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建議是，看林雪霏的選擇。”
雖然姜令曦就說了這麼一句，不過衛敏敏一點就透，當即點點頭，“我明白了，這確實是對劇組影響最小的辦法。”
跟在她們倆後頭幫忙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兩名助理：“……”
這什麼選擇什麼明白的，爲什麼她們就聽得只覺得雲山霧罩的？
這腦子跟腦子之間的差距就這麼大的嗎？
不過饒是心裡藏了不少疑問，兩人也沒開口問出來。
這已經不是她們這種小助理可以好奇的了，對於方纔的那些話，她們要做的就四個字：守口如瓶。
姜令曦也沒再去管衛敏敏是怎麼跟衛霄說的，這世上不缺通透聰明人，衛導自然更不可能是個傻的，再加上這劇組耗費了他巨大的心血，怎麼也不會任由人給毀了。
她只需要在這事妥當處理好專心等劇組開機就行了。
第二天是劇組除一衆主演外其他角色演員拍攝定妝照的日子，本來這些小角色就是不拍定妝照也沒什麼，但一來導演要求，二來這又是歷史劇，自然就更嚴謹了些。
這沒姜令曦什麼事，她乾脆就窩在酒店裡看劇本。一日三餐有路箏箏安排，住得那叫一個舒服。
倒是住在隔壁的衛敏敏半上午敲開了她這個房間的門，手裡還裝模作樣地拿着劇本，進門就道：“曦姐，我來找你對劇本，方便嗎？”
姜令曦擡眸看她一眼，拍了拍身側的位置，又用下巴點了點放在茶几上的手機，“方不方便的，你這不都直接過來了。”
“嘿嘿嘿，”衛敏敏坐下不客氣地捏了一顆路箏箏剛洗好端過來的提子，順便瞄了一眼姜令曦攤在腿上的劇本，“主要是我自己有點無聊，跟對面住的佘影后和林雪霏又聊不到一塊，只能來打擾曦姐你了。嗯，這是批註？”
她本來只是想看看姜令曦現下看到哪一頁了，結果頁碼還沒有看到，先看到了翻開的這一頁上有好幾處都寫了不少字。
姜令曦點點頭，“算是。”
“那啥，我能看看嗎？”
姜令曦正要去趟衛生間，就把手裡的劇本遞了過去。
這批註沒什麼不能看的，反正到了後面劇本圍讀的時候她也要提出來的。
不過等她從衛生間出來，就見衛敏敏猛地擡頭朝她這邊看過來，臉色和眼神既複雜又震驚。
“這麼看我作甚？”
衛敏敏張了張嘴，勉強找回自己的聲音，“曦姐，你手裡這劇本要是讓小叔看見，他今晚估計就要睡不着覺了。”
至於爲什麼睡不着，自然是要看看自己辛辛苦苦完成的自以爲完美無缺的劇本，到底是怎麼被找出來這麼些要麼是疏漏要麼是需要修改的地方。
原本她看劇本的時候也沒覺得這個劇本有什麼不好的地方，她不惜推了其他工作也要演這個劇，一來純粹是因爲喜歡崇拜老祖宗衛扶纓，二來就是這劇本寫得可比她看過的那些表面上是歷史劇實際上卻是男女情愛大戲的劇本要好太多了。
但在看過姜令曦寫的這些批註之後，她細細推敲，就震驚地發現若是按照這批註上的意見來改，不管是從個別情節，還是從整體上來看，都會更爲合理。
“曦姐，我覺得這劇本的編劇一欄，小叔還得把你的名字給加上。”
她發誓自己這話絕對是真心實意的。
“等我再看再說。”
衛敏敏看着重新回到主人手中的劇本，按照她剛剛看到的幾乎每一頁都都能看到至少一處批註的頻率，等這個劇本被翻完……
她又低頭看向自己手上只是把衛扶纓的臺詞給標註了一下的劇本，覺得自己可以暫時放下手裡的熒光筆了。
說不定這劇本在圍讀之後就會經歷一場不小的改動，到時候大家都換新劇本。
“本來打算找你對臺詞的，”她小聲嘟囔道，“現在看還是算了，曦姐你做批註更重要。”
於是原本的對臺詞就變成了兩人並肩坐着邊吃水果邊看自己手裡的劇本。
*
且不提衛霄再見到自家大侄女後就收到了對方投來的一記隱隱帶着幾許同情的眼神，他這會正爲了衛敏敏昨晚找他說的事心情有些煩悶。
這邊還沒想好該怎麼跟林雪霏溝通一番，化妝間那邊又出了紛爭，聲音大到他站在院子裡都聽見了。
當即眉頭一皺，喝道：“怎麼回事？”
旁邊的人連忙跑過去了解了一下，又跑回來，“是宮女一組那邊，因爲分配的首飾和戲服吵起來了。”
因着拍的是歷史劇，劇中又大量涉及朝堂後宮，是以就有不少飾演宮女的演員，還被分成了一組和二組。
相比較而言，一組的戲份更多一些，雖說大多還是當背景板，但露臉的機會也更多，臺詞也有一些。二組就少多了，大多都只是默默當背景板的作用。
現在二組的化妝間倒是安安靜靜地忙碌着，反而是一組鬧起來了。
衛霄聽罷臉色就是一黑，擡腳就朝宮女一組的化妝間走了過去。
還沒到門口，裡面的聲音就清晰了起來。
女人的聲音振振有詞地傳出來，“青鳶可是元昭帝手下第一得力宮女，要不是身份不夠，這個角色拿個主要演員也不是不可能，頭上戴的首飾怎麼能連其他宮女都不如，還有這戲服，顏色也太老氣了，肯定是弄錯了！我要求重新覈對。”
接着就是一道有些爲難的聲音，“我這已經跟妝飾組服裝組覈對過一遍了啊，確定沒出錯，青鳶這個角色用的首飾和戲服就是這樣子的。”
“你真確定，這麼老氣的顏色不是給什麼老太太老夫人角色的？”
聽到這，衛霄心下了然。
劇中各個角色，哪怕是隻有一個臺詞的角色，他都跟請來的幾位顧問細細研究過，妝容和戲服也是帶着妝造組一併仔細研究過才確定下來的。
而且劇組的工作人員也都是他用慣了的，不可能會弄出這種淺顯的錯誤來。
那他聽到的這番話，就代表有人對他做好的決定產生不滿和質疑。
想到這，他當即擡腳繼續往前走去。
他倒要看看，誰這麼大膽敢質疑他和劇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