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淅淅瀝瀝,沖刷不到耳邊刺耳的聲音。看着爹爹的身影漸漸地走進對面的房間,他張了張口,一句“爹爹”說不出來,卻忽然昏倒在了地上。
三天沒吃飯,對於小孩來說無疑是殘酷的。
醒來的時候,小雀蘿覺得自己渾身跟虛脫了般,朦朦朧朧中,聽到爹爹與展致遠的談話。
“施兒爲了救……”唉,展致遠喝了一口酒,“你打算日後怎麼撫養他?”
“扔了。”韓胥澤的臉龐因爲喝酒之後紅潤無比,卻聲音無比的冷酷,頹廢。
“韓胥澤,你是不是也跟着施兒瘋了!施兒拼了命去救他,你卻要放棄他!你對得起施兒嗎?!”展致遠‘激’動地揪起他的衣襟。
“呵……施兒救了他。你可知道,他並沒有死……”
“他不過是被濃煙薰成了假死的昏‘迷’狀態……可是失去了理智的施兒卻耗盡了生命,給了他第二次生命,這就意味着他不會死。就算他死了!也還會有重生的機會!”
韓胥澤大口大口飲下一口酒,也不願接受這個事實,“當小鸞衝進去的瞬間,應該‘激’起了生命跡象……”
展致遠嘆了一口氣:“終究是孽。”
“展弟,以後他就‘交’給你了。”
“你打算去哪?”酒壺裡的酒水晃動一下,展致遠不可置信的看着韓胥澤,他真的願意捨棄自己的孩兒。
“哪裡都去,只要能夠讓施兒復活。”
“你真的考慮好了?畢竟……這樣對雀蘿也太殘忍了。”
說到這,‘門’簾一掀,小韶安鑽了進來。看着一屋子的酒瓶,他皺皺鼻子:“爹爹,孃親讓你不要喝那麼多酒,等會兒回去你就要睡地板了。”
“小孩子別瞎鬧!”展致遠冷喝道。
韓胥澤微微一笑,似有惆悵。在前段時間,他與施兒,還有雀蘿也是這樣。可是現在都不復存在。
看了躺在‘牀’上的雀蘿,小韶安眨眨眼睛,想起剛剛在‘門’外聽到的重生,不由得問:“爹爹?什麼是重生?爲什麼妹妹她躺在那裡不說話了?”
“胡說,那是哥哥。大人的事情,小孩別‘插’嘴,下去!”展致遠低頭恐嚇。
小韶安被嚇得縮了縮身子,蹬蹬腳,走到‘牀’邊看了小雀蘿一眼,正‘欲’擡手去‘摸’他,被展致遠又瞪了一眼,他這才跺跺腳,踢踏着離開。
見小韶安走遠,韓胥澤晃了晃酒壺裡的水,道:“你不會懂我。我每每看到他,就想起施兒……不能接受。”
“胥澤……”
“好了。從今往後,世上再無韓胥澤,他,就隨便處置吧。”
“你!”
“無需多言。我……心已死。”
隔日,韓胥澤就抱着莫施兒上了馬車,準備離去。末了,他遞給展致遠一個瓶子:“這是一味特殊的‘藥’,你喂雀蘿喝下,他便可以忘記所有不愉快的事情。”
“胥澤……”沒有料到韓胥澤會這樣做,展致遠遲疑着要不要接下。
“是我兄弟就接下。”韓胥澤冷冷道。
嘆了一口氣,展致遠還是接了下來。
躲在‘門’後的小雀蘿看着韓胥澤上了馬車,直到最後,馬車的簾子都未曾掀開,回頭看他一眼。