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到許令安開口原諒，林閔晨朝姜令曦的方向又禮貌鞠了一躬，轉身跑來。
許令安：“……”
感覺班長很怕姐姐的樣子！
“安安，什麼幫助？”
說起這個許令安就有點哭笑不得，“就是我們每個專業都會有一些貧困補助名額，給一些家境困難的同學提供減免學費，補貼生活費之類的補助，我也不知道我們班長他怎麼就覺得我也需要這個，我都不知道呢，他就把我名字寫上去了。”
就算是沒有認親這回事，她也沒打算去申請這個名額。
高考分數出來後學校給的獎勵，演戲客串的片酬，再加上華大當初招她的時候本來就減免了學費還給了補貼的，她吃飽了撐的還要去佔一個貧困生名額。
“我們班這個班長，平時確實挺負責的，就是有點自以爲是。這一次也是自以爲爲我好。”
姜令曦見這丫頭有些苦惱的樣子伸手摸了摸她後腦勺，幫忙分析道：“他覺得自己強大，又覺得你是弱小，於是強大的自己就可以去憐憫弱小的你。你不必爲此有心理負擔，他們更可能是想感動自己。等你自己強大，他自然不會有這個想法了。”
至於林閔晨看安安的時候那一絲隱隱的情愫，姜令曦選擇直接忽略。
哪怕那少年在世俗眼中的確優秀，但她還看不上。
自己的妹妹，想找對象也得是最好最適合的那個。
吃完許令安說的粵式晚茶自助已經是臨近十點。
姜令曦把人送到華大後門，看着許令安拎着給舍友打包的夜宵進了校門，又轉身看過來。
她揮了揮手，轉身坐上停在路邊的出租車。
重逢雖然短暫，但知道對方過得很好，就滿足了！
“安安回來啦！”
“正準備給你打個電話呢，這麼晚還沒回來，我們還以爲你臨時決定要跟你姐姐回去住了呢。”
“哇，好香，我好像聞到了我最喜歡的剛烤出來的菠蘿包的味道。”
許令安把手裡的食盒放桌上，“姐姐還打包回來一些夜宵，要吃嗎？”
“要要要！”
“我宣佈，安安的姐姐以後也就是我姐姐了。”
“姐姐好貼心！”
原本已經上牀的幾人紛紛鯉魚打挺，以最快的速度聚過來。
“你們是在那家粵式自助吃的？”
“怪不得吃那麼久，我每次去都恨不得待到最後一秒。”
“蝦餃，蝦餃給我來一個。”
“我拿水果刀切菠蘿包不介意吧？”
“這份量也太多了，那家店單點還挺貴的，姐姐大氣，辛苦安安一路拎回來！”
許令安倒了杯水坐在一旁看着舍友們一邊吃得不亦樂乎一邊一口一個姐姐叫得歡暢，笑吟吟地抿了口水。
難得有些興味地想着，也不知道等以後真的見到了姐姐，這幾個還能不能喊得這麼歡。
*
玄關處的燈光亮起。
姜令曦把放在大衣口袋裡的手機掏出來，大衣隨手搭在旁邊掛衣架上，正準備給沈雲卿和許令安發消息報聲平安，語音電話先一步打進來。
看了眼備註後她直接點了接通。
路箏箏歡快中又帶着點激動聲音就從手機裡穿出來，“曦曦姐你還沒睡吧？”
“沒，出去跟安安吃飯了，剛到家。”
“哦哦，那明天一早，我和杳杳就過去你那邊，要順道帶早餐嗎？”
“帶吧。小籠包加豆漿就行。”
“好，那曦曦姐你早點休息，咱們明天見。”“明天見。”
掛斷電話，把剛剛沒來得及發出去的消息發完，姜令曦就把手機往充電器上一放，拿上睡衣進了衛生間。
等洗完澡出來，手機剛好充滿電，她帶着手機往牀上一躺，先看了看許令安的回信，然後就把視頻打給了沈雲卿。
剛接通就看到一排書架的背景。
“這是在書房？還沒休息？一幅畫怎麼畫這麼久？”
“想着做舊一幅是那些時間，幾幅也是那些時間，就多畫了兩幅。”
“你還畫了哪兩幅？”
手機屏幕上的畫面一轉，姜令曦就看到了桌案上擺放的三幅作品。
一幅自然是《碧波萬象》，另外兩幅分別是《千山林動》和《廣廈千重》。
她要是沒記錯，後面那兩幅她在《傳世傳承》中都曾提到過。
“怎麼想着畫這兩幅？”
“陛下說過，”沈雲卿伸手點了點那幅《千山林動》，“這是始，”又點了點《廣廈千重》，“這是終。準備落筆的時候，正好想到這兩幅，有始有終。”
姜令曦從那兩幅畫上，緩緩移到沈雲卿還沾着幾滴顏料的手指上，“《千山林動》倒還好，《廣廈千重》……你怎麼把都城景象給記得這麼牢的。”
都城翻修的圖紙還是她最終審覈的呢，連她都不敢說自己還能記這麼牢。
等等，“你該不會還保存着大胤國都的圖紙吧？”
一聲輕笑從手機裡傳出來，手機屏幕裡的畫面再次一遍，這次換成了用透明的特殊工具給保留下來的數張已經泛黃的圖紙。
上面甚至還有她用硃筆畫的圈，旁邊還寫了修改意見。
“果然瞞不過陛下。”
姜令曦：“……你還真有，你……”
沈雲卿難得打斷她的話，“一時半會說不完，等陛下閒暇，可以親自過來看看。”
姜令曦回味了下那句‘一時半會說不完’，沉默片刻還是回了聲好。
她倒要看看，這人到底收藏了多少她不知道的東西！
“別忙太晚，早點睡。”
沈雲卿輕嗯一聲拿着手機從書房出去，“準備歇下了。”
姜令曦一大早醒來就發現手機在她脖子下方。
很快想到昨晚上她跟沈雲卿說着說着話迷迷糊糊就睡着了，翻出手機一看，通話時間將近一個小時。
這說着話就睡着的事她還是第一次幹，一想到昨晚上沈雲卿在屏幕裡看她抱着手機就睡着了，就感覺有點囧。
同一時間，路箏箏和方杳正一前一後站在入戶門外。
“曦曦姐一般都是這個時間醒，不過她不習慣定鬧鐘，有時候會醒得早一點有時候會晚一點，反正咱們要過來的話，這個時間過來準沒錯。”
路箏箏一邊傳授經驗一邊輸密碼開門，方杳提着打包的早餐邊聽邊點頭。
兩人輕手輕腳推門進屋。
“曦曦姐好像還沒起牀，我先去廚房那餐具把早餐盛出來，你去臥室叫曦曦姐起牀。”
方杳點點頭，順着路箏箏手指的方向走到主臥門口。
深吸一口氣擡手放門上剛敲了一下，本來只是虛掩着的房門就這麼直接給敲開了。
姜令曦剛在牀上抱着被子打了個滾來緩解心情，聽見敲門聲扭頭看過去，就對上方杳寫滿震驚瞪圓了的眼睛。
再一想自己剛乾了什麼。
她好像又聽到了自己形象破碎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