫什麼名字?”
“安戲雀,你叫什麼?”安戲雀看着這個奇怪的男人,也露出一絲好奇。
“阿禹。”男人輕笑着,說着看了看屋外的場景,又回頭道:“恨他嗎?”
“恨!恨不得殺了他!不!是殺了他們!”安戲雀一想起那恐怖的夜晚,和臨死前陳宸說的那番話,就恨的咬牙切齒,痛徹心扉。
“哦!?看我們有緣分,我可以給你一個機會,讓你幻化成妖,去報仇雪恨,不過說清楚嘍,如果幻化成妖了,就不能投胎轉世了,你是願還是不願意?”阿禹依舊躺在地上,仰視着安戲雀,說起話來那樣的輕巧,懶散。
“願意!”幾乎想都沒有想過,一聽到可以報仇兩個字,安戲雀就答應了。
“何必呢?爲了報仇雪恨,放棄轉世投胎,再世爲人的機會,值得嗎?那可是一輩子的!你可想清楚了。”橫樑上的女孩語氣淡淡然,看起來年紀小,卻似乎老謀深算的很。
“……”女孩一說,安戲雀才搖了搖腦袋,試圖把腦袋清空好好的想一想這個問題,究竟值得不值得的問題,可是不論她怎麼搖,腦袋裡都是對那些人的恨意,而眼前的那對情侶又是那麼的扎眼,她咬牙切齒的道:“不必再考慮了!我要
報仇雪恨!誰替我報仇雪恨,誰就是我的恩人!這輩子我就跟着他了!”
“嘻,那倒是有趣,有個美女跟班嗎?那小妞閉上眼睛把,讓我們幫你幻化成妖!”說着阿禹終於懶洋洋的站了起來。
安戲雀聽話的閉上了眼睛,她現在反正已經是死了,就算相信他們也不會再有更壞的結果了,接着隨之而來的是撕裂身體痛徹心扉的痛哭,好像整個人的靈魂都要被撕裂了一樣,“啊!”在虛空中安戲雀因爲痛苦而尖叫着,可惜這樣的尖叫是人類所聽不到的。
“碰!”輕飄飄的安戲雀昏死了過去,直接昏死在了阿禹的懷裡,阿禹抱起安戲雀便走,“項君言走,先回公館讓她穩穩妖氣再說。”
“……”項君言沒說什麼,只是腦海裡依舊在迴盪三個字,值得嗎……便是轉身離開了……
等安戲雀再醒來的時候她就是在葬月公館了,阿禹正和她躺在一張牀上,生前的遭遇讓她下意識的害怕就跳了起來失聲尖叫:“啊!”
“別叫,別叫,都是妖了怎麼還那麼怕死怕活的!我纔不會動你一根指頭了,我對你沒興趣,不過是等你醒來而已。”阿禹依舊懶懶的躺在牀上,輕笑道。
“等……等我醒來幹……幹嘛……”安戲雀有些膽怯的道。
“告訴你一些事啊,猶豫你是被火燒死的,所以死時已經面目全非了,就算化妖,也保不住你生前的容貌了,不過你可以自己畫皮,幻化成你想幻化的模樣,只不過每隔一段時間要記得更換,不然會爛的,我給你取了一個新的代號,叫幻妖~~怎麼樣,還不錯吧?”阿禹嬉笑着道,絲毫沒有嚴肅的氣氛。
“無所謂,只要能報仇就好!”安戲雀的心裡,此時此刻,只想着報仇雪恨!
“那你就要去找項君言了,就是那天你看到的那個女孩,她是這裡葬月公館的主人,只有她能夠在這個時空隨意穿梭,你想要回到你的空間時代,只是揮一揮衣袖的問題,好了,話說完了,我去睡覺了!安~”說着阿禹倒頭又睡了過去。
安戲雀接着就去找了項君言,就和一開始說好的一樣,項君言並沒有提出什麼條件,就送安戲雀回到了她的時代和空間,安戲雀回去的時候正逢陳宸和那個將軍的女兒新婚大喜。
恨得牙癢癢的安戲雀,就爲這新婚大喜送上了一份矚目全城的賀禮!
她把整個婚宴都燒了,燒紅了閩江的半邊天,大火連續燒了三天三夜都沒有熄滅,就好像安戲雀的憤怒一樣,火焰隨着她的憤怒在瘋狂的吞噬着所碰到的一切東西,聽到那些人的尖叫,聽到他們的哭號,安戲雀想笑,可是她的眼角卻流下了淚水……
“陳宸,你也想不到會有那麼一天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安戲雀仰天長笑卻淚流滿面。
安戲雀身上的戾氣總算都發泄完了,她可以進入葬月公館了,而看着安戲雀這
樣的自虐一般的行爲項君言只是搖搖頭,“唉,又多了幾個枉死鬼……”
安戲雀自那場大火之後就被冥王通緝了,那場大火燒死了許多陽壽未盡之人,全部進了枉死城,但是安戲雀不悔,她只躲在葬月公館這個庇護所裡,閻王也拿她沒有辦法,因爲葬月公館是冥河末端被彼岸花環繞的另外一個結界,就算是他冥王,他也無法進入,無能爲力。
自那以後安戲雀的性子就冷了,越來越冷,說話也總是帶着譏諷的口吻,但是隻有阿禹和項君言知道原因。
而直到了這件事的夏子允異常的激動,他大罵着項君言不把人命當回事,擡頭就要衝過去和項君言拼命,死生裂肺的大吼着:“幾百條人命啊,整整幾百條人命啊,就是被你這麼玩兒死的,我原來還以爲你是好心教我們避免災禍的方法,可是你居然爲了收留她,爲了收留她讓她創造了幾百條的孽債,那些都是活生生的生命啊,你怎麼下的去手,你怎麼做的出來啊!”
“做的出來又如何,做不出來又如何,我早就說過了,葬月閣只管死人的事情,活人的事情一概不管,這一燒,葬月閣可是要多幾位常客了呢。”項君言唏噓不已的看着遠方,看着那燒的滿江紅的地界。
“你!你!你!你簡直不是人!你沒人性!”夏子允看着那場火燒起來的時候,已經幾乎喪失了理智,只是指着項君言瘋狂的大罵着。
“我本來就不是人,我本來就沒有人性,我是鬼,是惡鬼!如何?你現在才後悔,爲我這隻惡鬼賣命嗎?既然如此,你現在就可以離開,離開葬月公館,永遠離開這裡。”項君言一揮手,竟是直接拂去了之前簽下的契約,單方面破壞契約,以損耗自己心血,讓自己受創的方式,毀掉了這份契約。
“鬼!惡鬼!你這隻惡鬼!”夏子允歇斯底里的說着,他想要抓狂,想要怒吼,可是不知道爲什麼,那話到嘴邊,卻總是怎麼也罵不出來,而林卮言算是比較理智一些,他一直死死的拉着夏子允,不讓夏子允衝上去和項君言拼命,這一拼命簡直就是送死啊,然後林卮言便是直言不諱的道:“至少給我們一個理由吧,給我們一個你要收留那隻鬼,而毀了那麼多人性命的理由吧。”
“因爲那些人,都是該死之人。”項君言只清淡的說了一句,便是以揮手離開的,離開的同時夏子允和林卮言同時進入了幻境之中,查看了安戲雀的過往。
當兩個人從幻境中出來的時候,身體都在瑟瑟的發抖,他們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應該再討回什麼公道了,甚至就好像項君言說的那樣,那些人都是該死之人。
而林卮言那一刻也終於明白了自己妹妹離開的時候,那難以捉摸的表情,就是因爲這件事吧,就是因爲這件事導致的心絞痛吧,因爲就連他,結結實實的一個漢子,也感覺到了心口一陣一陣的心絞痛,又何況是云爾蓮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