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種蝕骨的痛浸入身體,阿金站在門口,緊握雙手,她使勁的咬自己的嘴脣,甚至連出血了都不知道。
“你爲什麼,爲什麼要說他?”
她努力的忍,卻還是擋不住順流而下的眼淚,多想堅強,多想在聽到你名字時沒有任何反應,多想雲淡風輕的笑着,多想跟那些旁觀者一樣,對你的故事侃侃談。
始終還是做不到,沒有了你,眼淚越來越廉價。
“你爲什麼要說他,爲什麼?”
阿金的樣子,讓小彭很驚訝,他沒有想到她會是這樣的反應,他以爲,有些傷痛,只要說出來,找一個合適的方法釋放掉,就可以,沒想到...
“人已經不在了,你這樣折磨自己有什麼用,更何況他本來就有一個從小就存在的未婚妻,他是有婚約的的阿金,即使他現在還在,你們也不可能有結果。”
安慰的話一出口,再一次變成利箭。
“未婚妻?全世界誰都可以這樣說,唯獨你不可以,你沒資格!”
扔完最後一句話,她頭也不回的走了。
說的那般狠,那般絕望。
小彭站在房間裡,久久的盯着門口,一動不動。
是的,她說的沒錯,蔣君越和阿金沒結果,他就會有嗎?蔣君越有未婚妻,他就沒有嗎?他們怎麼可以,如此殘忍的對她,怎麼可以,讓一個女孩承受同樣的事情兩次?
一路奔跑,跑出酒店,跑回醫院,跑到公寓樓,跑回宿舍。
顫抖着打開衣櫃,拿出那個細長的玻璃瓶子抱在懷裡,又拉開窗戶旁邊的抽屜,拿出一盒卡碧,抽出一根點燃,放進嘴巴里。
她大口大口的抽菸,眼淚大顆大顆的流,打溼了她的煙支,打溼了她拿煙的手指。
不遠處的酒店裡,一個男子從衣兜裡掏出一張照片,上面是一羣軍人的合影,其中有兩個年輕人,笑容燦爛。
他輕撫着照片,表情愈發的嚴肅,片刻之後,拿着鑰匙下樓,一輛黑色的車飛了出去。
“雪姐,我好想你,我也好想他,我該怎麼辦?”
黑暗中,阿金看着那細長玻璃瓶中的煙支,喃喃自語。
一夜未眠,早上6點多,阿金簡單的洗漱完,去了一趟急診中心,昨晚倉促的把白洋的女僱主送來,也沒通知她的家人,不知道怎麼樣了,她必須去看看。
因爲沒有什麼熟人,她想先去找小十的那個男同學,瞭解一下情況,誰知當她在器械室找到他時,小十已經坐在那查收治記錄了。
只一眼,她轉身便往外走。
“妞,你幹嘛?別走!”
小十像彈簧一樣從凳子上跳起來,一把抓住她的胳膊。
“你別解釋,我不想聽。”
次數多了,好像所有的原因和理由都變的蒼白不堪。
“那好,我不解釋,我告訴你一件事情。”
小十放開她的手臂,她轉過身,靜靜的看着她。
“昨晚收進來的那女人,走了。”
“什麼時候?”
“不知道,我同學說處理完傷口之後就讓她躺在病牀上休息了,誰知今早他換班人不見了。”
阿金腦袋嗡的一聲響,她拉着小十就往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