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之內,阿國,小文,7牀的叔叔,還有許許多多的人,都陸續離開了這裡,更離開了阿金
雖然說會再見面,真的能見面的又有幾個?
有的時候,一轉身就是一輩子。
阿金是個重感情的人,她受不了這種闖進自己的人生,待她動了感情,又莫名其妙,狠心走掉的人,她不願自己再受傷害,便決心關好心門,不要任何人走近。
阿金繼續回到了以前的生活,她把所有的力氣都用在了工作上,她似發了狠勁。
下班之後的空閒時間,就會跑到電子教室那邊去,抑或上網,抑或看書。
現在,阿金對電腦的使用已經相當的熟練,她的好友人數也迅速增加到好幾百。阿金已經可以同時跟十幾個人開着視頻窗口聊天了。
很多時候,她也不知道自己忙着敲打鍵盤,究竟是爲了什麼,更不明白在跟別人聊什麼。
她只知道:
陌生,
纔是最不容易受到傷害的方式。
消化科的實習很快就結束了,阿金無一例外獲得了好評,付出總歸是有回報的,這也是她需要的東西。
明天就要去骨科報道了,她早早的回到了宿舍,準備收拾東西,好好睡一覺好久沒見小寧了,雖然在一起實習,可是因爲排班的關係,她們很少能碰到一起。
這會宿舍也沒什麼人,只有萌萌一個人蹲在地上煮飯。
公寓樓是沒有廚房的,也不允許實習生用大功率電器,大家都是買個電飯鍋,偷偷的用。
萌萌手藝很不錯,吃東西也講究,平時總是自己熬點魚湯,下個麪條,還經常分給阿金吃。
這會她正右手拿刀,左手拿蘋果,蹲在鍋邊削,說要做水果湯,她總是能蹦出很多新鮮的菜譜,當然,味道都很不錯。
阿金問她見小寧沒,萌萌頭也不擡的說,小寧約會去了。阿金便沒有再多問,她心裡清楚,肯定是跟阿亮,小寧是個很有頭腦的女生,做事情喜歡步步爲營,這一點,阿金是永遠都比不上的。
她們宿舍,阿金可是最傻,最沒有大腦的一個。
想到這裡,她總是不用爲小寧擔憂了,畢竟自己是隊長,她得時刻履行職責,保證大家實習期間的安全。
聞着水果湯的香味,阿金進入了夢鄉,這一覺,她睡的很安穩。
骨科的老師都不太好相處,報道的第一天,阿金就感覺到一種難堪,她非常尷尬,站在處置室的垃圾桶旁邊,無所適從。
老師們都不讓阿金她們碰藥品,更多的時候她們只能站在旁邊觀望還好,這畢竟不是第一個科室,阿金對臨牀操作也沒有開始時那麼的渴求,她非常安靜選擇了聽從,不辯解,不爭取。
實習老師給她安排的工作就是每天早上給病人換牀單被套,發病號服,還有一項令阿金難以啓齒,它就是:“沖洗**。”
這項工作讓她很難爲情,骨科住的患者大部分都是20歲左右的小兵,以男性居多,而阿金自己也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姑娘。每次去給病人做這項護理的時候,她都要經過很長時間的思想鬥爭,她一直告訴自己:
“我是一名白衣天使,這是我的本職工作,我必須做,而且必須要做好。”
第一次做的時候,患者是一名20歲的男性,他是湖南陸軍部隊送過來的,當時剛做完腰部手術,全身不能動,因爲不能使勁,被插上了導尿管。
阿金走到他牀前,拿着治療單核對完姓名年齡和病情,便上前幫他脫掉了褲子,拉腰帶的那一瞬間,阿金心跳猛然加速,雖然小學初中都有上過生理課,護校也系統的學過,可是真正的見到,卻是第一次。直到對方的**清晰的展現在阿金眼前,她的臉像熟透了的柿子,紅到了脖子。
“鎮定,加油。”
她在心裡反覆默唸,以顯示自己的專業程度。問題是,男性不同於女性,沖洗的時候,必須要用手扶着對方的,阿金咬了咬牙,看了病人一眼,他也非常緊張,旁邊陪同他的戰友也瞪大了眼睛看着這一切。
阿金閉上眼睛,用手抓住了對方的YJ,一剎那,被她握在手裡的,從小變大,阿金嚇了一跳,以至於突然甩開,這個舉動讓病人和旁邊的小兵憋了滿臉通紅。
那個時候的阿金對這些事是完全不明白的,雖然驚嚇了一場,她還是再次鼓起勇氣握住對方的,從旁邊治療盤裡夾了一塊浸泡過生理鹽水的棉球,給對方擦洗。
因爲鹽水是冰的,所以剛碰到的時候,男病人直接“啊”叫了一聲,伴着短暫的顫抖,他的**又變小了,阿金很害怕,以爲自己做錯了什麼,端着治療盤跑回了護士站,
她不敢問老師,一個下午都心神不寧,怕被病人投訴,直等到下班時間,跑到網吧查過資料,知道是男性正常反應,這才恢復平靜回到了宿舍。
過了幾天,老師再讓她去做治療的時候,阿金雖然還是很害羞,但是心裡已經有了譜,不會再像第一次那樣出糗了。
反而是那個男病人,每次見到阿金來,都會不由自主的臉紅,他的戰友卻一直在旁邊偷笑。
對於這些,阿金全然不理會,她越來越專業,那些小兵對她也不敢隨意調侃,都比較配合。
阿金暗地裡,一直盼望着快點到下一個科室。
如果說骨科的日子比較難熬,那麼泌尿外科的工作更讓阿金頭大。之前在骨科盼星星盼月亮,等到終於結束後轉到泌尿科,阿金已經徹底絕望。每天只要一睜開眼,滿腦子都是剃刀和體毛。她不想上班。
昨天,阿金一整天的工作就是刮毛,說的好聽點,叫“備皮。”科室裡男病人爲主,大約佔百分之98的比例,病種也五花八門,性病爲主,有尖銳溼疣,梅毒,淋病等等,還有一些天生尿道分叉需要做修補手術的。
其中有個年近8旬的首長,讓阿金印象非常深刻。
她第一次去給首長換藥的時候,發現他的**部是空的,當時阿金很震驚,實習老師告訴她,首長是因爲患了YJ癌,不得不做全切手術,現在排尿都要用導尿管。
這件事情讓阿金的心裡顫抖了好久,她很難想象首長做完手術的心情。
之後每次換藥的時候,她都會想起,古時候的太監應該也不過如此吧,那個時候還沒有麻醉藥,不知道他們是怎樣扛過來的。
10-14病房內是阿金比較喜歡去的,裡面有一位30歲的陳大哥,人很好,也很健談,他經常跟阿金說很多事情,科室裡的人和事,自己的一些人生經歷,而阿金,每次都聽的津津有味。
跟他一個病房的,還有好幾個20歲左右的年輕男性,其中有兩個得的都是性病,阿金不太敢跟他們說話,即使大部分性病並不通過唾液傳播,她有點懼怕,更多的也是有些排斥的,覺得他們年紀輕輕,不潔身自愛。
而恰巧這兩個性病患者,術前備皮都分到了阿金手裡,她很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