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阿金專門去飯堂給白洋買了幾個菜,裝了滿滿一大飯盒,雖然她平時自己捨不得吃,可是對待身邊的人,總是毫不吝嗇。
回到宿舍,白洋還沒有醒,她躡手躡腳的把飯放下,自己弄了一袋泡麪,吃完以後,準備拿幾件衣服出去洗,剛走到門口,聽見身後窸窸窣窣的聲音,知道睡着的人已經醒了,便沒有再離去的理由,轉身回到牀前,
“醒了?”
“嗯。”
對方揉着惺忪的雙眼,有些發腫。
“快下來洗洗吃飯吧,這裡的菜很不錯哦。”
“嗯。”
阿金從櫃子裡拿了一套洗漱用品,這是中午專門出去買的,她想着她這樣的狀態,應該也沒有這樣的準備吧。
簡單洗漱以後,白洋坐在桌前,小心翼翼的打開飯盒蓋子,阿金坐在對面,她看到她的手,楞了一下。
白洋的手背上,全是傷痕;
阿金看在眼裡,揪得心疼。
對方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麼,擡起頭,
“你吃了沒有?”
很微弱的聲音。
“咳,我早都吃了,成天吃,膩的要死。”
她已經記不清這是自己第幾次說這樣的謊話了。
阿金總是喜歡把自己裝的很強大,其實內心,比任何人都要柔軟。
也許沒人懂,她總是覺得她有保護別人的義務,只要是認爲值得的事情,每次都會飛蛾撲火,哪怕是犧牲自己。
此刻,坐在對面的女孩,滿眼淚水,她慢慢的品嚐着飯盒裡的每一種菜,一口一口的嚼着,阿金強忍着內心的情緒,給她倒了一杯開水。
“飯,很好吃,謝謝。”
一個小時以後,她緩緩說出了這句話。
阿金感覺,那頓飯,白洋吃了很久,一個世紀那麼長。
飯後,她坐在牀上,阿金和老馬坐在兩邊,她們一起聊了一些學校的事情,沒有什麼交集的人,值得回憶的片段總是少的可憐,三言兩語,就讓空氣陷入凝結的狀態。
“這是我從上海帶過來的,你們嚐嚐。”
白洋從門口拿過來一個黑色的包,可能是因爲旅途顛簸,包顯得很破爛。她在裡面翻了好一會,掏出一個用白色透明塑料袋包裹着的東西遞給了旁邊的人。
“有名的XX餅,上海當地特產,你們嘗一下。”
實在不忍心拒絕,阿金和老馬拿起那塊已經乾癟了的餅,一人咬了一口,味道很奇怪,也許是天熱,也許是時間太長,有點變質。
“怎麼樣?”
“嗯,很好吃,謝謝。”
看着對方期待的眼神,她們倆都選擇了同樣的謊話。
包裡陸陸續續掏出了一些雜七雜八的東西,能用的並不多。
“其實,我是在上海逃過來的。”
白洋終於開了口。
原來,當年畢業的時候,她們一行7個人選了昆城的一家部隊醫院,雖然不大,但也是三甲。剛開始的時候,大家實習的都很順利,跟醫院的同事相處的也不錯。白洋天性穩重善良,每天按時上下班,她竭力所能的表現着自己,想着實習完以後能留下。實習隊裡有個女孩,叫阿鳳,平時跟她走的比較近,算起來,也是半個老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